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太子爺的人
“你這胳膊傷的不重,他想要將針紮在你脖子上的,你運氣好,躲過一劫。”那人偷偷摸摸往林小南身邊走的時候岐老就盯著了,最後沒有出手幫助是因為江湖規矩。
仗義與多管閒事是兩回事。
縱然二人新敲定了合作,岐老也必須等林小南將以前的恩怨瞭解之後再行合作。
江湖上,從沒有人在合作尚未開始之前幫新東家解決往日的麻煩,前輩更是不能怕破例。
原先是往脖子上扎?那就是因為黃恨蝶喊了兩嗓子,他揮手示意的時候擋下了針。林小南偏頭看一眼滿頭大汗的黃恨蝶,心中一暖。
看,昨日才見面的手下,今日就樂意為自己豁出命去。他心中暗下決定,自己一定要做的更好,要走正路,要讓手底下這群人覺得跟對了人,覺得做對了事。
“你是太子的人,這交易是太子讓你找上我的。”岐老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不幫皇室做事,不合江湖規矩。”
江湖與皇室向來是分開的,江湖中人不能干涉皇家事宜,特別是立儲這樣的大事。岐老前段時間被蕭鈺找上過,那人給他萬兩黃金讓他暗中查探蕭彥的“隱藏勢力”
先不說那一萬兩黃金岐老從心裏不稀罕,他在新太子上位之後著手查過,沒發先有什麼隱藏勢力。
“不是太子爺找你,是我個人找你。”林小南揉捏著胳膊,“今日不方便再提,過幾日你去太子府中找我,瞭解任務你就清楚了。”
為何不方便再提?因為蕭彥已經怒氣衝衝踏馬而來,看上去很是焦急。
有多急?身後一排侍衛都被他甩在身後,蕭彥穿著早上那一身衣裳,外衫還算是整齊,內衫露出的一點衣領皺皺巴巴,上面還有蕭弘文昨夜鬧著玩蹭上去的胭脂……
下馬時甚至不等馬停穩,他幾乎是用上輕功跳下來,落地時一個踉蹌往前撲了幾步,在蕭弘文跟前堪堪停住。
“傷哪兒了?”不顧裡面一屋子探頭往外看的人,蕭彥用從古奕那兒學過來的技術將蕭弘文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沒有缺胳膊斷腿,還好……
“可是中毒了?你怎麼不帶個人就跑到這種地方來?你知不知道這種地方有多亂!”氣極了說話都不過腦子,“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看的!我長得不夠你看?一群庸脂俗粉,勞的你一大早將我拋棄在床上跑來看?”
“……”著急就著急,怎麼還吃起醋了?
“……”我黃恨蝶不是人嗎?什麼叫做“不帶個人”我算不上是個人嗎?
想要把胳膊舉起來給蕭彥看都做不到,蕭弘文只能將左臂前後晃了晃,“這條胳膊中了毒,不疼,就是沒有知覺了。”
“我不宜久留……回府洗乾淨等你,兇手一定在樓中,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不想給蕭彥太多壓力,“找不出來也沒事,別把事情鬧大,我身份不能被揭穿。”
“嗯。”知道此時不是鬧脾氣的時候,蕭彥招呼手下護送蕭弘文回去,帶著黃恨蝶進醉花樓去尋那兇手。
*院裏可從來沒有“清者自清”皇家手底下,若是有人想要搞你,哪怕是沒有罪名也能將你秋後問斬。被官兵圍著的眾人慌了神,不停吵嚷著要回家。
“都給孤閉嘴!”蕭彥極少用這個自稱,因為蕭辰也是用的這個自稱。
蕭辰在外的自稱可謂是花裏胡哨,有時是“孤”有時是“本王”除了“朕”其他的他是隨著心情換自稱。
可是他並沒有王位,也不是太子爺。
他這樣胡搞,就顯得正牌太子爺的“孤”很沒有意義。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孤”能震懾到很多人。
“參見太子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是誰帶頭跪拜,樓中的人幾乎全部跪下行禮。
陡然安靜下來的大堂裡,那個坐著嗑瓜子的人就顯得格外顯眼。更顯眼的是,他懷中還抱著個瑟瑟發抖的姑娘。
姑娘衣衫半解,露出香肩。她此刻特別想跪下請罪,可是男人的手緊緊捏著她的腰,禁錮著她。
“是你動了孤的人?”這般鎮定,而且見了太子不跪,不是有底氣就是有憨氣……
“是不是我,你問問身旁站著的小姑娘不就知道了。”
黃恨蝶這才抬頭望向那男人,只一眼便跪下行禮。
“參見十一皇子!”
蕭彥這纔想到,怪不得見這男人眼熟,原來是老皇帝當時給的皇子資料中有他的畫像。
十一皇子,蕭庭,被蕭彥選擇送去東澤和親的人。
蕭弘文王的死忠粉……
如若蕭弘文給的資料沒有差錯,蕭庭是絕不對傷害蕭弘文的。他見著蕭弘文,估摸能夠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下毒傷害自己心中的英雄?不可能的。
“方纔那人,是皇兄新收入房的侍奴?”懷中的姑娘抖動的實在太厲害,蕭庭不得不將人丟在地上,“姿色不錯,氣度也算得上絕品……不過,是個病秧子吧?”
蕭彥臉色越來越差,偏偏蕭庭還不住口。
“聽聞是您巡視的時候帶回去的,這種人啊!自小被拐賣,衙門也沒有登記過身份……指不定是從什麼年紀開始做那等營生。”說著來了興致,指著地上那*女說道:“看這個,少說賣了有三年了。皇兄那位……看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他年紀少說有二十三吧,比不上新出的小倌,自然會被拋棄在路邊。這麼些年被別人用的多了,氣血不足也是正常。不過還是提醒您一句,給他補血的時候別忘了找郎中看看清楚……莫要沾染上什麼病,惹得父皇不痛快。”
旁邊人樂得聽太子爺的家事,也不吵鬧了,抱頭蹲在地上看熱鬧。
江湖是非多,但總歸逃不出那些金銀俗套,此時遇上皇室的熱鬧,還偏生是個有關情愛的,一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住口。”蕭彥低聲呵斥了一句,身旁的黃恨蝶知道自己不該摻和,俯身退下協助官兵搜尋刺客。
她看到了那刺客的臉,雖因燭光昏暗看的不甚清晰,也總比那些不在場的官兵清楚一些。
一時間只聽見蕭庭嗑瓜子“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著官兵搜查房間的吵鬧音。
“你不過是一個小倌館出來的浪蕩角色,蕭弘文王能看上你算得上你是頭上冒青煙,撞了大運。”蕭庭一步步走進,“你竟然敢私自逃婚,害的蕭弘文王一個人拜堂,一個人喝了三日苦酒?”
他步步逼近,口中吐出的話讓蕭彥心顫。
“若說你一開始接近蕭弘文王是爲了潛伏進軍營當臥底,那他被俘虜的時候你就該狠狠折辱於他,讓他對你徹底死心。”
“可你呢?一邊折磨他的身子一邊給他心裏留情,強撐著出了暗衛營,又死皮不要臉的去勾搭他!他被你害的有多慘你心中不清楚嗎?你哪來的臉面再接受他對你的好?”
“重逢後,你既然對他無意,何不坦蕩蕩說出口!你勾的他對你再次動心,不顧念名聲也要將你娶回府,可你呢?你竟然讓他在婚禮當天被凌國萬千百姓嘲笑!你讓他一腔深情顯得那樣廉價!”
不僅僅是蕭彥,地上蹲著的眾人同樣是一臉懵……
感情這十一皇子動怒,是覺著蕭弘文王受了委屈,想要幫蕭弘文王罵幾句出氣?
“你若是不喜歡男人,只是逢場作戲也就罷了……我就當蕭弘文王是被你利用,還能順帶昧著良心安慰自己,說你是爲了西澤忍辱負重……可你!你!冊封當天便收了一個女子,這沒幾天又收了一個小倌!”
“你既然對男人有興趣,為何不接受蕭弘文王!放著絕好的不要,去尋那樣低賤的人!”
“住口!”大呵一聲,蕭彥從蕭庭口中聽出些端倪。
會不會是他爲了給蕭弘文王“抱不平”所以想要暗中將那個綠了蕭弘文王的“小倌”殺掉。
該罵的都罵出來了,蕭庭心裏好受許多,踱著小步子行至桌前抓了一把瓜子,再次做回那張鋪著虎皮的椅子上。
“我住口,你接著找就是。”說著還抬了抬下巴,示意蕭彥往樓上看。“二樓有個雜物間,裡面很多可以藏人的箱子。”
“……”這脾氣來的快走的也挺快……蕭彥示意手下去蕭庭說的屋子裏尋,自己坐在了他身邊。
嗑瓜子的聲音不間斷的響了一刻鐘,一直到那個刺客被帶來,蕭庭才勉為其難的拍了拍手,裝出一副端正的樣子。
“呦呵……這不是蕭鈺手下那個用毒高手嗎?”蕭彥正準備詢問,蕭庭就已經上手去那刺客懷裏撈。
撈出來兩個小紙包,開啟是淡黃色的粉末。
翻開手腕,裡面藏著十數根銀針,泛着寒光。
“蕭鈺派你來的?”絲毫不給蕭彥開口的機會。
“你幫蕭鈺做了那麼多喪良心的破事兒,從未被抓到過,怎麼這次……被抓住也就算了,你連把暗器和毒藥藏起來的時間都沒有?”
“嘖嘖……你竟然不自殺?哦……也對,大夥兒都知道你是蕭鈺的人,你自殺的話他更是百口莫辯。”
自知插不進去嘴,蕭彥索性坐著聽這像極了嘮嗑的審問。
人抓住就夠了,蕭彥只是想讓他付出傷害蕭弘文的代價。
他背後是誰先不計較,這刺客絕不能讓他活到這個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