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他很好
同行的獄卒聽著他挖苦沒有搭話,腦中不自覺的想到當時古將軍說的話。
當時他在*營當差,古將軍把這位肆年公子送來,可是好生交代了,不許旁人辱他。後來御賢王爺特意趕過來看他,送了上好的藥物。而且肆年公子此次被送來,雖然上了腳鏈和夾板卻沒有定罰,只是給了一句“聽候發落”怎麼看都不像是犯了大罪的樣子,還是不要落井下石的好。
幾個獄卒輪流來看了一遭,對趴在地上的肆年奚落或是同情,卻都沒有動手動腳。四周的囚犯從獄卒的奚落中將大致情況聽了個七七八八,忍不住打量起新來的犯人。
“你這是……爬床上位失敗了?富家公子又有哪個是長情的,你把功夫花在他身上,不如攢錢去買個婆娘!富家公子哥兒哪個不是沒心沒肺,一心就想著吃喝玩樂,這種人啊!就不值得在他們身上費心思!”隔壁牢房的囚犯扒拉著牢房的木棍找肆年聊天,語氣中飽含對肆年的同情。
“不……他很好。”肆年吃力的坐起來,直視那囚犯的眼睛,“他很好,你不知情就不要辱他。”
脖子上的夾板怕是比人都重,夾板太大肆年無法靠牆,只能挪到牆角處,斜著身子休息。
軍營不比大理寺,沒有完善的刑罰制度。說白了該有的不會少,不該有的也少不了。
入水牢的囚犯必須受五十殺威棍,或者交上五十兩黃金。肆年全身上下只有一隻鴛鴦玉佩,摺合下來頂多一百兩白銀。再者,他也不願意把玉佩交出去。若不是沒有替換的衣衫,他甚至會把蕭弘文的內衫脫了,以免在受刑的時候被損壞。
午膳時間已過,肆年肚子裡只有早晨吃下去的一點小菜和米粥。牢房裏黴味兒很重,還夾雜著酸臭味兒和尿騷味兒。肆年吞嚥了一口唾液,覺得喉嚨的乾燥得不到緩解,可是他實在不想用鼻子呼吸。聞著牢房的味道讓他噁心的想吐,肚子裡僅有的一點存活可經不起浪費。
“哎!你真的爬上了戰神的床?”隔壁的囚犯又上來搭話,那模樣像是幾百年人陪他說過話似的,可是一開口就讓人想動手錘死他。
“我剛剛是想要為你打抱不平嘛!你既然不想聽我罵他,我們可以聊一聊戰神當年的威風事件啊!”那囚犯攏一攏破爛成布條的囚服,“我當年是差一點就進蕭家軍了,真的只差一步,我還見過戰神耍軟劍呢!”
一直閉目養神的肆年這才睜開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鄰居。
“哎呀!你別看我現在瘦,我年輕的時候可是軍營裡赫赫有名的摔跤高手,岳陽你知道吧?他就是我帶大的兵!不知道他現在混到哪個官位了……”
“三軍統帥。”
“好小子!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有出息的!也怪我沒骨氣,爲了一點銀錢販賣情報……哎,不提了,你有沒有銀錢?五十殺威棍可不是好受的。就算是錢不多也要拿出來,士兵收了錢會少下一點力。如果你一個銅板都不給,還不說好話求他們,可是會被打死的!最輕的也是被打斷兩條腿!”那囚犯被關在牢裡少說有十年了,見了太多被殺威棍打死打殘的人。
斷兩條腿嗎?那倒不如直接被打死,真成了殘廢還給蕭弘文添麻煩,帶著一個累贅可不利於他行軍打仗。
“沒錢,有腿,給他們就是。”肆年沒再聽那囚犯說話,閉上眼睛接著睡覺。水牢裡是不可能睡得好覺的,現在不睡日後可不好過。
弘文啊弘文!你再不來,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哎!哎!”獄卒也是第一次碰到能睡成死豬的犯人,拿棍子捅了幾下沒見醒。只好踩上肆年的手,大力的碾壓……
“呃……”反應過來的肆年立刻咬住嘴唇,伸出另一隻隻手去掰獄卒的腳。右手指骨絕對不能斷!若是恢復的不好就不能拿劍!這與廢物有什麼兩樣!
“哎呦!還是個硬骨頭!”獄卒加大力道,如願的聽見肆年的喉嚨發出嘶啞的吼叫。
“求你……求你放過我……”跪在獄卒面前,肆年將頭抵至地面,“求求你……放過我……”
沒有玩夠的獄卒愣了愣,顯然沒有料到肆年會求饒。心裏一股氣兒沒出完,只能罵罵咧咧的往肆年的胸口踹了兩腳,揪著他的頭髮將人往刑堂拖去。
頭髮在蕭弘文的悉心照料下變得光滑柔順,獄卒揪著揪著那頭髮就打滑,每掉落一次他就把肆年腦袋往地上磕。
從牢房到刑堂的路上,不時的聽見巨大的撞擊聲。
血液順著臉頰流上脖頸並進一步流上前胸,肆年滿腦子都是蕭弘文的那件內衫。
“不能……”他是未經允許私自動了蕭弘文的內衫,不能讓血汙了它。
“什麼不能?我告訴你!進了軍營牢房,沒有什麼是不能的!”那獄卒一路上玩的盡興,此時也沒再為難。捏著肆年的臉往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就憑你也想爬上戰神的床?將軍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撒尿和泥呢!”這個肆年公子與蕭將軍的傳聞早就在京城傳開了,那些從邊境回來計程車兵也總說肆年公子與王爺有情。
有個屁的情!平白讓京城裏的人嚼將軍舌根。十幾年立下的赫赫戰功沒被人掛在嘴邊稱讚,找了個男寵倒是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呸!不是東西!”
被啐了兩口唾沫的肆年閉眼閉嘴,沉默的接受了獄卒的侮辱。
人說的也對,御賢王爺上陣殺敵的時候,他卻是還在撒尿和泥的年紀。
殺威棍說白了就是一個棒子,照著屁股和腿往死裡打。
肆年不是沒受過罰,此般往死裡打的刑罰也受過不少。
前幾棍子下去只覺得臀部麻木,並沒有強烈的痛感。可是十棍過後身後的人停下了手,伸手捏了捏他被打的部位!
“!!”劇烈的掙扎起來,長椅倒在地上,他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被束縛著手腳躺在地上。屈辱與不甘縈繞上心頭,委屈的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涌。
“我要見王爺!”
要見王爺,要聽他說出個所以然來!為什麼要打他!為什麼要把他關進水牢!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幹!為什麼不相信他!
刑堂裡傳出一陣鬨笑,幾個士兵把被綁在長椅上的肆年連同椅子一起扶起來。還惡意的踢了踢他的屁股。
“捏屁股”是殺威棍一環中極其重要的環節,每一個被打的犯人都會被捏。因為棍子打上去很容易使臀部有淤血,而且會麻木。若是想犯人更疼更煎熬,就只能在十棍子之後讓他緩一緩,然後捏一捏被打的部位幫助肌肉放鬆。等臀部腫起來之後,後面的棍子才能發揮更大的威力。
可沒想到到這個“肆年公子”會如此抗拒!是往別處想了嗎?
“真不愧是爬床上位的人啊!想事情都和我們不在一條線上!”
“哈哈哈……”
肆年雙目赤紅,嘴唇被咬的出血,頭髮散亂,額頭以及臉頰上的傷口也沒有止血。他忍著痛,將刑堂裡所有人的面孔刻在腦海裏。
“哎!別打折了!再怎麼說也是王爺送過來的人!交代的聽候發落,咱們還是別過分了……”那個在*營裡見過肆年的獄卒見肆年被打的吐血,雙腿已經無力的垂下,忍不住出言提醒到。
水牢裡沒有光,獄卒一手拿燈一手拖著昏迷的肆年往裏走。
“真是晦氣!每次這種活兒都是我幹!”那獄卒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一腳踏空摔倒在地。“孃的……”
好在燈沒有熄滅,他藉着微弱的光在無盡的黑暗中找到相應的隔間,將燈掛在門上。用鐵環鎖住肆年的四肢,獄卒將人丟進水裏,拉動鐵鏈使得肆年被困在隔間的正中間。然後調整鐵鏈的高度,確保肆年的鼻子有一半淹在水裏,只能仰頭呼吸。
“這人昏迷了!會不會被淹死啊……”已經走出三步的獄卒最後扭頭看了一眼,見肆年的腦袋一沉一浮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呼吸進空氣。
“孃的……真是……”只能認命的將人從水裏拉上來,取下腰間的水壺往裏灌水。這是獄卒家裏人給他準備的調養身子的中藥,藥效不怎麼好,但是暖身子足夠了。
灌了水又掐人中,人還是沒醒。
“哎!醒醒啊!別睡了!王爺來接你了!”一壺藥都灌進去人也沒醒,獄卒有些害怕這人會死,開始在肆年耳邊說話。
“弘文……”肆年捉住獄卒的手,使勁往自己懷裏拉,“弘文……信我……”
見人有了意識,身邊的燈也快沒油了。獄卒動作迅速的把肆年套上鐵環送進水裏,最後還是不忍心的將肆年的鼻子全部露出水面。
“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你生得這麼好看,死在這裏麵著實是虧,一定要挺住啊……”獄卒心裏惶惶,拿著燈快步的往水牢外走。“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巨大的石門緩緩關閉,水牢裡頓時傳出一陣鬨笑。
“這小獄卒真是的!次次進來都是一副要尿的樣子,我都不敢嚇他!”一個粗獷的男聲說到。
“也就他放放水,要不是他啊!這水怕是都淹到我腦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