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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楚歌起

    謝臨安知道他喜歡看些軍隊演練的東西,也就不攔著他,只是說道:“你想看的話就遠遠的看看,不要驚動軍隊裡面的人。”

    宇文溪輕笑著點了點頭,青天白日下。他的臉白皙的像是皓月,清淨的讓人不忍直視。

    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像富貴這麼好看的,卻是萬年難遇。

    富貴長得好,氣質也好,聲音也好聽。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宇文溪的臉上捏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收回去,落荒而逃。

    “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宇文溪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啞然失笑。

    等到謝臨安走了之後,他才運起輕功,跳上了一棵樹的枝頭,居高臨下的望著下面的情景。

    密林之中寒風瑟瑟,他站在高處,有隱隱的寒風撲面而來,暖黃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白瓷一般的臉頰更加顯得清冷了幾分,臉上細小的毛絨,都顯得·清晰可見了......

    他眯著眼睛,望著下面的陣仗。

    從記事以來,宇文溪都是自己一人住在偌大的宮殿之中,除了空冷就是寂寞。

    現如今身邊躺著一個人,倒讓他覺得心裏面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沒過多久,身後就響起了謝臨安均勻的呼吸聲。

    宇文溪將被子在兩個人的身上攏了攏,也沉沉的睡去了、

    在崔郎中的精心調理下,宇文溪的腿上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雖說不能飛簷走壁,上躥下跳。,但是正常的走路卻也不成問題了。

    謝臨安履行承諾,帶著宇文溪去看了士兵的操練。

    看似一望無際的密林。其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圓環的結構,外面的高大的楓樹層層疊疊,裡面卻是巨大的空地,深藏不露,士兵在林中結營搭配帳,就像是一個秘密的軍事營。

    因為不允許靠近,他和謝臨安只能遠遠的看上一眼,但是卻也讓他對敵國的軍隊,武器,戰馬有了大致的瞭解。

    於是他像是十分感興趣一般,時不時的都要帶著謝臨安過來看了看。

    謝臨安覺得宇文溪的愛好有些古怪,他一個富家子弟,雖說失去了記憶,但是對那些遊樂上街似乎不怎麼感興趣,反而喜歡看這些士兵操練的這些東西。

    不過他既然喜歡看,索性他就陪著他看,不過他對那些士兵不怎麼感興趣,反倒是時刻留意著樹上的鳥兒,想著可以打一直回去烤給富貴吃。

    以往謝臨安孤家寡人一個,吃住都十分隨意,現如今他覺得自己有富貴了,應該找一份體面的差事,不然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是養活不了他們兩個人的。

    隔天,他便去了郭府,以前他跟著郭老爺當過差,但也不過是當了幾天的護衛,替他看了幾天的院子,也是這樣的機緣巧之下,他又重新認識了林秋年,郭老爺看似家大業大,但是為人卻十分的尖酸刻薄,扣人工錢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對於院中籤了賣身契的更是動輒打罵。

    所以他死了,這郭府的下人不會難過,想必還會有些竊喜吧。

    再過幾日就是郭老爺的忌日了,兵荒馬亂的府上人手不夠,所以林秋娘便讓謝臨安幫忙。

    謝臨安承了林秋孃的情,自然也要幫助她。

    他年輕力壯,有的是力氣,想著會幫忙做一些體力活,沒想到林秋娘吩咐他來到了內閣,讓他幫助她一起扎紙人。

    郭老爺死了,林秋娘是該哀思了一番,只是城中的紙人鋪子早已經關門大吉,她只好親手做這些事情。

    “家中的丫鬟都有差事,讓你做他們的夥計也不相宜,家丁個個都是粗手笨腳的,你手比他們精巧,就幫我做這些吧。”

    如今的林秋娘雖然也不過十九歲,但是言行舉止已經十分像一個當家的女主人了。

    謝臨安推辭不得,就接過了一些漿糊,替她做一些細緻的活計。

    林秋娘高昂著天鵝似的脖子,低著頭去描摹那小人的眉眼,動作很是嫻熟。

    “你家道中落,我家何嘗不也是一樣,我父親死後,母親拋下我改嫁,我只能在叔父的鋪面之中做一下扎紙人的雜活,還不到十八歲,就被叔父嫁出去給人做妾了。”

    謝臨安沒想到她突然說起了自己身世,不由的愣神了片刻,手上的動作也遲緩了一些。

    其實他與林秋娘有那麼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她一個女人家,或許比自己還要更加可憐幾分。

    "嫁到郭府之前,郭啟仁口口聲聲的說會好好對我,我信了他的鬼話,沒想到嫁進來之後,我不是被打,就是被罵,郭啟仁還喜歡酗酒,每次發酒瘋都會拿我出氣,正房也不是省油的燈,處處刁難我,還對我橫眉冷眼,甚至百般折辱。"

    說這些話的時候,林秋孃的神色依舊平穩,手中的細毛筆落下,精準的在紙人的額間點下了一枚紅色的硃砂。

    謝臨安一直以為她時運極好的,本是個三姨娘,如今卻也成了郭家的當家女主人,卻沒想到她以前收了這麼諸多·的苦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將竹架子放在一旁,謝臨安聲音也低下去了許多。

    “所幸郭老爺死了,你的苦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郭老爺的妻子竟然和郭老爺如此的伉儷情深,郭老爺死後,她竟然也跟著一同殉葬了。

    林秋娘勾起嘴唇冰冷一笑,似乎是嘲弄,但更多的還是無情。

    “世人都以為,郭老爺是病死的,可是你知道他其實是怎麼死的嗎?”

    謝臨安也覺得有些糊塗:“難道不是病死的嗎?”

    林秋孃的語氣冷了幾分,手裏握著剪刀,在石桌上面劃了一道痕跡。

    “他是被我毒死的......”

    謝臨安駭然,轉過頭去,才發現只有他和林秋娘兩個人

    “那日他酗酒回來,直接來到了我的房中,對著我一頓打罵,我聽府裡面的管家說過,二姨娘就是被郭老爺活活打死的,我當時害怕極了,只能趴在地上求饒,等到他睡過去了,我在他的茶壺裏麵下了砒霜,喂到了他的嘴巴里。”

    郭老爺當場暴斃,她沒有著急,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喊了正房過來,說郭老爺像是病了,要她去看看,等到正房來到了她的房中之後,她便拿著白綾,勒死了她,吊在了懸樑之上。

    林秋孃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起來,丹鳳眼的眉角依舊是下垂著。

    後來在有人問到郭老爺的死因,她便說出那一副準備已久的說辭。

    “老爺夜裏躲飲酒,心悸而死,姐姐前來照看,我便去請郎中,沒想到回到之後大夫人便隨著老爺一同去了。”

    聽聞這樣的事情之後,許多人都唏噓不已,但最多也就感嘆一句,郭老爺和郭夫人竟是這般的伉儷情深。

    郭老爺下葬之後,戰爭便爆發了。

    郭府沒有了正兒八經的女主人,她便逼走了賬房先生,名正言順的接管了郭家。

    林秋娘柔聲問謝臨安:

    “是不是覺得害怕了......”

    謝臨安看她依舊是身穿一身素衣,畫着淡妝,還是平日裏那副樣子,也不覺得害怕。

    “我不怕......”

    話說到這裏,謝臨安的神色已經十分的冷靜了,甚至背過了臉去,不去看林秋娘了。

    林秋娘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暗自苦笑了一聲。

    是啊,就算髮生了什麼,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麼了,她想早已經嫁人,謝臨安還正值年少,;兩個人真的傳出了什麼,恐怕只會令兩個人蒙羞。

    只是她還不滿十八歲,一輩子長的很,難道她就要在這孤苦之中度過嗎。

    兩個人都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面停留太久。

    林秋娘只好轉移話題:“你既然要謀差事,我在長街上,剛好有間鋪子,缺個夥計,你要是得空,可以去那邊看看。”

    林秋娘語氣溫婉,謝臨安只好點頭答應。

    “如此,便有勞三姨娘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謝臨安做了些夥計,林秋娘留他吃飯,他不肯,林秋娘便安排了幾個下人,為他張羅了一些菜,讓他拿著食盒帶了回去。

    謝臨安牽掛著家裏麵的富貴,就承情把那些吃食帶了回去。

    小翠看著謝臨安的背影,在身後和林秋娘打趣:“三姨娘,你是不知道謝公子把他家的那位公子照顧的有多好,像是找了一個小老婆似的。”

    說完小翠捂著嘴巴偷笑的,一臉的調笑出聲。

    林秋娘立馬橫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痛快。

    “就你多嘴。”

    她轉頭一想,斜著眼睛看向了小翠:“你說的那個公子,是不是在他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小翠想了想:“好似從謝公子來府中拿米的時候就一直住著,看起來像是謝公子的遠方表親,而且摔斷了腿,正在調養著。”

    林秋娘和謝臨安是舊相識,從未聽聞過謝臨安有什麼遠方表親。

    “謝家以前還是有些人脈的,真有個富貴親戚也說不定,我瞅著那公子氣度不凡,的確不是個凡夫俗子。”

    “這幾日外面的戰事一直都不冷靜,現如今兵荒馬亂的·,讓人心裏面也不清淨。

    ”

    林秋娘說著轉移了話題,小翠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午的陽光,卻讓人覺得沒有暖意,總感覺今年冬天會來的早。

    “前方的戰事吃緊,咱們在這城裏麵也是活一日就是一日,但倘若真的兵臨城下了,殺進城中,我們下人不打緊的,死就死了,三姨娘可要做好逃命的準備才行。”

    小翠看了看天,憂心忡忡的說著。

    林秋娘十分的感動,拉住了小翠的手,“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定然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我們主僕二人一起跑路。”

    小翠從她一入.府就跟著她,主僕二人情分深重。小翠感動無比,眼睛差點落下。

    “過幾日我把府中的銀子打點一下,你幫我存到通記錢莊裡面,若是我們真的要逃離這裏,遠到異國他鄉,也不至於身無長物,沒點錢財傍身。。”

    、林秋孃的·考慮不無道理,小翠也覺得十分在理。

    “三姨娘趕快準備吧,奴婢會盡早解決這件事情的......

    宇文溪的腿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健走如飛。

    他平時除了下棋看書,最多的時間還是養鴿子,看練兵,似乎那些枯燥的東西在他手上都變的十分有趣了。

    謝臨安不知道他的樂趣所在,但是很樂意看他性質勃勃的樣子,做什麼,他都隨著他。

    回到家中一看,意外看到了前來探望的崔郎中。

    老郎中喜歡留著山羊鬍子,戴著淺灰色醫帽,身上穿著灰色的袍子,上面裁縫了大大小小的補丁,謝臨安知道他嗜酒如命,所掙來的錢,想必都讓他拿去喝酒了,所以才穿著破破爛爛。

    不過對於他的突然拜訪,謝臨安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這個老頭脾氣古怪,難以琢磨,向來都是別人求著他,他才肯來,沒想到對於富貴的病情這般看重,還時不時登門拜訪。

    這讓謝臨安心裏面十分疑惑,難道富貴真的得了什麼了不起的病症,需要讓崔郎中時不時的跑過來問候了嗎?

    想了又想,他趕快走向前去。

    “崔郎中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怎麼,富貴的病情還沒好徹底嗎?”

    崔郎中像是個無比緊張的神色,額頭上滴滴答答的掉著汗珠,而富貴的臉色也不太好,總而言之,兩個人的氣氛很是詭異。

    崔郎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含糊不清的說到:“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來檢視一下富貴公子的病情,還有沒有復發的可能.......”

    謝臨安釋懷一笑,心裏面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

    “醫者仁心,沒想到崔老這麼牽掛病人,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崔郎中掩飾一笑:“收了謝小兄弟那麼一罈好酒,若不好好醫治,豈不是辜負了了謝兄弟。”

    “那就辛苦崔老了,剛好我從郭家帶回來了一些吃食和點心,你剛好和我們一起。”

    崔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連聲推辭說道:“不了不了,家裏麵還有病人等著,就先告辭了。”

    不等謝臨安開口挽留,崔郎中已經匆忙離去了。

    而謝臨安則是吃過了飯,帶著宇文溪朝著林中軍營走去。

    說是林中的軍營,實則是靠山而立,氣勢恢宏,謝臨安說是有五萬人,其實有些虛張聲勢,在這林中計程車兵,至多也就兩萬餘人,現如今爲了上陣殺敵,他們竟然又排練出了新的陣法。

    軍隊整齊劃一的站著,氣勢恢宏,陣法之中變化莫測,細看之下,陣眼之中似乎還有陰風瀰漫,呼嘯分明,伴隨著士兵的吶喊聲,竟然有烏雲傾倒之勢,似乎直壓人的頭頂。

    這樣的陣法前所未聞,讓人見了覺得難以置信。

    宇文溪眯著眼睛看去,眼睛之中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若是他沒有看錯,他們所演練的正是臭名昭著的陰風陣。

    陰風陣起源於南蠻的巫師,早已經失傳已久,因為這個陣法陰狠毒辣,變幻莫測,難

    以琢磨,但是十分兇猛,幾乎戰無不勝。

    但是這樣的陣法還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練成之後,對士兵的陽壽傷害極大,聽聞練成之中,士兵壽命會大大縮短,幾乎都活不過三十五歲,就算是活到了,終身也會疾病纏身,久經摺磨度過餘生。

    也就是這樣駭人聽聞的傳言,讓人對這陰風陣敬而遠之,。加上這種陣法難以操練,久而久之便失傳了。

    不過宇文溪看過楚國的史書,隱隱記得,燕國開國皇帝征戰天下的時候,曾訓練出一支強力的隊伍,幾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為他打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可就是這樣一支強力的隊伍,在開國之後,便無影無蹤了,此後史書在無隻字片語的記在,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想來那支隊伍便是練就了陰風陣法,戰事之後,那些士兵卻莫名消失了,此後史書在無隻字片語的記載,彷彿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宇文溪聽出了這件事之後的端倪,在樹上看了片刻之後,就見下面的陣法開始變換,黑壓壓計程車兵來回的變換著位置,天邊的黑雲遮天,幾乎要壓人頭頂了。

    宇文溪知道,這個陣法就要練成了。

    陰風陣的可怕之處,他是知道的,若是真的進了戰場,對於他而言,也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威脅。

    陣法在逐漸的變換,最後黑雲收去,迴歸平靜。

    軍隊重新恢復到了平靜。

    遠遠的只聽到一聲人的大喝,“”速速歸隊”

    軍隊開始變得躁動起來,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整齊。

    宇文溪站在樹枝上又看了片刻,突然看到一片猩紅的血霧噴涌起來。

    他當即就明白了,想必是有人受到了陣法的反噬。

    果不其然,軍隊躁動了許久之後,兩具士兵的屍體被抬了出去。

    宇文溪也不敢再逗留太久,找準時機,運起輕功,慢悠悠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還沒有落地多久,在他的身後,謝臨安已經走了過來。

    他看起來收穫十分豐盛,興高采烈的樣子,手中抓著一隻灰色鳥的爪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喜悅之情表於形色。

    “富貴,你快過來看啊,看我抓到了什麼?”

    他將那隻鳥兒湊到他的臉上,灰色的羽毛,紅色的嘴,與他大眼瞪小眼,甚至還活著,用一雙灰不溜秋的眼睛看著他們。

    “原來這就是兩鳥嗎?”

    “那是當然了!”

    謝臨安神采飛揚,詳細說了自己抓鳥的經過。

    宇文溪神色清和的笑著,陽光將他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就那兩個人,身子幾乎貼在了一起。

    “這鳥我們先好先養兩天,爲了肥肥胖胖的,再來燉了它。”

    謝臨安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打算,沒有察覺到他的神色。

    宇文溪也是隨口說著:“這鳥長的漂亮,一直餵養的也可以。”

    他的話謝臨安一直都沒有什麼意見。

    “那就按你說的,剛好家中還有一個鳥籠,就把它放在裡面吧。”

    宇文溪依舊笑得很溫和,像是和煦的春風一般,在這秋高明媚的林中,是一座光潔的神像。

    “好,就按照你所說的來吧!”

    謝臨安現在宇文溪的手,另外一隻手提著一隻垂死掙扎的鳥兒,心滿意足的朝著家中走去。

    宇文溪任由他拿手拉著,心中還在思前想後。

    那陰風陣實屬有點可怕,他沒見到如何形成的陣法,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破解之策。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謝臨安找個籠子將那隻椋鳥關了起來,又找了些鳥食給它。

    自己開始準備兩個人中午的伙食,下午的時候,他便出門去了。

    而宇文溪還在想林中的陣法,等到謝臨安走後,他又掏出了燕國的史書,詳細的查閱了一番,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書中僅僅是記載了開國皇帝訓練出了一支強力的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隨後書中再無半分關於這個軍隊的蛛絲馬跡。

    陰風陣既然已經煉成,那些士兵身體也受到了很大的損傷,想必是戰士結束不久,並已經倒地身亡了吧。

    緩緩地將書合上,宇文溪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心裏想的。

    “爲了贏這場戰爭,燕國的人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他斷然不能讓他們得逞。

    起身看看外面的天色,藍色的天空與密林連成一片,天邊還掛著黑雲,似乎是要吞噬一切。

    宇文溪眯起了眼睛,知道是燕國的軍隊又開始了演練兵法。,

    這些士兵已經可以被稱之為死侍,進了這座軍營已經做了送死的打算了、

    他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的朝著外面走去。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所向披靡,無法打敗的,他今天要繼續一探究竟,破解這陰風陣的迷局。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軍隊免遭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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