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憶似刀
並沒有感覺到疼或者難受。
只是無法自控帶來很多無力感,他的視線變得很模糊,使勁揉眼角也看不清面前人的長相。
箍著他肩膀的手很燙,他不喜歡,想躲開,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像北極動物到了冬眠時節,失去攻擊力和捕獵能力。
“寶貝兒很不舒服,但沒關係,很快你就不難受了。”
有人說話。
寶貝兒。
他好像聽誰說過這個詞。
但說這話的那人卻沒有帶著這麼輕佻的語氣。
沒有像現在這樣令人感到嫌惡。
青詞用盡力氣掙脫開旁邊人的手,跌在地上,他極力掩飾著不適,低斥道:“離我遠點。”
那人也不惱,依舊笑吟吟地貼上來:“你還能站起來嗎?都這樣了就不要逞強了,這個小可憐樣。”
青詞又被他拉起來。
他恍惚看見對方的臉,堆滿令人不適的笑容。
“走開,別碰我!”
他徹底被激怒,但身體的反應遠沒有想象的靈活,那手起刀落的狠勁都被削成泥,打在人身上不痛不癢。
夜晚寂靜,只有風從長街過。
反抗全無奏效。
青詞被人圈住,他此時因為憤怒眼眶發紅,不斷顫抖的手掌都是汗溼,額頭也激起了潮熱。
這模樣遠比他清冷的時候更勾人。
鄒寒理所應當地覺得這是個被下了藥落單的雛兒,一看就沒經過事的。
性子還挺烈。
但是越烈就越吊人胃口,越烈就越能激起征服欲。
鄒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他的名堂在秀水如雷貫耳,從來都葷素不忌,要什麼樣的人沒有,遇上了,就非得得到不可。
他攥緊青詞的手腕,不管不顧地將人往懷裏帶。
青詞這些貓一樣虛張聲勢的動作撩撥的他一陣陣火起,連線通訊催促:“車什麼時候來!OE酒吧後門,限你們十分鐘!”
他話剛說完,懷裏的青詞突然發動攻勢,他猛地抬頭撞向鄒寒。
鄒寒被撞得頭冒金星,鼻子酸楚,甚至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
青詞推開他,跌撞著想要往前跑。
——但他做不到。
四肢的發力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困難。
他被鄒寒揪著衣領扯回去了。
“敬酒不喫喫罰酒是嗎?”鄒寒一邊忍痛,一邊強勢地劈向青詞的脖頸——但沒有成功。
青詞勉力抬手一擋,那一掌落在他的手臂上。
隨即他不管不顧地一口咬在鄒寒的脖子上。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知道自己處在危險當中。
可他不想別人碰。
恍惚中回到很小的時候,他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副作用連綿不絕地困擾,他什麼都看不見,潛意識只想沉睡。
但並不能如願。
每當他深陷睡眠,就會有新的注射液推入血管。
隨著藥效而來的是清醒的痛苦。
清醒地看著自己四肢發顫,清醒地感受體內無數細胞因為藥物而瘋狂。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接近等於新的注射,等於攻擊。
而他終於在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時學會反擊,他一口咬在拿著注射器的那雙手上。
雖然他知道反抗會帶來更大的懲罰。
就像現在咬下去的這一口,他沒有更多的力氣格擋,勢必會被攻擊物件狠狠反擊。
但他停不下來。
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不是躺在解剖臺上等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