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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鴻門宴

    慕容嫣一死,媚術不攻自破,那些受到影響的人,立馬清醒過來,只是此時有不少人,並沒有因為張墨殺死慕容嫣而感到高興,反而滿臉盡是驚恐之意,這與不知不覺著了慕容嫣的道有關,更重要的是,他們方纔盡然對張墨生有二心。

    除了驚恐,有不少人更覺的羞愧萬分,此刻他們有些不敢,與張墨對視,更沒有勇氣,跟著另外幾人歡呼,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就像是被押赴刑場的死囚,戰戰兢兢,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另外那些死心追隨張墨的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顯的尤為不善,之前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這些人不感激張墨的救命之恩,以及張墨給了他們報仇雪恨的機會也就罷了,盡然對張墨不敬,他們以自己與這些為伍,而感到羞恥。

    這跟隨著張墨轉戰多地的人群,有了分裂的預兆,可是張墨卻好像對他們的舉止無動於衷,他靜靜的看著那驚恐和解脫之意,定格在臉上的人頭,陷入了沉思,臉上也沒有因為殺了慕容嫣,而露出欣喜之情,他只是有些悲哀,因為慕容嫣,也因為慕容嫣之前所說的話。

    慕容嫣,是陳大人培養的殺手,同時也是陳大人的侍妾,更與陳大人有血海深仇,只是她無力反抗,且他年發生的事,她也難知真相,陳大人官位越高,對權利的慾望,就越是濃烈。

    同樣他也知道,如果想要佔據高位,憑藉陰謀詭計,憑藉手段狠辣,是不足以坐穩‘江山’的,所以他開始收納門客,開始培養屬於他的勢力,他這人不知道忠心為何物,但他這人,卻絕對不允許,別人背叛他,所以就有了如同慕容嫣這樣的人,從小被他收養,且訓練成了死士,其不僅隨時隨地可以為他去死,不管他下達什麼樣的命令,這些人根本無力拒絕。

    當然他所收養的人,有的人真的是孤兒,而如同慕容嫣這樣的人,因為被他發現了與衆不同的地方,因為想要讓其為他所用,所以他便想辦法,讓其變成了孤兒,對於這些人,他們成長起來了,為什麼不脫離陳大人的掌控?一則是,陳大人總以救世主的樣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另外,是因為他們,無法除掉陳大人操控他們的蠱蟲。

    同時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絕對不能質疑陳大人的思想,所以除了極個別的,不管陳大人讓他們去做什麼,他們都會堅定不移的執行,而慕容嫣又是他們這些人裡面,頗為特殊的那一個,她對自己所做的事,究竟是對是錯,不是明白,而是她從來都不去考慮這些,且她雖然想要擺脫陳大人的控制,但是又因為陳大人,能夠給她提供,無法捨棄的東西,所以她有些複雜。

    每當陳大人讓她做事的時候,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成功,但是每當她去做事的時候,卻也期望,有人能夠幫她解脫,其實她不僅僅是個薄命人,她還是一個可憐人,但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卻不可原諒。

    對於這一切,是那塊令牌讓張墨看到的,所以此刻的他,纔會看著那顆人頭,而靜默無言。

    當然也有因為慕容嫣的手段,才一言不發的原因在裡面,就算現在,他想起慕容嫣的手段,其神色也極為凝重,幻術不是沒有遇到過,可是那慕容嫣卻從一開始,就能超控全域性,這讓他生出一種,不能小覷天下英雄的感慨的同時,卻也真心為慕容嫣而感到可惜,“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想著之前所受到,那潛移默化的影響,想著慕容嫣爆發以後,她的媚術的詭異之處,張墨再次感慨出聲,“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同樣慕容嫣的手段,也讓暗自心驚,柔雜在現實中的環境,一度把他給逼到了牆角,那種憋屈,那種無可奈何,那種身體與心神,同受打擊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神驟然突變,這慕容嫣縱然該死,可是那位罪魁禍首,卻更應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爲了穩固他的地位,爲了培養忠心不二的死士,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因為令牌讓他看到的東西,張墨對那位陳大人殺意,幾近爆棚。

    對於這些,張墨以為正常,可是他卻沒有察覺,在不知不覺之中,他早就受到了那塊令牌的影響,當然它不會動用什麼鬼魅手段,它只是無限放大張墨的正義感,無聲的爲了張墨,真心為民請命,奠定堅固的根基。

    其實就這件事,被張墨察覺,他也不會心生多麼強烈的牴觸心理,儘管他不喜歡,被人超控的感覺,可是他心中的那盞明燈,因為那塊令牌的關係,變的越來越亮,縱然不爽,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塵歸塵,土歸土!為善者生,作惡者死!”

    張墨默誦著《度人經》,但是此刻,這《度人經》卻給他帶來異樣的感覺,善與惡,該如何劃分?好像抓到了一點靈機,但是最終卻又讓其從指尖溜走,而因為這件事的發生,他突然覺的,自己還是小覷了持刀人的身份,還是小覷了,自己所繼承的一切。

    那塊令牌,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而此時,他覺的自己認為,自己已經對功德之力有所瞭解,根本就是妄念,就像認為最為簡單的《度人經》,他所看到的,也不過冰山一角,當然還有那把斷刀,在這些東西里麵,被他認為最神秘的斷刀,直到現在,除了見識過了它的鋒利以外,至於其他根本一無所知。

    至此,《度人經》也不能再讓他的心緒平靜,不過下一刻,他的臉上卻又佈滿苦澀之意,就這些東西,他無法撼動分毫,心有不甘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只能等著對方來施捨?

    同時也因為他的心緒變化,使其突然驚醒過來,現在根本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那韓維等人的動作極快,且因為對方,好似被他激怒了,他們在對付這些家族的時候,更是打著他的名號。

    直到現在,張墨都難以忘記,這家最後一個人倒下的時候,看向他的目光,那滔天的恨意,讓他心悸不已,那人死之前的那一聲吶喊,更是讓他心神震顫,“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你這個惡魔!”

    那人的訣別之言,根本就是一句爛大街的話,可是傳到張墨的耳中,卻恍如九霄落雷,讓張墨有些不敢直視,那抹決絕的表情,可是對於這件事,張墨根本無法為他自己開脫,這麼多人被韓維等人殘殺,終究都與他脫不開干係。如是他對那個,根本不給他救命的機會,選擇自殺的人,生不出半點怨念。

    把視線從那顆人頭挪開,張墨看著那些被殺死的人,眼中盡是悲哀和歉意,而等到他又與那對死不瞑目的眼睛對上的時候,張墨只覺自己的心,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狠狠的捏了一把,那個人早就魂歸冥冥,但是那雙眼睛,卻好像還活著一樣,那刻骨銘心的恨,讓他心生怯意,那怨毒的目光,讓他戾氣橫生。

    那一刻,張墨猛然轉身,好像那些跟著他轉戰多地,且因為剛纔發生的事情而分裂的人群,根本不存在一樣,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如此想要殺人,如果此刻,那韓維與陳大人,站在他的面前,張墨或許會活剮了他們。

    “公子!”

    那些死心追隨張墨人,不知道張墨這裏發生了什麼變化,可是此刻張墨一言不發的離開,卻給了他們一種,好像經此一別,便再無相見之日的感覺,所以那一刻,他們也顧不上與另外一波人較勁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面色慘白,但是卻又暗中鬆了一口氣的傢伙們,迅速的追了上去。

    而張墨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依舊追隨他的人,至於那些留下來的人,他更是連看對方一眼,都覺的多餘,不過張墨對他們的選擇,以及之前的念頭,也沒有絲毫不滿之意,過客而已,匆匆一別,再見,便是江湖!至於這些依舊追隨他的人,不是張墨真的無動於衷,鉛華洗盡的那一刻,他會給還留下的人一個交代。

    同時此刻的他,儘管想要剁了韓維等人以及那位陳大人,可是他卻沒有直撲過去,韓維等人本就瘋狂可怕,如今那位陳大人也加入進來,想要救下那些不應該因為受了他的牽連而死的人,他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又救了一家,跟著他的人,換了一些新面孔,而他對於那些依舊跟隨他的人,沒有出言鼓勵,對於新加入的人,也沒有說什麼豪言壯語,他好似一個不近人情的‘死人’,他的眼中好像只有一件事,就是除掉那些兇徒。

    可是一直跟隨他的那些人,卻知道他的苦痛,每一次張墨站在那些跟隨他而戰死的屍體面前,總會沉默很久,哪怕現在的他,變的如此急切,也沒有落下這件事,這些人看著那道,瘦小但是好似能夠撐開一片天的背影,鼻子再次一酸,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可到了最後,卻死死的抿著嘴唇,其眼神變的更加堅定,只要那個人還在,縱然前面是刀山火海,縱然是萬丈懸崖,他們也要跟著他一起闖,且誓死不悔。

    就在張墨他們加快速度之後,韓維他們那邊,也有了新的動作,好似因為陳大人登場,達到了目地,所以他們的人,開始收縮,封了刀,把精力全部放在,傳播流言之上。

    此時張墨的名字,靈縣上下,無人不知,不過不是什麼好名聲,且那些被謠言給誤導的人,盡都以最惡毒的形式去詛咒他,且當他們看到張墨一行人的時候,無一不是如同遇見了洪水猛獸,且有些人儘管害怕的要死,他們依舊把手中的雞蛋石頭爛菜葉,砸向了張墨。

    對於這種情況,張墨依舊沉默不言,而跟隨著他的那些人,在那裏竭力的辯解,他也無動於衷,他的心,冷的可怕,他眼神,幽邃的恍如歸墟。

    韓維等人對於這種局面,感到很滿意,甚至面對那知道真相以後,前來問罪的陳大人,韓維臉上的笑容也沒有斷過,此刻作為韓家子弟的氣度,在韓維的身上暴露無遺,那位陳大人,儘管對韓維算計他的事情,感到極為不滿,可是除了不滿以外,他卻不敢做出對韓維有半點不利的事情,且他雖然不滿,在韓維邀他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他更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誠如之前韓維所言,如今覆水難收,這位陳大人,只能按照他們所寫好的劇本行事,當然這也脫不開,陳大人忌憚韓維的身份,不然的話,哪怕這位陳大人,依舊會將錯就錯,他也會滅了韓維一眾,他可不是被別人扇了一耳光,還會笑臉相迎的人,上次有一名給事中,參他不忠王事,勾扯妖人,便被他找了一個機會,滅了門。

    “靈縣有如此俊傑,是我大唐之幸,聽說韓公子與他相熟,可否約他見上一面?”陳大人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滿臉笑容的看著韓維,語氣醇厚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王客己等人的臉色徒然一變,但是對於很瞭解這位陳大人的韓維而言,其同樣笑臉如花,“陳大人如此惜才,請受韓維一拜,我想張兄對陳大人,也極為敬仰,其實陳大人就算不說,韓維也要力邀張兄面見大人,如張兄能被大人看重,韓維也是與榮有焉。”

    “呵呵~韓公子說差了,不是被我看重,而是被大唐看重。”聽了韓維的話,虛點了一下韓維。

    “韓維言語失當,自罰一杯。”韓維馬上認錯,且滿滿的幹了一杯。

    “呵呵~韓公子從善如流,韓家真是後繼有人啊。”

    “不敢,不敢,韓維怎能當得起?”

    “……”

    韓維與陳大人兩人,像是遇見了知己,年長的寬厚,年幼的謙恭,惺惺相惜,如要不是他們話中,藏著刀光劍影,旁人真擔心他們,會斬雞頭燒黃紙,當場拜了把子,此事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衝擊,而就在他們兩人打機鋒的時候,被他們派來的人,也見到了張墨。

    且爲了好好招待張墨,且徹底斷了麻煩,不管是韓維還是那陳大人,更是留痕跡的,準備了數道大餐,韓維身邊除了留下忠叔,其餘的高手全都被他給派了出去,而那位陳大人,同樣也是如此,不管是張墨,還是春三十娘,其都是一個態度,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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