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單刀赴宴(上)
“張公子的實力,真令人震驚,不愧一人能夠力壓山南,我家公子想請張公子拔冗一見,就在紅樓,他說他與張公子之間,怕是有些誤會,且也不願看到張公子,被俗事纏身,還請張公子不要拒絕。”韓廉是韓縣令的心腹,他聽說了張墨的名號,還以為是旁人誇大其詞,甚至不屑的以為,別人根本是坐井觀天,但是等他看到張墨本人以後,卻掐滅了這種想法,張墨僅僅只是站在那裏,便讓他寒毛炸立。
不過韓廉終究是代表韓家而來,哪怕他此刻對張墨忌憚到了極點,但是該說的話,該有的態度,卻不會減少分毫,其中的威脅之意,依舊暴露無遺,其實如果不是被張墨身上的氣勢所迫,他根本不會如此說話,那毫無營養的恭維,更是想都不要想,因為韓維要見張墨,他縱然不會把張墨給打死,可起碼會收走半條命。
韓廉的話音剛落,那依舊留下來的人,頓時對其怒目而視,且盡都握緊了手中刀劍,只要張墨發話,他們便會立刻剁了韓廉,只是雖然他們能夠忍住不出手,但是面對韓家人,那戾氣根本難以壓制,要是他們的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怕是韓廉的下場,會比被他們剁了還要慘。
張墨冷漠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是跟隨張墨的那些人,卻在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張墨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對於韓維等人派來的人,其在張墨這裏,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且此人竟敢威脅張墨,跟隨張墨的那些人,看向韓廉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個死人,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張墨會答應下來,原本他們想要力勸,但是到了最後還是壓了下去,勸說張墨改變主意是不可能的,那麼就隨著張墨,一起去見那韓維,見那個讓他們,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只是張墨這一次,卻令他們留下來,這讓他們很不解,不過不管他們甘心與否,卻沒有一人違背張墨的決定。
“見一見也好。”沉默不言的張墨,淡漠的看了一眼韓廉,毫無感情的說道。
“那我等就恭候張公子大駕光臨了。”沉默的張墨,給韓廉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同時原本根本看不上,那些追隨張墨的人的他,在看到那些人,對待張墨的態度,感受到這些人身上迸發出來的殺意,頓時讓其瞳孔緊縮,他發現自己有些坐井觀天了,如是等張墨給出答覆以後,他對張墨一抱拳,且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那些跟隨張墨的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韓廉離開的背影,張墨眼中閃過一抹利芒,而後便收回了目光,就當所有人,等待那一聲‘跟上’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的,讓大家留下來,“你們全都留下吧。”沒有任何解釋,且簡單的一句話,更是讓那些人,感受到了沒有絲毫妥協可能。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們自然很不甘心,但是他們只能遵守張墨的決定,且就在這一瞬間,他們的目光,驟然變的暗淡,張墨此去必然危機重重,可是他們的實力太低,去了不僅不能幫上忙,甚至還會成為張墨累贅。
而因為一路走來,雖然張墨從來沒說過一句暖人心的話,但是張墨的行為,卻勝過千言萬語,他們知道,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真的遇到危險,張墨一定會救他們,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去見見你們的家人,拜訪一下那些,遭難的家族,如要你們還願意的話,之後,就去清溪劉家吧。”或者那些人眼中的暗淡,打動了張墨,或者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們,張墨定定的看著這些,神色暗淡,卻又一言不發的人,突然說道。
“是!”本來那種之前感受過感覺,再次涌上心頭,讓他們倍為哀傷的時候,突然聽到張墨的話,這些人的眼中,頓時燃起熊熊大火,其欣喜之意,好似要奪眶而出,且那迫不及待的答覆,更是響徹雲霄。
“哎~這又何苦?跟著我,或許哪一天,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呢。”張墨看著那些離開的背影,眼中的冰冷,有了融化的跡象,就他而言,如要真的看不上這些人,他早就把他們給攆走了,但是出於本心,他卻不願意,讓這些人跟著他,但是因為之前,看到那些人眼中的失落與茫然,他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且因為方纔的決定,他更是深刻的感覺到了,‘責任’二字的分量。
目送那些人離開,直到看不見他們背影,張墨才收回了目光,而後等他看向紅樓所在的方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再次變的冷若寒冰,對於韓維等人的謀劃,其實張墨早就有所猜測,可是縱然這樣,也擋不住他要單刀赴會的決心。
或許整個縣城的人,因為今天的變故,所以盡都閉門不出,或許是因為,他答應了韓維,要來紅樓赴約,所以縣城的居民,纔會緊閉院門,在張墨前往紅樓的路上,除了陣陣寒風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看見。不過對於此,張墨依舊神色不變,且因為縣城的人,盡都閉門不出,他更有些欣喜,少死些人總是好的。
清冷的街道上,孤單的身影,不緊不慢的朝著紅樓所在的方向逐漸靠近,當張墨剛剛走到街心,他突然被一股殺意給鎖定,“來了!”張墨默唸了一聲,且腳步只是稍微的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前行。
寒風乍生,捲起了不知誰人落下的一個斗笠,其在寒風的驅動下,朝著張墨滾了過來,寂靜的街道,那孤寂的腳步聲,此刻不再寂寞,可迎著寒風的張墨,卻忽覺一股寒氣,穿透了他的衣衫,直透心門。
咻!
尖銳的破空聲突然響起,一根利箭,直取張墨的眉心,或許韓維與那陳大人,要見張墨的心思是真的,可是張墨究竟能否踏入紅樓,他們卻管不著了,爲了截殺張墨,韓維與陳大人,一共安排了三波人,第一波截殺張墨的人,只有一個,可是他卻極爲了得,神箭手“嗜鬼”,在大唐鼎鼎有名,只是鮮有人知,他是陳大人訓練出來的死士,且危險程度排名第二。
張墨不知道此人境界如何,但是這一箭,卻讓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不過此人想要憑此一箭,就想把他給射殺,那自不可能,眨眼之際,那支利箭距張墨就只有五丈的之遠,且看此情形,如要張墨應對不當,或許下一息,它就在張墨的身上,留下一個或者兩個窟窿,甚至一箭爆頭。
只是五丈遠的距離,足夠張墨做些什麼了,他猛然一踏與那支利箭錯身而過的一剎那,整個人以不下那支離弦之箭的速度,朝著弓手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此人一定要解決,張墨完全能夠想象的到,如要當他與別人酣戰的時候,要是這人抽冷子給他一箭,他不一定能夠奪得過去,且受傷的可能性極大。
不顧那名弓手,根本沒有打算與他相見的意思,當張墨朝著對方衝過去的時候,不再隱藏的弓手,站在屋頂冷冷的望了張墨一眼,幾個跳躍,便從張墨的視眼中消失,他之前的舉止,好像只是爲了和張墨打個招呼,像是爲了告訴張墨,在暗中有那麼一雙眼睛盯著他,只要有機會,便會取他狗命。
看著那人消失的身影,張墨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不過就算那人離開了,他衝鋒的速度,卻也沒有停下,反而變的愈來愈快,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去死,實際上,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殺人。
“殺!”
第二波截殺張墨的人,盡是好手,韓維派出了別人不敢冒犯他家的兩名高手之一,其雖然同樣是後天巔峰,可是此人或許只需一次頓悟,就能跨入先天,在陳大人與韓維派出的這些人裡面,此人實力最強。
除此之外,那陳大人身邊最強的戰力之一,也被他給派了出來,此人的實力,比韓孟只差一點點,不過要是他與韓猛生死相搏,他或許會是最終活下來的那個人,他陰狠毒辣,且爲了達到目地,更是不擇手段,其人能夠被陳大人如此看重,絕非因為他的戰力,而是他那令人忌憚的心性。
其他人派來的人,實力稍微差一點,不過不論是李家,還是三大幫派,或者是青龍會,他們沒有這樣的高手,所以便以量為稱,三大幫派不僅把他們的頂樑柱給派了出來,且除此之外,更是各自派了三名差一步,就邁入後天中期的高手,而那王家、李家和青龍會,不僅各自派遣了一名後天後期的高手,且後天中期的高手,更是各自足足派了五名。
韓維等人根本沒有半點添油戰術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只想攻於一役,張墨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不安,對於這樣的人,多活一刻鐘,與他們都是煎熬。
這些人,不愧被韓維他們所看重,雖然初次合作,可動起手來,配合的卻是相當完美,而且這幾人,浦一現身,根本沒有廢話,直接動手,以韓猛以及“毒狼”為首的兩人帶領下,裹著濃烈的殺意,朝著張墨殺了過來。
對於這些人,張墨自然是來者不拒,他就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樣,好像沒有覺察韓猛等人,所結的殺陣,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其蓬勃的殺意徹底暴露的一瞬間,一刀砍翻擋在他前面的那名後天中期高手,便直撲韓猛二人。
“來得好!”韓猛人如其名,兇悍且勇猛,看到張墨如此果敢和兇悍,好似惺惺相惜,大喝了一聲,操著手中的大刀,便迎了上去。
乍一看,張墨的舉動,打亂了韓猛他們的步驟,而那韓猛的行為,更好像把他們的優勢破壞殆盡,可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他們所結的殺陣,中心人物只有一個,便是那“毒狼”,而韓猛看似坐鎮中宮,實則是他們爲了迷惑張墨,放出的煙霧彈,是他們提防身處殺陣的人,被張墨斬殺,預備的後手。這所謂殺陣,其實僅僅只有四人組成,“毒狼”與那三名後天高手,纔是中心人物,而另外一些人,包括韓猛在內,盡是可以捨棄的炮灰。
韓猛一動,張墨便知道自己錯估了行事,只是縱然這樣,又豈能讓他後退?且已經殺了過來,哪裏允許他去後悔?既然錯了,那便錯著,不管這些人有什麼謀劃,只要殺了所有人,其陰謀自然不攻而破。
“毒狼”擅用陰謀詭計,而張墨卻喜歡堂堂正正,陰謀對陽謀,各有各的盤算,究竟誰人會站到最後,那就要看哪一方,更技高一籌了。
韓猛很強,真的很強,這是張墨迄今為止,所遇到的實力最強的人,不過也僅僅只是這樣,那韓猛雖剛,但是他卻剛不過張墨手中的斷刀,短兵相接,韓猛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法器,被張墨一刀斬成倆段。
不過此人的戰鬥意思極強,剛剛一愣神,便立刻驚醒過來,這讓想要補刀的張墨,錯失了斬殺對方的機會,而就在張墨暗自可惜的一剎那,突然感到一股心悸的力量,這種感覺他很是熟悉,那名躲在暗中弓手,出手了。
那支利箭直取張墨的後心,可是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張墨雖然身處戰局,但是從來沒有忘記他,這人偷襲的那一剎那,那原本好像要緊追韓猛的張墨,突然側移了半尺,而後就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躲過了那必殺一擊,且更用另外一名後天中期高手,當做了那名弓手射來的第二箭。
那名弓手,射殺他們的人,其人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在與張墨隔空相望的時候,其人一連射出三箭,呈品字形,朝著張墨急射而來,由於速度足夠快,箭矢飛行的時候,其代出的哨聲,讓所有人盡都感到頭皮有些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