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由著他來吧
“……”看他這樣兒也不像是打翻了醋罈子,那是打翻了什麼罈子?昨日他也沒有向着師兄,不給他留面子啊!
難不成,他是因為昨夜沒有完成的活動生氣,生他自己的氣?
氣什麼?
“怎的?問了幾句你不喜歡聽的,就不開心了?”將手裏的魚食塞進蕭彥手中,“那你作甚裝模做樣的來這裏,哄我?還是嫌我?”
“……”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弘文,蕭彥覺得頭皮發麻,後背發汗,在腦海中努力回憶以往背誦的戲文。
通常,新婚夫婦鬧彆扭的時候,是如何哄的?
“你……你說的都對,是……是為夫……的錯。何處做的……不好,但凡你提出來,為夫……定然……改正。”磕磕巴巴的說了兩句,發現蕭弘文回頭一臉肉疼的看著自己,四周的侍從也偏過了頭。
這是說錯了?
“為夫?你如今在我面前自稱為夫了?昨夜!昨夜為何會那般你不清楚?你!為夫?我……我那次是否問過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不樂意主動的!如今不過是一次沒有成!你就要自稱為夫了?”憋了許久的氣終於被這一句炸了出來,蕭弘文氣的一甩袖子,帶著風從蕭彥身邊走過。
留下徹底驚呆的蕭彥,還有不敢吭聲的一眾侍從站在原地。
主旗行動在進行到第三站時,被鶴山的小弟發現。
得知這一訊息的鶴山掌門極為罕見的喝了一盞酒,打著血紅色的燈籠在軍營中走了一圈。
戰事結束,軍隊不日便會往京城返,回到小皇帝的掌控之中。
這幾日不斷收到萬主樓傳來的訊息,說是小皇帝開始暗中聯絡那些向着蕭弘文王的大臣,威逼利誘,詢問蕭弘文王的行蹤。
古奕已然將蕭弘文的行蹤告知給了那個皇室暗衛首領,小皇帝這麼做,顯然是想要表達對蕭弘文的不滿。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想著如何將小皇帝的信任奪回來,反而一門心思地去弄什麼主旗?
想要把小皇帝最後一點信任也摧毀,破罐子破摔,回來之後直接去山裏隱居麼……
“掌門,萬主樓傳來了新的訊息,請您過目。”手下將一封畫着紅線的信件遞給鶴山,帶著一種不忍的表情。
“?”怎得,主旗出了問題還是京城出了問題?
黃色的信紙被血紅色的燈籠照的發紅,黑色的蠅頭小字看著晃眼。鶴山一目三行地籠統看了一遍,心裏撲通撲通直跳,抖著手將燈籠遞給屬下,走到路旁地燈籠下又看了一遍。
“這可不得了……”鶴山低聲說了一句,“這可不得了啊……”
小皇帝違背蕭弘文的意思,在三日之前把雲霜娶進門了。好在是按照前次說的,給了皇后的位置,入住後宮後連續寵信三日,賞賜多的讓人眼紅。
但是,在新婚第四日便進行了選秀,納了二十三位美嬌娘進宮,其中甚至有一位直接封了貴妃……
依著蕭弘文那護內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這事,怕是要舉著長劍闖進楚尋的正殿胡亂劈砍一翻,再把桌上的茶水淋楚尋一臉,然後啐上一口。
雲霜那妮子做不了這麼大的決定,其中肯定有老王妃摻和。蕭弘文這回必然是要得罪小輩,再招惹長輩,處處不討好。
“給弘文寫信,將事情原委告知於他。”瞞著也不是辦法,鶴山將手中的信紙放在燈籠上點燃,盯著橘紅色的火焰發愣,“主旗的事情,就當我不知道,由著他來吧。”
哪怕萬主樓百年基業會毀在蕭弘文手裏,鶴山也想要由著他的心思,陪他冒一次險。
“先讓人把白氏兄妹送走……罷了,我親自寫一封信,勞煩你轉交給白落。”二人關係確定還沒有多久,鶴山就開始四處奔波,讓白落一個姑娘家苦等著也不是辦法。
恰好蕭桃巡視走過來,見主僕二人湊在燈籠前談事情,上前打招呼也不是,離開也不妥,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轉身離開。
這人是父王的師兄,是江湖中人,是父王獲取各地情報的最佳助力,他不是蕭家軍,他只是一位暫居在軍營的貴客。
貿然上前詢問,倒顯得她在問話似的。
“蕭小將軍!您過來一下!”不料,鶴山瞥見之後卻出言喊住了她。
“見過鶴山掌門。”鶴山是前輩,小輩對長輩行禮是禮數。可是既不沾親也不帶故,實在是不知該如何稱呼才顯得親近。
“媚娘……是叫做媚娘吧,她前幾日做了皇后,你可以給她送信表達一下慶賀。當然,若是軍務繁忙,也無需理會,左右……”左右是不被蕭弘文接受的,你上趕著慶祝,到時應該會被蕭弘文責怪。
“皇后?”縱然邊境訊息不靈通,此等應該舉國歡慶的大事,為何軍營眾人毫不知情?
就當是地域偏遠,訊息傳不過來,蕭家長女的婚事,合該給蕭桃傳信告知一聲的!
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鶴山那個“左右”是什麼意思,蕭桃心中一個哆嗦,直覺要出事,禁不住脫口而出:“這可不得了,若是讓父王知曉此事,指不定要鬧騰成什麼樣子。”
鶴山看了一眼蕭桃害怕的表情,沒有把楚尋在新婚三日之後選秀的事情告知給她。
在蕭弘文眼裏,私自娶雲霜已然是罪無可恕,後面的所作所為大可忽略不計。
此時,毫不知情的蕭大王爺正捧著一碗雞湯,吸溜吸溜的喝著。
方纔在魚池邊鬧了一通脾氣,回屋後也甩臉色不願意喝雞湯,蕭彥對燕窩、雞湯等補品異常在意,見他賭氣不喝,直接上了殺手鐗。
無法,只能服軟。可是喝歸喝,吸溜吸溜還時不時吧唧吧唧嘴。
一旁看摺子的太子爺被擾的難受,幾次將墨汁低落在書頁上,卻是沒有出言去哄。
“春杏!你過來,我同你說道說道!”碗裡的湯還剩下好些,蕭弘文坐不住,動了壞心思喊書桌旁候著研磨的侍女。
“是。”心想著太子爺面前哪容你說道說道!春杏見太子爺沒有說話,竟是默許了,只能放下手中的墨走過去。
“你上次說自己知道許多閨房技巧,來,說與我聽聽。”用勺子攪拌碗底最後一點雞湯,撈出裡面摻雜的中藥仔細看。
爲了讓蕭弘文多喝點藥,薛城和蕭彥可謂是用盡了心思。碗底多是些味道不濃郁,用調味掉便能遮蓋住氣味的藥品,而且用料很少。
“您記錯了,春杏一個黃瓜大閨女,怎會知曉什麼閨房技巧!”接受到太子爺傳遞過來的冰刀似的眼神,春杏睜眼說瞎話,還連連後退,“管事方纔找春杏有事,春杏先告辭了!”
落荒而逃,卻在半路被截住。
“小南想聽,你便說與他聽。”蕭彥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最後一本奏摺,一副“本太子同他一起聽”的模樣。只是他那冰涼且帶著殺意的眼神,讓春杏覺得他在說反話。
“殿下……管事真的找春杏有事……”放我走吧,二位爺吵架,何必牽連無辜!
“不急,先將小南哄開心。”
“是……”
春杏早先跟著蕭鈺,可是特意學過閨房技巧的,那時專門有嬤嬤來教導,除了教導她們如何說話如何喘息,甚至會教她們如何在床上擺姿勢。
可兩個男子該如何……應該是相通的吧?
磕磕巴巴的將老嬤嬤教導的技巧轉述出來,林小南聽的索然無味,倒是太子爺紅了臉。
春杏畢竟是個姑娘家,說到關鍵部分開始結巴,幾次都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蕭弘文瞧一眼拿袖子捂臉的寶兒,又看一眼快哭了的小侍女,心中解氣。
“不過如此。”衝着春杏擺手,“出去吧。”
“是。”逃也似的出了門,春杏關上門,捂著臉站在門口小聲啜泣。卻聽見裡面那個膽大包天的侍奴說了一句。
“花樣倒是多,今晚一一試過,如何?”
“我師父哪裏得罪你!他不是還幫你煉了仙器嗎!他到了明驛牆就可以安度晚年了!你怎麼忍心!我真是瞎了眼!把你這種人帶進陽元軍!”龍凡爆喝著,每吼一句就揮起手裏的軍鞭打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那年輕修長的身軀被鞭笞得趴在地上,血水和著泥土沾染在他的傷口上,血肉模糊。
正是路安。
“我沒有!不是我!”路安嘶吼出聲,血水順著額角流下,流過他倔強的臉,像是流下了一道血淚。
“不是你?不是你是誰!你最後一個見過我師父!我師父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在地上寫的什麼!關乞兒!這軍中,叫乞兒的唯有你一人!他到底哪裏對不起你!讓你用他親手煉的仙器殺了他!”龍凡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鞭笞路安。
路安靈力被封,周圍站滿了群情激憤的官兵,資歷稍老的軍兵都是王榮一手帶出來的,他們沒立刻衝出來將被懷疑殺害了王榮的路安碎屍萬段也是素養極高了。
“就像你說的!我有什麼理由殺總署大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路安奮力抬頭,在呼呼的鞭風中衝龍凡嘶吼。
“他對你們有知遇之恩,對我何嘗不是!你們不分青紅皁白就濫用私刑!我纔是對陽元軍失望的那個!”
“哈?不分青紅皁白?失望!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好!我就讓你看看,憑什麼對你動刑!”龍凡抬起腳,一腳踩在路安背上的傷口上,俯下身抬起他的下巴,狠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