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問心無愧！”

    方離然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知道是誰了，就瞬間頭皮發麻，更不想去看了。

    怎麼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他纔剛準備開始著手調查，就被人逮個正著。

    方離然都懷疑他是時刻盯著自己，專門挑這個時候進來的。

    尉遲承陽在皇宮裏一向是長驅直入，暢通無阻，這會子更是。

    徑直走到他的面前，也不追問他剛纔的話，而是直接質問他：“微臣掛念妹妹心切，派人去江南接她，卻發現皇上安排的車馬裡，從一開始就沒有妹妹的身影。如此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微臣特來請示皇上。”

    完了，尉遲文的事情，這下子是徹底沒借口了。

    切身感覺到尉遲承陽現在生氣的氣場壓制，方離然不自覺的膝蓋有些發軟。

    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一下，方離然揮手讓所有人出去，然後，自己走回去，坐到了龍椅上。

    他纔不跪，跪又沒用。

    “他們，都是按照朕的旨意辦事，不算欺君之罪。”方離然坐穩了纔有一點能面對他氣場的安全感，盯著他的眼睛看，極力表示自己的真誠：“此事，確有隱情。幾日前，尉遲文出宮賞玩之際，忽然被人劫走，此後便失去蹤跡。朕也是怕將軍你心緒不寧，才暫且先將事實隱瞞下來，想要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

    方離然斟酌著詞句，事到如此，只能先承認，再想辦法調查了。可是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尉遲承陽扼住了喉嚨，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了。

    尉遲承陽隔著桌子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拎起來，拽到自己的面前，迫使他站起來面對自己。

    那一瞬間，方離然感覺自己面對到了死亡的威脅。

    一個人的力氣怎麼可以這麼大？！

    方離然條件反射的去掙扎，去掰他的手指，但是這點力氣，在他面前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只有腳尖堪堪還站在地上，不至於立馬吊死。卻也比吊死好不到哪去，完全沒有辦法呼吸，整張臉都漲紅。

    只要尉遲承陽想，現在隨時就可以弄死他。

    “你殺了她。”尉遲承陽看著他瀕死的慘狀，眼裏一片冰冷：“你殺了她，也想在慶功宴上殺了我，現在計劃出了問題，卻還在妄想騙過我。對嗎？”

    說出來的話，是問他的意思，但是手下的力道，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任何疑問的餘地。

    方離然想回答都沒有辦法，就算是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半個字。

    胸腔裡僅存的氧氣被消耗殆盡，血液流通不暢，讓他的眼前一片灰暗，腦袋發暈，聽尉遲承陽說話，都像是隔著一層鼓膜，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算了。

    方離然乾脆放下手，不掙扎了。

    他說他問心無愧，就是問心無愧，害怕也問心無愧。

    走的體面一點，也算是以死明志了！

    方離然奇怪的反應，讓尉遲承陽心中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憤憤的鬆開了他。

    如果想殺他，隨時都可以殺，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