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枱呆了呆。

    希伯來似乎看慣了生死倫常：“至於你說的提前預防，做不到的，唯一的預防是他不離開實驗司太久。”

    抑制劑不能離開低溫箱，而且配比嚴密，出一點岔子都會影響青詞。

    他原本給青詞派任務，也交代過他三天內必須回來，遇到嗜睡狀態發生的時候也要立即趕回來。

    但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有點難受。

    青詞今年22歲，他的人生像是被放在一個抽獎的轉盤上，各50%的牌面，左邊死亡，右邊捱著。

    “沒有其他的辦法？當年Psi實驗室的人呢？”

    “早在我們的人趕到之前就跑了，留下關在小黑屋裏的27個實驗體，我們去的時候好幾個都快餓死了。”希伯來表情憤憤。

    Psi的管理司為什麼要秘密做人體試驗。

    他們的目的和動機都不明確，試驗材料也被搗毀。

    “這些實驗體不是試毒，沒有解藥可言，人體實驗本身犯法，那些人壓根就沒打算讓實驗體活著。”

    誰知道在這27個剩下來之前死了多少活體。

    榕枱陷入了沉思。

    眉宇一片凝重。

    “你手怎麼了？”希伯來見他的襯衫袖子有斑斑血跡，撩起來一看，一個牙印豁然在上：“青詞咬的？”

    “嗯。他為什麼有那麼大的防備心？似乎每個人都接觸不得，人都快不行了，還得咬我一口。”

    “以前給他注射的人都使用暴力手段，青詞雖然不說，但骨子裏對這種手段很抗拒。給我的感覺就是從來不曾妥協過。”

    明明是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卻落得這種遭遇。

    榕枱心說難怪，神志都不清醒了，卻不管不顧叼著鄒寒的脖子不肯放。

    他大概更害怕陷入昏迷時不能掌握的昏暗吧。

    是朵頑強的，不畏艱險努力向上開的小白花呢。

    還有歌寧亞給他注射前的那個小動作。

    說起來她似乎很知道怎麼安撫青詞啊。

    榕枱乾巴巴地問：“那個歌寧亞，她真是青小詞的未婚妻？”

    “是啊。”希伯來很快地答。

    榕枱：“......”

    “單方面的。”希伯來又補充。

    “說話要不要這麼大喘氣？”榕枱手癢想揍人。

    “青詞有一回出事，是歌寧亞發現及時打了抑制劑，她人你也見過，就是個強勢的女人，逼著青詞給個好處，青詞就說隨便她開條件，她就把自己單方面許給青詞了。”

    榕枱被口水嗆到：“......許？”

    “字面上的意思，你看青詞像醉心兒女情長的樣子？”

    何止是不像，他看起來朋友都沒幾個。

    榕枱把想法說出來，遭到希伯來的反對。

    “少司看人真膚淺。別看青詞不愛說話，他朋友可比你多。”

    “？？？”

    希伯來跟他閒聊夠久了，悠悠地轉頭來看他：“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詐死為什麼能瞞過當地警司？明明人在這裏。”

    他提醒之下榕枱纔想起來：“那幫人不是要把我‘屍體’送回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