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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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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結案

    “在停屍房。”那官員本想問一句要不要去看看,可是又想到林傲白下午就要被斬首,也沒時間讓他去看。

    也是可憐,這人忙著被斬首,連最後看一眼媳婦兒的願望都不能被滿足。

    “那便好。”心中舒了一口氣,入過停屍房就會被屍檢,滿身刀口的屍體莫合是看不上的。

    兩個不配被做成人偶的人,終於可以在死後無憂無慮的過日子了。

    集市上擠滿了人,前排是那些被殺害宮女的家人,中間是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最後方式看熱鬧的老百姓。

    柳之夕站在最外圍,遙望著廣場上的三師兄。

    “多年未見,三師兄清瘦不少啊!”嘴裏小聲嘀咕著,柳之夕攥緊手中的銀針,鉚足了勁兒往人堆裡鑽。

    “讓一讓啊!讓一讓啊!”也不知道這些看熱鬧的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來的,好好待家裏喫喫喝喝睡大覺不好嗎?快過年了還非要來看這麼些血腥的東西!

    好不容易擠到前五排的位置,柳之夕鬆了一口氣,低頭看手中的銀針。

    “哎?我針呢?”

    他總共就帶了三根針,上面的毒是能讓一個人喪命的劑量。現在丟了一根,兩根的話……死的會有些痛苦啊!

    “對不住了,師弟這手實在是不穩,您多多擔待。”

    銀針入體並不痛,林傲白心中卻是一片淒涼。

    不知師父派了哪個師兄弟來了結他的性命,劑量沒有用對,想必是小師弟吧!

    爲了不暴露師弟的方位,林傲白強迫自己不去尋找銀針射過來的方向。他忍住毒發的劇痛,低頭哭出了聲。

    這輩子沒怎麼哭過,沒有自由他不哭,被逼著殺人他不哭,師兄弟相繼去世他不哭……

    可是,這輩子都走到盡頭了,他現在只不過求一個“合葬”

    莫合都不同意……

    用淬毒的銀針將他殺死,就可以免於斬首。屍骨完好,可以帶回去做成人偶。

    這樣就不能與曹夫人葬在一處了,莫合瞧不上進過停屍房的人,所以不會樂意曹夫人做人偶。而且曹夫人不是宮女,不是年輕貌美的美嬌娘……這樣想著更加沒有機會了……

    哭著哭著就倒了下去,嘴角流出鮮血,身子也顫抖不止。

    監斬官緊忙派人上去檢視,等人跑上臺的功夫,林傲白已經斷了氣。

    痛苦使得他整個手都扭曲了,看上去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妖魔的爪子。

    面容倒是平靜,不是想象中那麼猙獰。

    臉龐上還掛著淚珠……

    縱然林傲白掩飾的很好,藏在暗處的蕭家軍也還是找到了柳之夕所在的方位。

    一堆灰布衣裳中站著一個亮眼的白。

    穿著錦衣華服來幹這種活計,這刺客怕是腦子不太靈光。

    尋是尋見了,卻抓不住。那男人輕功很好,而且會用毒。他撒出了淡綠色的藥粉,使得周邊的百姓全部進入癲狂狀態。蕭家軍被四處亂竄的百姓拖慢了步子,眼睜睜看著那白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一個巷子中。

    “沒抓住?”蕭弘文一手拿著肆年新做的綠豆糕,一手拿著帕子往上吐生綠豆塊兒。

    “屬下失職,請主上責罰。”這人是蕭家暗衛軍的老大,年紀不小了,已經很少出任務。難得親自帶隊執行任務,還失敗了。

    他覺得自己要涼,很可能會被退回軍隊中做一個小領隊,或者直接回家種田。

    “面容記住了嗎?”這一塊兒綠豆糕中的夾生特別多,蕭弘文不注意被硌了牙,齜牙咧嘴的呼呼了兩口才開口詢問。

    “記住了,畫師已經在畫。”

    “畫好之後給萬主樓送一份過去,讓他們查一查。你也派人在京城中四處找找。”今兒這綠豆糕真是一言難盡,蕭弘文瞄一眼一旁練字的肆年,撇了撇嘴。

    這小子,手藝沒個長進還挺豪橫!

    昨個是糯米餈裡夾生,前兒個是雞湯忘了將雞頭扔掉,嚇得他半宿沒睡好,今兒個又整出這一大疊綠豆糕來。

    莫不是嫌棄他吃的胖,想法子逼著他減重呢?

    “是,屬下告退。”見王爺的心已經飛了,那人火速告退。

    練字講究一個心靜,肆年可不管蕭弘文吃的怎麼樣,端坐著臨摹字帖。

    若不是蕭弘文知道他那字比狗爬的都醜,還真能被他糊弄過去!這小子練字看著走心,其實壓根沒用。他練的時候是一回事兒,寫的時候是另外一回事兒。

    只要沒有字帖讓他臨摹,那就是狗爬的字型。

    可是他裝扮的那麼像回事兒,蕭弘文也不好意思打攪,端上綠豆糕去院兒裡坐著吃,順帶翻一翻這幾日積攢下來的信件。

    在宮裏淨忙著楚尋那些個破事,鶴山寄過來的信有好些沒看。

    過年了,府裡掛了紅燈籠。爲了衝黴頭,蕭弘文屋簷下的燈籠白日裏也點著。

    躺椅前面放了屏風,蕭弘文看不見院門,不知道林盼旋進來了。等姑娘走進請安後他才反應過來,急忙放下手中的糕點點頭回應。

    對林盼旋他心中是有感激的,加上這小姑娘這幾天父母雙亡,又多了一絲同情。看著她短短几天消瘦的不成樣子的臉,蕭弘文心中有些不忍。

    怎麼說也是蕭府的人,頭上頂著個蕭弘文王側妃的名號。親爹親媽被自己的夫君間接害死,她心裏定然不好受。

    “你雙親的事情……”

    “是他們錯了……罪有應得。盼旋雖然傷心,但是不怨王爺。”丞相府的地窖中有些什麼,林盼旋大底是知道的。曹夫人看管的牢,她一直沒有機會進去觀摩。

    東窗事發,終於肯定了她的猜想。

    桌子上沒有別的糕點,蕭弘文只能招呼林盼旋吃肆年做的綠豆糕,喝肆年親手泡製的茶水。

    不知是她傷心過度味覺不靈敏還是忍耐力好,兩塊糕點下去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的。茶香很濃郁,她牛飲似的喝了兩盞,還準備再倒。

    蕭弘文這才反應過來林盼旋受此大落,需要的是安慰。

    可是當年自己變成孤兒,小小年紀撐起御賢王府的時候。也沒有誰安慰他幾句,所有人都在教導他,日後要堅強,要擔負起父親和爺爺沒有完成的重擔。

    他實在是不會安慰人……

    “本王日後待你好,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雖說曹夫人與蕭弘文沒有什麼恩情,但怎麼說也是舊相識。加上林盼旋算是間接救了肆年一命,蕭弘文覺得許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並不過分。

    “盼旋前來是想向王爺求一封書信,將盼旋送去尚芳樓,盼旋想為您做些什麼……”

    尚芳樓哪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蕭弘文心裏嘀咕著,卻沒有說出口。

    “本王知曉你這幾日心裏不暢快,莫要憋屈著,發出來會好很多。也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安穩在府裡待著……實在傷心的緊,就來這兒尋本王。”最後一句說的及不樂意,可是又不得不說。

    男人還是有擔當點比較好,不能讓一個女子感覺到無依無靠。

    “好……我其實沒有那麼厲害的……我才十三歲……”越說越委屈,林盼旋拿帕子擦眼淚,感覺那帕子都能擰出水。

    就在蕭弘文準備把自己的帕子遞過去時,林盼旋起身走過去將他抱住了。

    不是抱大腿也不是抱腰,她抱住了蕭弘文的腦殼。

    十三歲的姑娘還沒有發育不敢動不敢動……

    女子特有讓蕭弘文鼻子發癢,他不敢對著林盼旋的打噴嚏,只能強忍著將自己忍出了眼淚。

    哭夠了,林盼旋依依不捨的告辭。臨走時還特意交代過幾天來陪蕭弘文用膳。腦子還在發矇的蕭弘文點頭答應,目送她出了門。

    等腦子徹底清醒時,肆年已經倚靠著房門站了好一會兒。

    面色極其不好,眉頭深皺,嘴巴也抿著。

    “造孽呦……”不知道肆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肆年練字一向專注,應該不會聽去太多。但是他若直接看見了那個姿勢怪異的擁抱,只怕更不好解釋。

    “我……林姑娘她……”

    一旦有了身體接觸就是錯了,怎麼解釋都沒用。蕭弘文乖乖閉嘴,站起來討饒。

    “我錯了……今晚打地鋪。”宮中養傷的幾天都沒有碰肆年,蕭弘文早就計劃好了晚上的活動。可是這麼一鬧騰,應該是沒戲了。

    “不用。”肆年表示自己很大方,招手示意蕭弘文進屋。

    然後傳膳。

    晚膳是素若姑娘熬的藥粥,有濃濃的草藥味兒。蕭弘文不喜,被肆年逼著喝了一碗之後還是吐了出來。

    難受,眼角通紅。不停的反酸水,胃一陣一陣的抽搐。

    不忍心見蕭弘文這麼難受,肆年親自去小廚房煮了一碗粥。

    加上了甜玉米。

    雖然不舒服,蕭弘文仍然一小口一小口的把粥喝了進去。肆年慢慢揉他的胃部,溫熱的手掌讓蕭弘文好受很多。

    “寶兒……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與林姑娘有肢體接觸。”夫夫不能有隔夜的仇,影響感情。

    “嗯。”像是不願意再提這件事,肆年招呼下人打水洗漱,先一步**躺著。

    下午承諾要打地鋪,蕭弘文極不情願的拿出備用的褥子在床邊睡下。肆年給他留了一個圓潤的後腦勺,還有半截兒白皙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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