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皇后的好處
蘇羽清一愣,看著紅杏不語。
“娘娘,曾經我看著您爲了殿下東奔西走,可殿下卻沒正眼瞧過您,還以為這次您得償所願嫁給殿下,以後指不定會受多少委屈,”紅杏拭了拭眼角的淚,開心地說,“現在看來,是奴婢多慮了。”
蘇羽清聽了也有些難受,以前就是活的沒了自我,現在是不會了,再不會了!
“紅杏你聽著,”蘇羽清一臉正色地說,“說到底,都是我以前錯了,不管以後走的如何,我自當問心無愧,活得逍遙。”
像上一世那樣,只有走到了那個位子才知曉,眾人豔羨的,不過是這恩寵背後無人可懂的孤冷罷了。
凡此種種,皆為行雲流水般的錯付。
一切的虛名榮華,於那日血染的宮殿中化作雲煙,所以……
蘇羽清摸了摸紅杏的頭,凌玄臣啊,你可別怪我給你翻了這天。
這可是你自找的!
紅杏看著越笑越不對勁的蘇羽清,猛的一個激靈,她咋覺得有點冷呢?
蘇羽清終於想起了什麼,伸手把頭上猶如千斤之重的鳳冠給它卸下來了,她揉了揉後頸說道:“這可真是壓死我了,以後再也不想往頭上戴這麼重的東西了。”
紅杏看著一旁伸腰抖腿的蘇羽清,抖著肩膀笑出來聲。
真好。
“紅杏,你原先真覺得我嫁給凌玄臣會受委屈?”蘇羽清撫著鳳冠上的鳳尾,若無其事地問道。
紅杏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轉著,然後很認真地說:“其實也不全是!”
“哦?”蘇羽清不解。
“娘娘現在是太子妃,等到殿下登基了,那您就是皇后娘娘!”紅杏一臉興奮地說,“到時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啦!”
蘇羽清突然舉著鳳冠問:“那你看這鳳冠如何?”
紅杏不解,卻也仔細端詳著:“好看啊,您瞧瞧著四屏鳳尾上面的紋路多精緻。”
“是啊,”蘇羽清頓了頓,然後悄悄湊到紅杏耳邊低語,“不過,皇后的六屏鳳冠更好看呢。”
看著小丫頭突然發亮的雙眼,蘇羽清笑了笑:“可是那個位置累。”
皇權之上,沒有居安只有思危。
紅杏也通透,也小聲回道:“說的對,不過,您聽起來怎麼像個過來人在感慨啊。”
也算這丫頭猜中了。
蘇羽清試圖轉移話題:“紅杏,現如今我自當是遵從本心,再也不會像往常那般卑微。”
紅杏恍然大悟,認同道:“哦!娘娘能想通最好,奴婢還怕您將來在這兒過得不自在。”
蘇羽清想起喚來紅杏的初衷,說道:“紅杏,我有件事想要你去辦。”
“娘娘,您只管吩咐,奴婢萬死不辭。”紅杏拍著胸脯保證道。
“不是什麼大事,”蘇羽清不知從哪掏出個小紙條,“把這個送出去,之後我要和爹爹見上一面,路上小心些。”
“遵命,娘娘!”紅杏風風火火來到門邊,關上門就退下了。
幹完這些,蘇羽清拍了拍手,坐在桌上拿起酒壺。
如此佳釀,不得浪費。
秋夜的氣溫較低,但蘇羽清底子好,趴著睡得很踏實,沒有被窗邊吹來的寒風凍醒,銀月撒下的光薄薄一層,照在少女微醺的臉上,增添了些許朦朧的美感。
紅燭燃一夜,一夜無夢。
晨光破曉,像是給人以希望的光芒,風吹耳朵邊癢癢的,蘇羽清側頭換了個姿勢。
“娘娘,您該醒了,今兒您可是要和殿下進宮請安去。”
蘇羽清還是很睏倦,她艱難地睜開,問道:“紅杏,現在是何時辰?”
“您別又想賴床了,來,我給您洗漱一下。”紅杏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蘇羽清從桌旁拉起來,簡單梳洗下就摁到梳妝檯上坐下,給她描眉化妝,還在額間繪了花鈿。
“其他你隨意,頭飾簪子少些,脖子有些承受不起了。”蘇羽清扭了扭睡累的脖子,打了個哈欠。
“是,娘娘。”說完,紅杏又小聲說了,“昨晚奴婢讓府裡的管家飛鴿傳信了,將軍快回來啦,一定會想法子和娘娘相見的。”
“嗯。”蘇羽清半掙著眼,任紅杏在她臉上動作。
換好衣服蘇羽清走出了房間來到正殿和凌玄臣匯合。
紅色刺繡夾衣,腰間披帛飄飄欲仙,下襬長裙遮秀足,就這麼漫步而來,原先周身的清冷氣息,被一襲紅衣和眉心的花鈿沖淡,靈動的眼波流轉中平添了一絲魅惑眾生的冷豔。
這是凌玄臣沒見過的模樣,蘇羽清一貫喜歡偏素色的衣服,也總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突然這麼一個美豔卻不會令人反感的形象在眼前晃,有點……
“走吧,”凌玄臣淡淡地說了一聲,隨後撇開眼神走向了馬車,和蘇羽清一前一後地踏上去。
車上,凌玄臣坐姿腰板挺直,直視前方,蘇羽清百無聊賴地靠著車壁,想著紅杏和她叨叨的話。
“娘娘雖然您平日的著裝簡易,看著清冷卓絕,不過面見皇后娘娘還是盛裝打扮的好。”
完了之後又說:“哎娘娘您這身真好看,以後就這麼打扮吧!”
蘇羽清嘆了口氣,這丫頭還是個愛玩的孩子,隨她吧。
馬車平穩但是速度不慢,不一會兒就到了皇后的坤寧宮。蘇羽清起身欲下車,旁邊冷不丁傳來一句:“別亂說話。”
蘇羽清扭頭看了一眼,沒有應答,她跳下了馬車,先一步走進坤寧宮。
蘇羽清先到,凌玄臣也跟在了後頭,他們分別福身和作揖:“兒臣(臣妾)給母后請安。”
“平身。”“謝母后。”
蘇羽清落座之後正打算眼觀鼻鼻觀心地聽著凌玄臣和皇后你一句我一句地問候,結果皇后突然把她喚上前去,同時拉住了她的手拍了拍。
“這清兒是個標誌的人兒啊,本宮看著喜歡的緊,瞧瞧這安安靜靜的,”說完又意有所指地打量了一番,“是個好生養的。”
蘇羽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為何昨夜臣兒不留宿在太子妃那兒?”皇后笑眯眯地問。
凌玄臣冷臉沉默著,蘇羽清計上心頭。
“母后,都是清兒的錯,與殿下無關,”她一臉平靜,卻語不驚人死不休,“是清兒不會伺候人,讓殿下提不起興趣,對清兒毫無反應。”然後目光毫不顧忌地移到了凌玄臣的下半身。
皇后的笑臉一僵,然後看著凌玄臣有些發愁地皺著眉頭,而凌玄臣更是一張臉黑如鍋底,怎麼都洗不白的那種黑。
“這……”將來登基為帝,必然後宮佳麗三千,怎麼能……這真讓皇后愁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