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剖白
管理司前的院子裡。
下午陽光正盛,無所顧忌地穿透薄薄雲層,在植物身上附上了一層金黃。
榕枱伸著兩條長腿,坐在臺階上發呆。
從遠處看就知道少司心情不怎麼好,渾身都散發著閒人勿進的氣息。
偏偏有人不怕死。
希伯來手上舉著兩根香腸,自己咬一根,遞給榕枱一根:“吃不吃?”
榕枱聞到食物的味道纔想起自己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
他收起神色搶過,咬了一口還不忘損一句:“體重超標了吧。”
希伯來氣的,抬手就去搶:“有良心沒有,不給你吃了。”
“我都咬了。”榕枱避開,隨手扯了一把他的鬍子:“小不小氣。”
氣死了。
希伯來鬍子都差點翹起來,抬腳一踹:“滾你個小兔崽子。”
“聽說你罵我小王八蛋?”榕枱三兩口咬完香腸,竹籤一扔就過來抓希伯來的臉:“老胖子,那誰是大王八蛋?”
希伯來胖臉被榕枱夾住,怒不可遏:“放開!”
靠之,這小王八蛋果然只會拿他開涮,枉費他剛纔真心誠意掉的金豆子。
踢死算了。
剛纔見這人坐在這,一副頹廢憋悶的樣子,還以為被刑倉罵的狠消沉了。
就不該可憐他!
榕枱消遣夠了,坐回去雙手撐著下巴,繼續發呆。
“真被你爸罵狠了?”希伯來逗他:“你也是出格,炸死都敢使上了,沒有比你更不孝的了吧?”
榕枱輕哼:“炸死算什麼,真死了我看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反正他要的只是繼承人,我沒了還能培養下一個。”
這父子兩。
一個找不到方法親近兒子。
一個以為父親心裏只有政治。
就是哪個都不說實話。
對於刑倉將榕枱丟去機甲司,希伯來也是有些微詞的。
榕枱的性格本身就是你越強勢他越叛逆,衛行雲又是出了名的老古板。
瞧吧,將人憋慘了的後果就是直接毀了你的地兒。
雖然不知道榕枱這十幾年經歷了什麼,但日子應該也不怎麼好過。
“他畢竟是你父親,沒有要你壞的道理。”
希伯來想多為刑倉說幾句好話,但是想起榕枱的訊息剛傳回來的時候,校司先生那無動於衷似的臉,他又有點沒有底氣。
“知道我在機甲司待的十一年像什麼嗎?”
有些話對著刑倉說不出口,對希伯來倒是能說出來:“他每年抽時間去看我一次,時間還得是秘書照著行程擠出來的。每次他站在接待室都讓我感覺我像是個勞.改犯.”
這話榕枱沒覺得有必要說。
但剛纔刑倉問他到底想做什麼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他們之間是父子,可榕枱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不必要存在的累贅。
希伯來張了張口,不可置通道:“你是這麼想的?”
“是啊。”榕枱無所謂道:“我不能像正常同齡人一樣,放學了回家,放假了回家,他硬要把我摁在那,覺得我能繼承衛行雲的衣缽。”
“事實證明我確實可以,但我不樂意。”
青年藍髮覆額,膚白勝雪,眸裡的桀驁掩蓋不住:“他要我長成什麼樣,我偏偏不往那長。”
希伯來:“......”
少司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