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你們種的？”

    葉子騫發現自己錯過了很多東西。

    “嗯，我和春杏種的。”周煙兒拍拍手站起來，看了葉子騫一眼笑著說：“有些種子特別珍貴，一個不小心就會浪費掉了。讓誰來做種，我都不大放心，乾脆自己動手了。”

    春杏提醒道：“還有張哥，他也出了不少力氣。”

    挑水的活都是張子誠來幹，每天來的時候衣服還是乾的，回去的衣服都會變得溼漉漉的。

    周煙兒見他做事還算踏實，就讓他跟在周大身邊先學著。

    “張哥？”葉子騫神色微動。

    “就是張子誠，我讓他跟著周大做事去了。”周煙兒說。

    她小心翼翼地跨過一株秧苗，葉子騫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周煙兒見狀，停下來問：“你跟著我幹什麼？”

    葉子騫一臉無辜：“我怕踩到不該踩的地方。”

    “只要別踩到苗兒，隨便你踩在哪兒。”周煙兒不好意思說出來，葉子騫跟著她讓她有些緊張，整個身體都是緊繃的，非常不自在。

    “好吧。”被她兇了之後，葉子騫不敢繼續跟了，在中間的通道上等著她。

    從頭看到尾，周煙兒基本上很滿意。

    幾個大棚裡的菜苗都長出來了。

    周煙兒叫來幾位菜農，先是稱讚他們一番，又讓春杏拿出錢來，分別打賞了他們。拿著錢，老菜農都很高興，向她保證一定會照顧會大棚。

    眼看夕陽往西邊墜落了，他們才慢慢往家走去。

    走在路上，周煙兒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葉子騫也不說話，默默地陪伴著她。

    春杏忍不住問：“少奶奶，你在想什麼？”

    “我想在村裏建幾座燈塔，這樣大家晚上出去就不怕黑了。”周煙兒認真地說。

    “燈塔？”春杏微微睜大了眼睛。

    “嗯。”周煙兒點頭。

    其實就是現代的路燈，現代科技發達，路上都裝了燈。以前是用電燈，後來用的是太陽能燈。白天經過日光照射，到了晚上天黑之後就會發出亮光，可能持續很長時間。

    可這兒是架空的古代，一個在歷史長河中不存在的朝代。科技的火苗還沒有燃燒起來，一切都是原始的。沒有電沒有網，也沒有太陽能和手機，所有手段都是原始的。郭佳佳之所以會出那種事，她自己作死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天黑了。天黑了，人的膽子就會變大，因為黑夜是最好的遮掩。

    今天走在村裏，看著密密匝匝的桃樹林，她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

    沒有電燈，可能用燈籠代替。用水泥砌成一米來高的柱子，柱子再蓋上一個小棚子，用玻璃做成罩子，裡面點上蠟燭。幾米一個，就像路燈一樣，晚上回家的人有了光亮，就不用害怕了。

    春香聽完，竟然說：“好費錢啊。”

    可不是嘛，水泥和玻璃都要錢，還有那麼多的蠟燭。這些錢都是少奶奶一個人掏，她開始擔心少奶奶的荷包能不能承受得住啦。

    春杏忍不住笑，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的確很費錢。”

    “這點小錢，我還是有的。”周煙兒毫不在意地說。

    要算錢那就算不完了，村裏的路都是她修的。要想富先修路，路修出來了，工坊裡面的東西才能運出去。燈塔是個造福於民的工程，晚歸的村民不再害怕夜路，她很樂意花這點錢。

    “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平安了，才能掙更多的錢。”周煙兒說。

    她找來工人，說了自己的想法，工人們都很受感動。

    “少奶奶這是爲了大傢伙，是善舉啊。我們也不要工錢，免費幫少奶奶建燈塔。”

    “我媽前幾天晚上出門，因為看不清路被絆了一下。當時，我就在想，夜裏要是有燈照著就好了。沒想到少奶奶連這個都想到了，真是菩薩心腸。”

    工人們很激動，紛紛表示不要工錢，願意免費幹活。

    周煙兒當然不會讓他們白乾活，燈塔的修建給她贏來了一片讚揚聲。

    張子誠外出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看老婆孩子，而是來找周煙兒覆命。

    “你讓我辦的事，我全都辦妥了。”張子誠接過春杏遞過來的茶。

    “那就好。”周煙兒沒急著讓他說話，讓春杏去廚房要了一碗雞湯來，讓張子誠先喝下去暖暖身子。

    天越來越冷了，張子誠身上穿的還是舊衣服，裡面連件夾襖都沒有。

    現在還沒有棉花，夾襖裡面填的都是蘆花。

    周煙兒比較奢侈一些，她身上穿的裡面是用鴨毛和鵝毛填成的，穿在身上既輕薄又暖和。包括春杏在內，身上穿的也是這樣。

    “你沒有夾襖嗎？”周煙兒掃了他一眼。

    張子誠搓了搓手，一臉侷促地說：“我老婆要照顧孩子和家裏，沒有時間給我做。”

    事實是，胡曉桐跟他鬧矛盾了，給孩子和自己都做了新衣服，全身上下裹得暖暖和和的，唯獨沒有給他做。

    他很是惱怒，卻也無可奈何，他不是那種打老婆的人，又不願意跟胡曉桐爭吵，只能忍耐下來。還好，他常在屋裏呆著，不經常往外面跑，還能挺得住。沒想到，周煙兒會發現他的窘迫。他難堪的同時，心裏也暖洋洋的。

    “春杏，你去把裏間那套衣服拿來。”見張子誠凍得臉色發青，兩隻手的手指關節都是紅腫的，周煙兒心裏很不是滋味。

    “可是...”春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要把那件才做的新夾襖給張子誠穿，那可是她和少奶奶一起給公子做的。春杏有些捨不得，一時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去拿。”周煙兒用眼神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好。”春杏只能去了。

    不多時，春杏捧著一件藏青色的衣服出來。

    “送給你了，這麼冷的天，你穿得這麼少怎麼能行？”周煙兒說。

    張子誠站起來，有些感動地說：“這個，我不能要。”

    周煙兒送的東西，裡面自然不會是蘆花，填的都是鴨毛和鵝毛，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