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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陰風陣

    謝臨安推辭不得,就接過了一些漿糊,替她做一些細緻的活計。

    林秋娘高昂著天鵝似的脖子,低著頭去描摹那小人的眉眼,動作很是嫻熟。

    “你家道中落,我家何嘗不也是一樣,我父親死後,母親拋下我改嫁,我只能在叔父的鋪面之中做一下扎紙人的雜活,還不到十八歲,就被叔父嫁出去給人做妾了。”

    謝臨安沒想到她突然說起了自己身世,不由的愣神了片刻,手上的動作也遲緩了一些。

    其實他與林秋娘有那麼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她一個女人家,或許比自己還要更加可憐幾分。

    "嫁到郭府之前,郭啟仁口口聲聲的說會好好對我,我信了他的鬼話,沒想到嫁進來之後,我不是被打,就是被罵,郭啟仁還喜歡酗酒,每次發酒瘋都會拿我出氣,正房也不是省油的燈,處處刁難我,還對我橫眉冷眼,甚至百般折辱。"

    說這些話的時候,林秋孃的神色依舊平穩,手中的細毛筆落下,精準的在紙人的額間點下了一枚紅色的硃砂。

    謝臨安一直以為她時運極好的,本是個三姨娘,如今卻也成了郭家的當家女主人,卻沒想到她以前收了這麼諸多·的苦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將竹架子放在一旁,謝臨安聲音也低下去了許多。

    “所幸郭老爺死了,你的苦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郭老爺的妻子竟然和郭老爺如此的伉儷情深,郭老爺死後,她竟然也跟著一同殉葬了。

    林秋娘勾起嘴唇冰冷一笑,似乎是嘲弄,但更多的還是無情。

    “世人都以為,郭老爺是病死的,可是你知道他其實是怎麼死的嗎?”

    謝臨安也覺得有些糊塗:“難道不是病死的嗎?”

    林秋孃的語氣冷了幾分,手裏握著剪刀,在石桌上面劃了一道痕跡。

    “他是被我毒死的......”

    謝臨安駭然,轉過頭去,才發現只有他和林秋娘兩個人

    “那日他酗酒回來,直接來到了我的房中,對著我一頓打罵,我聽府裡面的管家說過,二姨娘就是被郭老爺活活打死的,我當時害怕極了,只能趴在地上求饒,等到他睡過去了,我在他的茶壺裏麵下了砒霜,喂到了他的嘴巴里。”

    郭老爺當場暴斃,她沒有著急,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喊了正房過來,說郭老爺像是病了,要她去看看,等到正房來到了她的房中之後,她便拿著白綾,勒死了她,吊在了懸樑之上。

    林秋孃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起來,丹鳳眼的眉角依舊是下垂著。

    後來在有人問到郭老爺的死因,她便說出那一副準備已久的說辭。

    “老爺夜裏躲飲酒,心悸而死,姐姐前來照看,我便去請郎中,沒想到回到之後大夫人便隨著老爺一同去了。”

    聽聞這樣的事情之後,許多人都唏噓不已,但最多也就感嘆一句,郭老爺和郭夫人竟是這般的伉儷情深。

    郭老爺下葬之後,戰爭便爆發了。

    郭府沒有了正兒八經的女主人,她便逼走了賬房先生,名正言順的接管了郭家。

    林秋娘柔聲問謝臨安:

    “是不是覺得害怕了......”

    謝臨安看她依舊是身穿一身素衣,畫着淡妝,還是平日裏那副樣子,也不覺得害怕。

    “我不怕......”

    謝臨安自然是不怕林秋孃的,她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而且與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有什麼好怕的,反倒是那郭老爺,爲了尖酸刻薄,還兇狠殘暴,讓人覺得死不足惜。

    “既然你不怕我,為何現在都不與我親近了。”

    林秋孃的語氣顯得哀怨了起來,眉心的一顆美人痣更加分明,手放下剪刀,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謝臨安的手。

    謝臨安立刻像是被火燒到了一般,連忙後退了一步。

    “三姨娘,你明知那晚只是不得已,就不要執念於那晚的事情了。”

    兩個人因為這個話題帶入了謝臨安的會議之中。

    那日夜裏,他在葛二根的誘哄之下喝了酒,但是又怕耽誤府裡面的差事,所以昏昏沉沉的就進了府,恰逢那晚在林秋孃的院子裡面當差,林秋娘見他有些醉意,就讓他去房間裡面喝杯茶醒醒酒,他擔心會耽誤,所以便婉言拒絕了。

    沒想到林秋娘執意要他進去,說是擔心他喝酒耽誤差使,影響等下看院。

    他覺得有道理,就在林秋孃的攙扶之下,進去喝了一杯茶,卻不想那茶葉越喝越困,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

    等他一覺醒來,卻已經軟玉溫香,美人在懷了,至於那個美人,正是林秋娘了。

    當時的謝臨安呆呆的躺在床上,只盯著三姨娘床上青色的紗幔看,還以為是個夢。

    卻沒想到林秋娘已經在他身旁捂著被子抽泣了起來。

    “剛纔你喝完茶就衝了過來,我怕驚動了其他人便沒有大叫......結果就被你......”

    林秋娘說話的聲音十分小,若是被郭老爺發現謝臨安睡了他的姨太太,謝臨安一定活著出不去郭府的大門。

    謝臨安看了看自己赤身裸體的身體,在看了看臉色發白的林秋娘,一陣陣的頭皮發麻,臉色都快要趕上林秋娘一樣白了。

    -索性林秋娘比較冷靜,率先反應了過來。

    “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倘若我不說出去,也就無人知曉了......”

    謝臨安轉頭望了她一眼,慢慢的回神過來......

    林秋娘繼續說道:“你快些穿衣服吧,趁我的丫鬟還在酒宴上伺候老爺,你趕快跑出去......今晚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都死守牙關,誰也不說就是了......”

    那時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畢竟林秋娘已經嫁人了,他也不能對她負責了。

    謝臨安理智迴歸,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服,而身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一眼,正看到林秋娘從被窩裏麵爬出來,撿起地上的肚兜。

    謝臨安的臉色變得通紅,語塞了半天沒有說出話,只得面紅耳赤的奪門而出。

    外面晚風迷離,花影搖曳,讓他原本混沌神志變得無比清晰了起來。

    什麼都發生了,他和林秋娘......

    所幸林秋娘信守承諾,一點風聲沒有透露出去。後來郭老爺死了,林秋娘接手了郭府。

    兩個人的不清不楚的關係也就發展到了現在。

    “當初是我喝酒誤了事,但也不能補償你什麼了,我可以給你做苦力,當下人,其他的,便是什麼都不能做了......”

    回憶結束,他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堅定了。話說到這裏,謝臨安的神色已經十分的冷靜了,甚至背過了臉去,不去看林秋娘了。

    林秋娘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暗自苦笑了一聲。

    是啊,就算髮生了什麼,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麼了,她想早已經嫁人,謝臨安還正值年少,;兩個人真的傳出了什麼,恐怕只會令兩個人蒙羞。

    只是她還不滿十八歲,一輩子長的很,難道她就要在這孤苦之中度過嗎。

    兩個人都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面停留太久。

    林秋娘只好轉移話題:“你既然要謀差事,我在長街上,剛好有間鋪子,缺個夥計,你要是得空,可以去那邊看看。”

    林秋娘語氣溫婉,謝臨安只好點頭答應。

    “如此,便有勞三姨娘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謝臨安做了些夥計,林秋娘留他吃飯,他不肯,林秋娘便安排了幾個下人,為他張羅了一些菜,讓他拿著食盒帶了回去。

    謝臨安牽掛著家裏麵的富貴,就承情把那些吃食帶了回去。

    小翠看著謝臨安的背影,在身後和林秋娘打趣:“三姨娘,你是不知道謝公子把他家的那位公子照顧的有多好,像是找了一個小老婆似的。”

    說完小翠捂著嘴巴偷笑的,一臉的調笑出聲。

    林秋娘立馬橫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痛快。

    “就你多嘴。”

    她轉頭一想,斜著眼睛看向了小翠:“你說的那個公子,是不是在他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小翠想了想:“好似從謝公子來府中拿米的時候就一直住著,看起來像是謝公子的遠方表親,而且摔斷了腿,正在調養著。”

    林秋娘和謝臨安是舊相識,從未聽聞過謝臨安有什麼遠方表親。

    “謝家以前還是有些人脈的,真有個富貴親戚也說不定,我瞅著那公子氣度不凡,的確不是個凡夫俗子。”

    “這幾日外面的戰事一直都不冷靜,現如今兵荒馬亂的·,讓人心裏面也不清淨。

    ”

    林秋娘說著轉移了話題,小翠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午的陽光,卻讓人覺得沒有暖意,總感覺今年冬天會來的早。

    “前方的戰事吃緊,咱們在這城裏麵也是活一日就是一日,但倘若真的兵臨城下了,殺進城中,我們下人不打緊的,死就死了,三姨娘可要做好逃命的準備才行。”

    小翠看了看天,憂心忡忡的說著。

    林秋娘十分的感動,拉住了小翠的手,“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定然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我們主僕二人一起跑路。”

    小翠從她一入.府就跟著她,主僕二人情分深重。小翠感動無比,眼睛差點落下。

    “過幾日我把府中的銀子打點一下,你幫我存到通記錢莊裡面,若是我們真的要逃離這裏,遠到異國他鄉,也不至於身無長物,沒點錢財傍身。。”

    、林秋孃的·考慮不無道理,小翠也覺得十分在理。

    “三姨娘趕快準備吧,奴婢會盡早解決這件事情的......

    宇文溪的腿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健走如飛。

    他平時除了下棋看書,最多的時間還是養鴿子,看練兵,似乎那些枯燥的東西在他手上都變的十分有趣了。

    謝臨安不知道他的樂趣所在,但是很樂意看他性質勃勃的樣子,做什麼,他都隨著他。

    回到家中一看,意外看到了前來探望的崔郎中。

    老郎中喜歡留著山羊鬍子,戴著淺灰色醫帽,身上穿著灰色的袍子,上面裁縫了大大小小的補丁,謝臨安知道他嗜酒如命,所掙來的錢,想必都讓他拿去喝酒了,所以才穿著破破爛爛。

    不過對於他的突然拜訪,謝臨安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這個老頭脾氣古怪,難以琢磨,向來都是別人求著他,他才肯來,沒想到對於富貴的病情這般看重,還時不時登門拜訪。

    這讓謝臨安心裏面十分疑惑,難道富貴真的得了什麼了不起的病症,需要讓崔郎中時不時的跑過來問候了嗎?

    想了又想,他趕快走向前去。

    “崔郎中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怎麼,富貴的病情還沒好徹底嗎?”

    崔郎中像是個無比緊張的神色,額頭上滴滴答答的掉著汗珠,而富貴的臉色也不太好,總而言之,兩個人的氣氛很是詭異。

    崔郎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含糊不清的說到:“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來檢視一下富貴公子的病情,還有沒有復發的可能.......”

    謝臨安釋懷一笑,心裏面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

    “醫者仁心,沒想到崔老這麼牽掛病人,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崔郎中掩飾一笑:“收了謝小兄弟那麼一罈好酒,若不好好醫治,豈不是辜負了了謝兄弟。”

    “那就辛苦崔老了,剛好我從郭家帶回來了一些吃食和點心,你剛好和我們一起。”

    崔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連聲推辭說道:“不了不了,家裏麵還有病人等著,就先告辭了。”

    不等謝臨安開口挽留,崔郎中已經匆忙離去了。

    謝臨安啞然失笑,崔郎中雖然來往的頻繁,但每日都像是被人追了一樣離開,像是他家鬧了鬼一樣。

    “富貴。”

    謝臨安笑著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來。笑的臉上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肚子餓了吧,我帶了些吃的回來,趁熱吃了吧。”

    宇文溪笑的含蓄,將那食盒接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辛苦臨安兄弟了。”

    在謝臨安這裏混吃混喝的過了這麼些天,他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眼前的少年也不過是十七八歲,但是笑容爽朗,身影挺拔,待人也十分真摯。

    他身處皇室之中,很少有人與他坦誠相待,謝臨安算是第一個了。

    眼底是一片真摯,一片誠懇,一片善意的溫柔。

    謝臨安深受,在宇文溪的臉上捏了一下。

    “和我客氣什麼?”

    兩個人的動作親暱,宇文溪也不排斥謝臨安的觸碰了。

    將食盒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逐一擺放在宇文溪的面前。

    “剛好,還熱乎乎的,你趁熱吃吧。”、

    宇文溪溫和的笑了笑:“你也一起吧。”

    此時的秋風漸起,但是陽光卻還算是明朗,兩個人坐在院中,彷彿這樣的時光一直凝固住,靜止不動了。

    “崔郎中說你的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兩日等戰事結束了,我便帶你上街去看看。”

    整日看些無用計程車兵,想必富貴也看的膩歪了。長街上雖然不如以往的那般繁華,但是也還算是熱鬧。

    “富貴,你這頭有沒有想起什麼東西來。”

    謝臨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他知道富貴的出身是富貴人家,若是真的想起了什麼,恐怕就要走了,他真的要走,自己是攔不住的。

    宇文溪夾筷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手放在桌子上靜止不動了.,一直以來,他本就沒有失憶.不過是偽裝出來的罷了。

    、

    現如今他雖然讓崔郎中將信送了出去,但是還沒有得到可靠的訊息,也不知有沒有收到。

    眉頭一皺,裝作很難為情的樣子.“雖然過了這麼久了,但是我腦子之中還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想不起來......我知道我給你添了許多的麻煩......心裏面也確實過意不去......”

    謝臨安眼見他想的越來越多,趕忙伸手拉住了他。

    “富貴,纔不是你想的那樣,如今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我可以一直照顧你,等到你想起來為止。”

    像是開玩笑的一句話,謝臨安卻說的十分的鄭重其事,滿臉的認真。

    宇文溪啞然失笑,低頭不語。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宇文溪夾了筷子又放下,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才提議,“剛看這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出門去打鳥吧。”

    謝臨安抬起頭看了看高高的青天白日。在看了看宇文溪白皙的臉頰。

    深吸了一口氣,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既然你想出去,那我們就走吧。”

    將剛纔吃飯的東西收拾乾淨,再將食盒清洗一遍,等過幾日再給郭府送去,自己則是去房間裡面翻箱倒櫃的找彈弓去了。

    他從小就在這深山老林之中討生活,對於打鳥這項技能已經掌握的十分熟練了。

    拿好東西,他自然而然的牽著宇文溪的手朝著外面走去。

    宇文溪的手纖細,但是卻不纖弱,上面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兩個人牽著手走著,讓謝臨安的心情十分的愉悅。

    “秋季天冷,林中的鳥大多都南飛了,不過有一種椋鳥十分好看,運氣好的話或許我們還能捉幾隻回來。”

    謝臨安自顧自的說著,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宇文溪則是抬頭望著碧藍色的天空,旭日像是金燦燦的車輪,讓人有些頭暈目眩。

    前方的戰事不明,軍中的奸細尚未剷除,讓他在這裏心情愉悅的打鳥,怕也是不能的了。

    密林前方便是演練的軍隊,宇文溪和謝臨安都選擇止步不走了。

    謝臨安知道他喜歡看些軍隊演練的東西,也就不攔著他,只是說道:“你想看的話就遠遠的看看,不要驚動軍隊裡面的人。”

    宇文溪輕笑著點了點頭,青天白日下。他的臉白皙的像是皓月,清淨的讓人不忍直視。

    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像富貴這麼好看的,卻是萬年難遇。

    富貴長得好,氣質也好,聲音也好聽。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宇文溪的臉上捏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收回去,落荒而逃。

    “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宇文溪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啞然失笑。

    等到謝臨安走了之後,他才運起輕功,跳上了一棵樹的枝頭,居高臨下的望著下面的情景。

    密林之中寒風瑟瑟,他站在高處,有隱隱的寒風撲面而來,暖黃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白瓷一般的臉頰更加顯得清冷了幾分,臉上細小的毛絨,都顯得·清晰可見了......

    他眯著眼睛,望著下面的陣仗。

    說是林中的軍營,實則是靠山而立,氣勢恢宏,謝臨安說是有五萬人,其實有些虛張聲勢,在這林中計程車兵,至多也就兩萬餘人,現如今爲了上陣殺敵,他們竟然又排練出了新的陣法。

    軍隊整齊劃一的站著,氣勢恢宏,陣法之中變化莫測,細看之下,陣眼之中似乎還有陰風瀰漫,呼嘯分明,伴隨著士兵的吶喊聲,竟然有烏雲傾倒之勢,似乎直壓人的頭頂。

    這樣的陣法前所未聞,讓人見了覺得難以置信。

    宇文溪眯著眼睛看去,眼睛之中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若是他沒有看錯,他們所演練的正是臭名昭著的陰風陣。

    陰風陣起源於南蠻的巫師,早已經失傳已久,因為這個陣法陰狠毒辣,變幻莫測,難以琢磨,但是十分兇猛,幾乎戰無不勝。

    但是這樣的陣法還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練成之後,對士兵的陽壽傷害極大,聽聞練成之中,士兵壽命會大大縮短,幾乎都活不過三十五歲,就算是活到了,終身也會疾病纏身,久經摺磨度過餘生。

    也就是這樣駭人聽聞的傳言,讓人對這陰風陣敬而遠之,。加上這種陣法難以操練,久而久之便失傳了。

    不過宇文溪看過楚國的史書,隱隱記得,燕國開國皇帝征戰天下的時候,曾訓練出一支強力的隊伍,幾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為他打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可就是這樣一支強力的隊伍,在開國之後,便無影無蹤了,此後史書在無隻字片語的記在,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想來那支隊伍便是練就了陰風陣法,戰事之後,那些士兵卻莫名消失了,此後史書在無隻字片語的記載,彷彿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宇文溪聽出了這件事之後的端倪,在樹上看了片刻之後,就見下面的陣法開始變換,黑壓壓計程車兵來回的變換著位置,天邊的黑雲遮天,幾乎要壓人頭頂了。

    宇文溪知道,這個陣法就要練成了。

    陰風陣的可怕之處,他是知道的,若是真的進了戰場,對於他而言,也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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