希伯來覺得，他不能跟著少司情緒走。

    這丫的就不是煽情那一掛的。

    上一秒可憐兮兮，下一秒宇宙無敵。

    嘔血。

    少司本人在剛剛吐槽過後似乎進入另一個境界了：“跟我說說青小詞怎麼回事？”

    希伯來都要跟不上他的思路了：“什麼怎麼回事？”

    “你愛徒。”榕枱指了指實驗司的方向：“躺在床上的冰山小美人兒，他為什麼會忽然昏迷？或者說他那不是昏迷？他明明跟睡著了沒有什麼兩樣，體溫正常，但就是叫不醒。”

    希伯來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蒙了。

    榕枱卻沒停下來：“是不是早期的實驗在他身上有副作用？他這樣的情況沒有提前預防的可能？你們給他注射的是什麼，抑制劑？”

    “我...靠？”希伯來驚悚：“青詞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榕枱想怎麼可能，這人防我跟防賊似的。

    “我見過他。你們收復Psi的時候，他跟那一波實驗體被帶回來那天。”榕枱坦白。

    希伯來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種因緣際會。

    榕枱居然是青詞來β後接觸的第一人。

    而且時隔這麼多年：“你還記得他？”

    榕枱心說你廢話真多，你們實驗司的人不是廢話多就是佔有慾太強的，都什麼玩意兒。

    “他長得漂亮，我記一記不行？”

    “......”希伯來說：“哦，青詞肯定不記得你，他的記憶力早就被藥物侵蝕壞了。”

    果然是這樣。

    “侵蝕壞的不止有記憶力，藥物殘留讓他的體內細胞極其不穩定，這些細胞經過變異，長久地影響他的身體。”

    希伯來也沒跟人系統化地解釋過這些事，他企圖將一些學術話語轉換的簡單一點。

    “他不是不發燒，或者說他只是現在不發燒，因為細胞變異，跟抗體互相作用下，壓抑和排斥在體內猛烈的掐架，而這些經過漫長的時間，已經不會被免疫系統反應到表層。”

    榕枱有些驚訝：“就是說，睡眠是他表現出來的最直觀發病徵兆？”

    人體是一個很複雜的結構。

    前期的實驗者試圖改造這幫實驗體的結構，他們用藥毫無規律，對實驗體的情緒也不在乎，希伯來很遺憾地發現，青詞的身體就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生態系統。

    組合成他的細胞與正常生命體的千差萬別。

    “我廢了很多功夫才研發出能暫時壓制他體內細胞打架的抑制劑。”希伯來說。

    榕枱攥緊了點手心：“如果沒有抑制劑，那會怎麼樣？”

    這個希伯來有答案：“沒有抑制劑，他會像現在這麼一直睡，體內抗體打贏了架，就能暫時捱過去，如果變異細胞贏了，他就會漸漸失去呼吸。”

    “你這麼篤定？”

    希伯來兩手一攤，逆光望著遠處觀光樓頂那個大鐘。

    時間在沒有感知下一點點流逝。

    榕枱聽見他說：“跟青詞一起回來的實驗體一共有27個。編號從1到27。”

    “到現在，只剩下027這一個編號還活著。”

    “那些人都死於變異細胞的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