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跟著本王回去，一年之內便不要想著出府。今日你若選擇待在這裏……本王建議你不要選擇後面這條路。”

    楚尋聽蕭弘文教訓雲霜，心裏不舒服又不能表現出來。

    未料到蕭弘文這麼強硬，沒有理由的就是不願意把雲霜嫁給他。楚尋見雲霜眼淚懸在眼角，眼眶通紅，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朕想娶她也不行嗎？下旨呢？”違抗聖命——殺無赦！

    ?出息了啊！做事有半分皇帝的樣子了。只是太浮躁，經不起一絲挫折。

    “下旨？下旨娶她還是下旨將本王斬首？”蕭弘文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你為何娶梅兒，大家都心知肚明，別逼本王當著梅兒的面兒挑明。”

    “是朕胡來，婚假本該雙方自願，既然您沒有考慮好蕭小姐的婚事，朕自不該強求。來人！送蕭弘文王回府！”楚尋臉色發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弘文。

    迎娶雲霜的理由肯定不是單純的因為愛慕，藉此牽制蕭弘文才是更加重要的。楚尋知道這想法大家都清楚，但是蕭弘文說出來是什麼意思！試問有哪個皇帝不採取些特殊手段鞏固政權？那麼多大臣為表忠心使足了力氣將女兒往宮裏送，怎的他蕭弘文就不行！

    居於皇后之位，日後誕下的皇嗣就是太子，將來凌國的君主將流著一半蕭家的血！這份殊榮，這份賞賜他都不要，難不成只有坐上皇位他才能滿足嗎？

    進宮時只有一輛馬車，回府時卻有兩個需要坐馬車的主兒。

    枕頭把小馬紮擺放好，站在一旁候著。

    王爺定不會與雲霜小姐同乘一輛馬車，也不會讓雲霜一個姑娘家騎馬。好在隨行侍衛帶著馬匹，不至於回不了府。

    “愣著做什麼！犯了錯還想坐馬車？”蕭弘文先一步坐進馬車，對底下站著的雲霜說到，“騎馬回府，讓冷風幫你醒醒神！”

    “是。”眼淚直打轉，雲霜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穿著一身厚重的華服上了馬。裙襬被馬鞍鉤掛住，她想要下馬整理又害怕衣服被掛破，尷尬中一股羞愧感升起。

    這段時間一心想著嫁給楚尋為蕭弘文分憂，卻忘了最基本的禮義廉恥。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跑去男子家裏住，被生氣歸家的父親帶回家……

    枕頭見雲霜半掛在馬上，趕忙下馬檢視情況。見到是裙襬被鉤掛，猶豫片刻還是伸手幫忙拽了下來。

    “多謝。”裙襬貼著腿，枕頭異常小心卻還是碰到了她的腿，雲霜只覺得被觸碰的部位火燒火燎似的疼。握緊韁繩的手不停的顫抖，腿抖動的夾不住馬腹。

    枕頭看著雲霜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想要請她上馬車前面一起坐著趕車，卻不敢違抗蕭弘文的命令。

    “怎的還不走？”蕭弘文等的不耐煩，出言催促。

    “這便走。”馬鞭輕輕抽打，枕頭小心的控制著速度。等到雲霜心情平復下來，安穩的坐在馬上不再左右搖晃時才慢慢加快了速度。

    後山養的野山羊被處理了一大半，剩下的是一些年輕體壯的公羊以及其少數的母羊。留下的羊毛給蕭弘文做了幾十塊厚毛氈，整齊地鋪設在主屋地面上。這些時日沒有公務，不用再住在書房。

    蕭弘文想到曾經尋得兩本冊子在書房放著，進府之後便直奔書房。

    是兩本抄錄的古籍，雖不是原版但同樣有些年限了。蕭弘文捏著泛黃的書角，站在書櫃前將兩本書翻閱一遍。

    第二本書的末尾寫到：天玄，神草也。常出現於祭祀盛典中，朝升夕落，凡人不可觸碰。遇仙人採摘，將之煉製為藥丸，可活死人肉白骨……

    朝升夕落？太陽麼這是？文章後半段講述的是自古以來‘天玄’僅有的一次現身。一位名為“聖奪”的仙人將它採摘後煉製為藥丸，賜予一個名為“託曼”的凡人，那凡人吃了之後立刻昇仙人。兩位仙人違抗天規相愛了……在後來便是葵仙兒說的那樣。

    “這能有什麼用？”蕭弘文又將那兩本書前前後後翻閱了兩次，沒有再發現有關“天玄”的文章。描述的內容雖少，至少是知道了“天玄”現身的時間。

    只是這仙人要去哪裏找？江湖中被尊稱為“仙人”的都是武功比常人高強了些，或是佛法造詣高深一些，沒聽過有哪個仙人可以飛天或是煉丹藥的……

    “王爺，雲霜小姐求見！”這哪是求見……這是一直跟在蕭弘文身後，在書房外面站了半個時辰。

    “押回尚芳樓，閉門思過一月！”蕭弘文不擅於同女兒家談心，自知自己即便是談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人關起來，先將她與楚尋分離開。待凌、澤兩國開戰，楚尋自然不好提娶後一事。

    戰事停了自己的歸屬也就清明瞭……雲霜看清形勢之後，應該也不會捨身護著他。

    書房裏沒有炭爐，蕭弘文邊看書邊跺腳，卻仍然落得個手腳冰涼的下場。不過多時就開始打噴嚏，清鼻涕成條的往下流。

    “王爺！屬下進來了啊！”肆年雙手端著炭爐，腰間掛著兩個湯婆子，用眼神示意枕頭幫自己開一下門。

    “進！”迅速放下書，拿出帕子把掛著的鼻涕擦乾淨。

    “差遣下人把書拿到主屋看不好嗎？書房清冷，仔細著涼。”奪過蕭弘文手裏汙了的帕子，肆年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炭爐燒的不旺，你上榻躺著，把這湯婆子塞被子裡。”

    推著蕭弘文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肆年瞄了一眼蕭弘文因為倉促沒有完全放進書櫃的書。

    ……古……祕錄？

    書房的被子長久未曬過，雖然沒有累積灰塵卻有一股無法消散的黴味兒。肆年只能走去偏殿拿備用的被褥，餘光瞟了一眼蕭弘文，發現他匆忙的把那兩本書塞進一個抽屜裡。

    第三排第四個抽屜……記住了。

    鋪被子的空當，蕭弘文選了五本書，全是有關東澤宮闈秘史的。有一本是鶴山新送來的，記錄了近期查探到的東澤皇城裏發生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