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鈴娘
帝江豆粒一般大的小眼睛眯縫起來,似乎在幻想什麼香豔場景。
"說起來,剛纔清沐說的藍衣女子,不會是鈴娘娘吧?”帝江在應龍懷裏拱來拱去道。
“是的,鈴娘娘聚魂十年不出風鈴樹一次,連他自己的兒子都見不上,我特意前來領人,現在你告訴老子走錯了,嗯?你這個聖獸不是聽四方,探八方嗎?我看乾脆過節剁吧剁吧吃了烤豬算了,給小的們補補身子。”
"我錯了我的大人饒了我吧,我再試試!這次絕對沒錯!”帝江從應龍手下掙脫出來,飛在半空中,從它肉乎乎的身子上散發出一圈淡淡的白光,瞬間擴大出去,覆蓋了天地之間。
半晌帝江落迴應龍身上,自通道:“回家!那小子已經進入秘境,一定是玄鳳大人准許他去見鈴娘娘了。”
應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你早用神通不就沒這麼多屁事了,溜龍很好玩嗎?"
一陣微風從雲端捲過,不帶走一絲痕跡,一人一獸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西靈土秘境。
與西靈土外界很不同的是,秘境內部整片是整片整片的藍色,它坐落在夜都最繁華的地方,就像一個異空間,普通靈獸和獸修只能進入秘境外圍,而現在不眯帶著姜熵則進入了秘境深處,這裏地形十分崎嶇,地表像是大樹的枝椏一般盤根錯節,不眯停下了腳步,指著頭頂道:"我們到了,鈴娘娘就在那,現在已經過了聚魂的時間,鈴娘娘還在沉睡。"
姜熵本來已經被滿眼絢爛晶瑩的藍色照得說不出話來,抬頭一看,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站立在一顆偌大的樹杈上,光是枝椏已經有三人合抱那麼粗,更神奇的是,他們頭頂也有這麼一棵巨大的樹木,它們的葉子都是晶瑩剔透的藍色,像是將晴空大海,浪花星辰都披在了樹冠之上,兩棵樹的樹根是相連的地方,那裏像無數緊緊相纏的情人的手臂,泡在一汪碧潭裏,一位藍衣女子坐在樹下,看著恬靜安詳,她的頭髮纏繞在樹上,順著樹幹攀附而上,融入樹冠之中,一襲藍衣單薄,面容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羽扇一般的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娘!”姜熵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間就熱淚盈眶,他衝動地順著樹幹朝那女子奔去。"慢著!那池水是火弱水,不要命了嗎?!"不眯急忙去拉姜熵,可現在功力大漲的姜熵見母心切,一瞬間就衝到了女子面前,那池水猶如一道薄紗,垂在兩人中間。
姜熵伸出手穿過那水簾去碰那女子的臉,一瞬間,皮肉被灼燒的味道在空間裡瀰漫開來,他慘叫一聲,不由自主地收回手,只那一瞬間,姜熵指尖的面板就被灼燒溶解,甚至還露出森森白骨。
十幾年沒有見面的孃親就在眼前,姜熵怎麼能輕易放棄,他猛地再次突破水水簾去觸碰那女子,這下他整條胳膊都發出了被腐蝕的聲音,站在遠處的不眯都聞到了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不禁皺了皺眉。
“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就這麼急著送掉麼,那本祖還真是看錯了人。”紅色的身影飄然而至,一隻白皙纖長的手將姜熵推開半步,將他的手臂從那可怕的池水裏解救出來。
“玄鳳大人!我娘!我娘她這是怎麼了?您讓我來見她,我怎麼才能碰到她她能知道我來了嗎?"姜熵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在,自然可以。”玄鳳淡淡道,來到近前的不眯連忙阻止:“祖上!”
只見玄鳳將他的左手一下插進了水簾,火弱水並沒有因為他是玄鳳而有所區別,燒焦的味道又一次散開,那隻漂亮的手一下子變得血肉模糊,但玄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滿不在乎地牽起了那女子低垂的手,右手在水簾外搭上了姜熵的肩膀。
“小鳳嗎?出什麼事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姜熵腦海裏響起,在熟悉不過,是小時候孃的聲音,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沒有一絲變化,姜熵哽咽著在腦海裏答道:“娘!是我!兒子回來了!”
“熵兒?是熵兒!兒啊,你怎麼回到西靈土了?娘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回來嘛?你已經突破了命劫嗎?”那女子的聲音也瞬間哽咽了,激動道。
“娘,我吸收了狼王的第一顆靈丹,現在是純正的獸修了!玄鳳大人接納了我,以後我可以時常來見你了!”
“熵兒,娘長話短說,你爹是被同門害死的,那幫修士騙你爹帶我回去認祖歸宗,實則貪圖孃的修為,設計截殺,娘無奈之下才雪藏了你的身份將你送去鷓鴣天,只為保你一命!現在娘不要求你給你爹報仇,至少去把你爹的配劍拿回來,就在鷓鴣天祠堂,小鳳,你在聽的吧,幫幫熵兒!”那女子急急說道。
“放心吧,鈴娘娘!”玄鳳的聲音說道。
“娘,等我回來!”姜熵最後在腦海裏大喊。
玄鳳從火弱水裏抽出手,那隻左手卻只剩森森白骨。
“玄鳳大人……”姜熵從連線中清醒過來,又擔心又歉意的看著玄鳳那隻白骨森然的手。
玄鳳倒是不以為意,吹吹指尖上還冒著燒焦的煙,一旁的不眯不禁埋怨道:“祖,您有鳳凰金丹,能神魂不滅是不錯,可也得愛惜這身體啊!”
“這長生不老,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救了我多少次,也讓我受了很多苦,為過去所累,身體上,早就不疼了。”玄鳳道,他那白骨上已經隱隱附上了筋脈血肉,帶著鑽心的癢意,在那隻手掌上生長。
“你母親也見了,現在該為本祖賣命了,回你老家去,把豹突換回來。”玄鳳轉而面對姜熵道。
“是!大人放心,姜熵一定不辱使命!”
東靈土後宮椒房殿。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雋永流芳。”
“給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娘娘溫良嫻淑,萬福金安。”一眾鶯紅柳綠的妃嬪整齊列隊,給椒房殿主位上的鳳冠和側位上端坐的德妃行禮。
德妃衣裳華麗,妝容精緻,卻難掩憔悴之色,她受了一眾年輕嬪妃的大禮,這才展顏笑道:“各位妹妹平身吧,以後都是自家人了,香芍,去把東西給她們發了。”
喚作香芍的俾女命人端上了許多精緻的小盒,擺在各位嬪妃面前。
“容婉儀,李婉容,你們兩位是此次新進宮嬪妃中位分最高的,本宮代皇后娘娘賜你們一人一對點翠屏雀羽紅珊玉釵,謹記宮中要恪守本分,尊禮弘德。”德妃對為首的兩位年輕貌美的女子道。
“是,謹記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教誨。”
“綰貴姬,朱貴姬,本宮代皇后賜你們一對金累絲託鑲茄形角耳墜,你們要德良兼備……”
“德妃娘娘代行皇后職責可真是盡職盡責啊,只是百密一疏,還是要向皇后娘娘多學習學習纔是!”
一個清亮的女聲從殿外傳來,不見下人通傳,一個華服倨傲的女子已經大步進入正殿,各妃嬪立刻側身讓出一條通道,再次齊齊躬身垂首行禮道:“恭迎長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正是長公主殷,她揮手讓眾人平身,對著德妃微微欠身,算是行禮,直接道:“殷女不請自來,攪擾了德妃的封嘉禮,正是冒昧了,只是有些地方德妃是不是疏漏僭越了?皇后娘娘一向節儉,封賞妃嬪從來只是點到為止,您現在大張旗鼓地賞賜,可有和協理六宮的敬妃商量?”
“敬妃妹妹身體欠佳,本宮這次全權代理,多有疏忽,多謝長公主指點,本宮稍後就更換賞賜。”德妃並不因為長公主的無禮而生氣,反而溫婉一笑,看起來和藹可親,殿中站的眾嬪妃不禁對她心生友好。
“這位綰貴嬪是德妃的孃家人啊,這金累絲託鑲茄形角耳墜跟這位美人還正是相配,這上面的碧璽和綠松石還真是相像,綰婉儀注意不要弄混了纔好。”殷公主一手拿起賜給綰婉儀的耳墜道,嚇得她渾身一哆嗦,殷女似乎不經意的瞟了旁邊的李婉容一眼,看那女子眼神一亮,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
殷暗自冷笑,又道:“今日來是有一事問德妃娘娘,我母后曾在我小時候給過我一塊未經雕琢的深海壁,說是等我出嫁時打造一雙玉環作嫁妝,現在母后仙逝,殷女已有心儀的駙馬人選,只是深海壁性質特殊,破封后極難儲存,聽說德妃又一塊金縷,似柔似剛,正剋制深海壁易被侵蝕的特性,不知可否借給殷女一用?”
“公主終於覓得佳偶,自然是可喜可賀,香芍,去我宮裏取了金縷,送去公主府上。”德妃神色不變,吩咐道。
“那殷就謝過德妃娘娘了,您說這深海壁也真是嬌貴,一點也安分正好借娘娘的手讓它回它該回的地方去!”殷女意有所指,說罷一甩寬袖,旁若無人的離開了大殿。
“各位妹妹見笑了,殷公主是帝君的掌上明珠,本宮也要禮讓三分,你們切記對她要格外恭敬。”德妃在殷女走後叮囑眾人。
“是!謹記娘娘教誨。”眾人道。
公主府。
“公主,椒房殿送來了金縷,般若尊看過了,是真品,她叮囑您要三思而後行。”公主的貼身俾女玉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