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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失蹤

    “滎陽!”忍著劇痛跑過去將滎陽郡主扶起來,蕭弘文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抵擋攻擊。

    尚未走遠的下人緊忙衝過來護主,卻是沒走到跟前就命喪黑衣人刀下。

    蕭弘文左手沒有力氣,虛摟著滎陽的腰將她往林子裏帶。可是敵人太多,走了不到十步身上已經多了三五道一直往外滲血的口子。

    “跳水裏去,前方不出兩里路就有皇家的侍衛亭。”蕭弘文將手中的長劍塞進滎陽手中,他知道滎陽水性很好,遊過哪些黑衣人應當不是問題。

    “可是我腿傷了……弘文哥哥,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她腿上的傷口並不深,身子軟多半是因為受了驚嚇。

    手臂被滎陽抱住,蕭弘文看著四周不斷逼近的黑衣人,在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你不想死,我也不想讓你死啊……

    可是你帶來的那麼多人還在追殺我的寶兒……你的人在追殺我的寶兒!我的寶兒也不想死啊!摟著滎陽跳入水中的瞬間,蕭弘文被冰涼的河水激的手臂抽筋,忍著劇痛用僵硬的手指勾住滎陽的腰帶,帶著她快速潛入水底。

    水性極好的郡主此時像一隻瘸了腿的蛤蟆,扒拉著手臂抽筋的蕭弘文東都不帶東一下,更別說游水了……

    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蕭弘文身上的傷口被水流沖刷應該是撕裂了,血液流失過多,他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累到不想呼吸。

    一把短匕劃破水流,直直的扎進蕭弘文的左腿,他整個人哆嗦不止,卻是再也沒有力氣遊動了。

    “肆年……”用盡全力爬上水中的一塊浮木,蕭弘文看向河對面的方向,肆年就在河對面的林子裡。

    本該一片寂靜的林子此時被烈火吞噬,赤紅的火焰將河水染了一片紅,讓蕭弘文舒緩下來的神經再一次緊繃。

    眼皮沉重,四肢痠痛,蕭弘文手指摩挲了兩下,知道自己躺在床上。

    “肆年……”喉嚨沙啞,說話的聲音宛如砂紙在木頭上摩擦。

    "肆年現在不知行蹤,你快些醒來去尋吧!",見人已經甦醒,阿煙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一旁候著的沈霄,“非要半夜跑去那種地方,也是活該你連自己媳婦兒都守不住。”

    “過幾日就是大婚,所有的權貴都知道你被西澤的落魄皇子逃了婚,知道堂堂蕭弘文王連自己的媳婦兒都守不住。”阿煙將蕭弘文身上的銀針一根根取下,掀開他身上蓋著的白布看了看,“傷口經過河水浸泡已經感染,我熬製了退熱的藥,你快些喝了,親自去尋。”

    “……”聽了這一席話,蕭弘文竟是分辨不出阿煙是贊成他去尋,還是在說風涼話。

    傷的厲害,舊傷也跟著接二連三的發作。縱然蕭弘文心急如焚,也不得不癱軟在床榻上等待蕭家軍的訊息。

    內心的焦灼完美的覆蓋了肉體的疼痛,蕭弘文雙眼無神的看著手中的玉扳指,摩挲著內裡的“肆年”字。

    其實心裏已經有了預感,肆年不會回來了。或是死了,或是被蕭辰抓了去。總之,不會回來了。

    忽然想到什麼,蕭弘文猛地掀開身上的白布,想要低頭去看腰上的痕跡。

    那個深綠色的“肆年”字因為河水的浸泡已經消失,肆年給他留下的印記,就這麼融化在了冬日寒冷刺骨的河水中。

    “哎呦!王爺做什麼呢!這屋裏炭火燒的本就不熱乎,您還掀被子!若是受了寒可如何是好,現今可沒有幾個能為您診治的神醫,您……”沈霄嘰裡呱啦的說著,伸手幫蕭弘文整理好被子,抬頭便看見了蕭弘文滿臉的淚水。

    “您……是傷口疼嗎?還是哪裏不舒服?是……有什麼是屬下可以幫您的嗎?”明知蕭弘文是因為什麼哭泣,沈霄還是摸著良心詢問了一遍。

    果不其然,沉浸在悲傷中的蕭弘文沒有搭理他。

    哭泣不是辦法,可蕭弘文沒有更好的發泄情感的方式。他連揮刀都做不到,做不得任何劇烈運動,此時更是連床都下不去。

    “主上!林中的大火已經撲滅!”一個蕭家軍推門而入,“所有蕭家軍出動尋找了半天,沒有發現肆年公子的身影,現在宮裏派遣了三百人一同來尋找,不知能否找著肆年公子的屍體。”

    看,沒有人會想到蕭彥是跑了。他們都以為,找不著就是被燒死了。

    “那群黑衣人查的怎麼樣了?”若是蕭辰的人,肆年應當就是被抓了去。

    “蕭家暗衛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將滎陽郡主的人全數擊殺。廝殺過後只抓住了一個,還……自盡了。”這差事幹的可謂是極差,當時出動的蕭家暗衛都做好了受責罰的準備。

    “盡力去尋,一旦查到蛛絲馬跡,立刻上報給我。”

    “是!”

    主僕二人談話的時候,沈霄端著個面盆站在床邊。待那士兵走後,他還沒有緩過神來。

    “枕頭!”

    “哎!聖上待會兒要過來,您擦把臉嗎?”蕭弘文私下裏見到楚尋向來不會跪拜,沈霄也不求自家王爺能換一身隆重點乾淨點的衣裳——現下他什麼也穿不了。

    可臉總是要擦洗的。

    “可真是給他長臉了,他妹妹昨兒晚上還帶著幾十個弓箭手射我!今兒還要我梳洗乾淨只爲了見他一面?”想到此處就生氣,蕭弘文攥緊手中的扳指,“他若是不來還好,但凡他今天敢走進我這個門!我就敢讓他把滎陽給關進水牢!”

    這般炸毛的樣子,在蕭弘文身上可真是罕見。沈霄被嚇得不輕,端著冒著熱氣的臉盆往外走。臨走時還捎帶上素若交代過的,遺留在桌上的藥包。

    推開門就被一張青黑的臉給震懾住,楚尋瞪得宛如銅鈴的大眼直勾勾的看著剛出門的沈霄。

    “蕭弘文王現在還在氣頭上?”面色看著不和善,開口說話時卻是不敢大聲。若不是沈霄離得近,怕是都聽不清。

    “回皇上,王爺確實還在氣頭上,不若您先去正廳歇息片刻,待王爺午休之後再來。”敢讓皇上等待的,也就他蕭弘文王了。

    近些天新積攢的傲氣頃刻間消失殆盡,楚尋耷拉著腦袋跟在沈霄身後,竟是真的如沈霄所說,要等蕭弘文氣消再來。

    他收到皇室暗衛的訊息,下游發現上半身燒焦的男屍。附近村子均沒有人口失蹤,而且那男屍的身量與肆年極其相像,膝蓋也有長期跪地留下的硬塊兒,與其他皇室暗衛無異。

    應當就是蕭彥的屍體了……距離大婚只有不到五天,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

    就算蕭彥是被那群黑衣人所殺害,滎陽帶去的人也難以洗脫嫌疑。或者說,滎陽難以擺脫“殺人兇手”這個名頭,她必須要為蕭彥的死承擔一部分責任。

    依照蕭弘文的性子,怕是滎陽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抵擋他失去蕭彥的痛苦。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是他寧願被萬人唾罵也要八抬大轎走正門迎接進府的男人啊!

    楚尋感覺到深深的自責,仔細回想,自己竟是沒有給過蕭弘文什麼真心能用上的東西。比如說一個貼心的人,一個能讓他放在手中時刻把玩的物件。

    每年送進蕭府的物件,都是內務府挑選了最昂貴的送去。楚尋甚至沒有認真考慮過,蕭弘文缺的到底是什麼。

    如今思考一翻,竟是連這麼一個男人,他一開始都不願意給蕭弘文。幾次三番的阻攔、試探、規勸,縱容滎陽去傷害蕭彥。若不是蕭弘文逼得緊,他怕是早就拿蕭彥去同西澤換城池了。

    “皇上?皇上?”沈霄心裏一萬個罵娘,告誡自己要趕快尋個由頭回馬廄。蕭弘文王貼身侍衛這一個職位,實在是不適合他這個粗人。

    “蕭弘文王可有提到什麼想要的?或是提到哪處的風景比較喜歡?”要什麼給什麼,喜歡哪地的風景,直接賜給他做封地!

    “王爺這段時日也就把肆年公子時刻掛在嘴邊,其他的屬下沒有聽到。”如實彙報,卻不知這句話給瀕臨奔潰的楚尋帶來了多大的打擊。

    頭上被罩了黑布,肆年只能支稜著耳朵聽四周的聲音。

    黑衣人到來的時候,他正在與滎陽的手下搏鬥。他現在修習新的武功不足一年,以一敵眾自然不會有好的下場,身上各處都是向外涌血的傷口,腳步蹣跚,難以支撐到蕭家暗衛來相助。

    看見黑衣人時肆年下意識地將他們想成蕭家的暗衛,所以迅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進去。可是不多久便看出了端倪,那些黑衣人使用的招式不是蕭家軍所傳授的。

    更確切的說,這些黑衣人是西澤派遣來的。西澤人擅於煉藥,其中毒藥最是常見。西澤中但凡會點武功的人,身上都揣著幾包毒藥。

    這群黑衣人中,多數人都會在進攻時向空氣中拋灑毒藥。其他一些雙手使用武器的,武器上也萃了毒。

    是蕭辰的人?竟是直接找到凌國的皇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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