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方離然跌坐在龍椅上，大口的喘氣，止不住的咳。

    咳的整個胸腔都在發疼。

    好不容易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方離然也沒法完全鬆懈下來。

    尉遲承陽還臉色不善的站在面前，只是，既然暫時放過了自己，那就說明還有機會。

    方離然緩過來了一口氣，就趕緊和他說：“朕知道，你現在又多恨朕，換做是朕，也會同你一樣想，你會不相信也是應該的。朕清楚的很，你想要讓朕償命有多簡單，只是，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誰算計了朕。再給朕一些時間，朕會調查清楚的，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尉遲承陽看著他，心裏的感覺有些奇異。

    憤怒當然絲毫未減，可是，眼前的這個祁裕，為什麼突然看起來這麼陌生？

    沒有得到回答，方離然也不敢說話。

    整個勤政殿裡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將軍！”

    忽然，李恩從外面闖進來，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撲過來跪倒在他面前：“奴才是張總管的徒弟，師父之前經手過的事情，奴才都知道。將軍要是不信皇上，不妨親自去查。奴才可以用性命擔保，此事絕非皇上所為。”

    “你的性命？”尉遲承陽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屑。

    能聽出來李恩的聲音都在抖，方離然又有點感動，又有點害怕：“你趕快下去，這兒沒你的事。將軍，他擅自衝進來，朕會責罰的，就不牢將軍動手了。”

    尉遲承陽並沒有因為隨便一個奴才的話而動搖，倒是祁裕……什麼時候，這種“主僕情深”的戲碼，也能在他身上發生了？

    他已經在自己面前，維護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兩次了。

    需要讓自己幫他回憶一下，他以前不高興的時候，就隨意處置了多少人的性命嗎？

    方離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像是等待著宣判一樣等待著他的話。

    過了許久，尉遲承陽才轉身，拽著李恩的衣領子把他拉起來，一把往外推：“帶路。”

    李恩一個踉蹌，反應過來之後，立馬邁步向外走。

    方離然也趕緊跟上，一路往皇宮最北面走。

    等到了地方，尉遲承陽又把他一把往前推：“皇上，請。”

    方離然差點直接撞上去，穩住了腳步之後，微微向後撤了半步，纔看清眼前的全貌。

    明明還是在皇宮裏麵，但是這兒的宮牆格外的高，一路走來也看不到宮人，連侍衛也不會特別靠近這裏。

    剛一踏進去，就感覺到陰冷無比，血液的腥氣和腐敗的各種氣息攪合在一起，直衝鼻子。

    越往裏走，就越是明顯。

    “啊！”

    被拷打的嘶喊聲，和鐵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身體的本能，都在抗拒。

    可是尉遲承陽就在身後看著，方離然只能硬著頭皮，大步邁進去。

    “皇上！”

    “皇上您怎麼來了？！”

    誰都沒想到皇上會突然親自過來，一時間有些惶恐，但是看見了後面的尉遲承陽，就能猜到八九不離十了。

    “辦案要緊，不用再拘禮。”方離然忍著刺鼻的味道，一直走到侍衛面前：“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侍衛精神幾近崩潰，看清了面前的人是皇上之後，忽然重新亢奮，衝着他哭喊：“皇上！冤枉啊！皇上，那天我們都是根據你的口諭，把尉遲文送出去的！將軍！將軍救命啊！此事真的和我們無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