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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試探

    “跪了多久?”不便與一個嬤嬤理論,蕭弘文這話衝着肆年問,勾勾示意肆年到身邊來。

    四目相對,肆年立刻領會蕭弘文的意思。裝著四肢僵硬不能移動的模樣晃悠悠的膝行過去,每爬一步就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跪了兩個半時辰……”聲音虛弱、氣息不穩、下一瞬間就要昏倒的樣子。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動本王的人?仗責三十送去皇上殿前!”立刻有侍衛拿著紅木板和長凳進來——當時為肆年一人採購的刑具。

    “大膽!我是宮裏出來的人!是奉郡主的命令來的!皇家的人你也敢動!”劉嬤嬤腿腳開始發軟,她不是不知蕭弘文王在朝中的威嚴,只是沒想到這蕭弘文竟然不把皇家顏面放在眼裏?折了郡主的面子就是折了皇家的面子!

    把肆年摟在懷裏心疼的拍了拍背,聽聞此言像是聽了極大的笑話。

    “呵……皇家的人?你一條脫毛的老狗怎麼就成了皇家的人?郡主派你來**,不是派你來動刑的!今兒個若是肆年公子被你折磨的躺床上半月起不了身,你是請得動滎陽郡主來給王爺賠罪!還是請得動皇上!見了王爺也不知行禮,這般沒規矩也敢自稱是教導規矩的嬤嬤!”枕頭不知從何時開始聽的,此時見蕭弘文罵不出聲直接從門後走出來一通罵,直吼的劉嬤嬤雙腿打顫跪倒在地。

    枕頭顯然是剛剛回府,連包裹都沒來得及放回。他身後素若面色尷尬的衝蕭弘文行禮問安——這是來找阿煙請安?一同請安?

    這倆人悶聲不響的成了對兒,阿煙同不同意是沒底兒的事兒啊!

    “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三百六十九、四百、四百零三、四百一十四……”

    “?”楚尋看了小夏子一眼,“好好數。”

    “哎呀~滎陽郡主哪次發火不是雜碎幾百件器皿,做什麼讓奴才數著!”一早蕭府將劉嬤嬤抬著送進宮,滎陽郡主就開始摔東西,內務府緊忙抽調了十箱器皿送去。皇上聽說之後便帶著小夏子在殿外守著,數響兒。

    “讓你數你就數著!哪兒那麼多話!”楚尋不顧形象的坐在草地上,墨綠色的草汁將金黃色的龍袍染出了滑稽的圖案。“仔細著!若是響聲夠六百下,朕就下旨給她賜婚。”

    “賜婚?賜給蕭弘文王?”心裏咯噔一下子,小夏子頓時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識一二三的尚在牙牙學語的嬰孩。這……若是滎陽郡主被賜婚給御賢王爺……御賢王爺會殺了自個兒的!

    “數你的!”一巴掌糊在小夏子後腦勺上,楚尋嘴裏叼著一根草莖吸呀吸。

    這草杆子還挺甜……

    “哎!四百零一、四百零二……五百一十三……五百四十六……五百三十九……”沒敢數出聲來,小夏子一邊拿指甲在地上扣洞記錄真實數字,一邊小聲的幫御賢王爺做最後的爭取。

    一直數到正午,楚尋被暖陽照著舒坦的快要睡去,朦朧中聽見小夏子在跟誰請安,隨後便被一人揪著領子提溜了起來。

    “皇兄還在睡!蕭弘文他那樣欺負我!爲了一個賤男人把我的奶孃打去了半條命!”抓著楚尋的領子晃啊晃,滎陽真的想直接跪下求皇兄賜婚,卻又死撐著最後一點驕傲想等著楚尋親自開口。

    來往宮女和太監不少,被揪著領子一通搖晃的楚尋覺得丟面兒。忍著怒氣站著由小夏子整理儀容。

    “多少?”

    “回皇上,五百九十一。”小夏子心裏為自個兒鞠了一把汗,欺君之罪啊!

    楚尋怎會不知小夏子那點兒心思,當著眾人的面兒也不好直接揭穿他,黑著臉瞪了滎陽一眼道:“你既然知曉自己容不下那男人,也知曉蕭弘文在意那男人,又何苦找人去試探!劉嬤嬤是個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太皇太后在的時候她就已然無法無天了!讓她去蕭府找事兒,不知你是沒腦子還是沒心肝!”

    這話說的可謂是極狠,滎陽沒見過皇兄這般樣子當即嚇哭了。哼哼唧唧的哭著往回走,走了十幾步想回頭找皇兄討饒卻發現人已經走了。

    “郡主別哭了,皇上已經走了……”侍女送上帕子給滎陽擦眼淚,卻被大力的推倒在地。

    “本郡主又不是哭給他看的!你知道什麼!”說罷氣沖沖的跑開。

    地上那侍女用帕子捂住擦傷流血的手掌,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郡主又怎麼樣!葉凌文慣著你多年,我就不信世上還有人能受得了你的潑辣性子!等到了年紀沒人願意娶你,一國郡主落得個皇上強行賜婚的下場,那時候給所有人做飯後談資……我看你還能囂張幾時!

    絲質的帕子不吸血,她低頭看著血液慢慢滲出。

    “嘖……懷念在地窖工作的時光啊!早知道就不那麼心疼兩條腿了……跟著這郡主受的是什麼罪……”從裏衣裙邊撕了一條棉布,仔仔細細的包紮了傷口。再回頭已經見不到郡主和一群宮女的影子了,她從脖頸處拉出一個透明的罐子,裡面灰色長著尖嘴的蟲子立刻衝着一個方向撲扇翅膀。

    “哦……在這個方向啊!”親文一下罐子,裡面的蟲子竟然迴應似的繞著罐子飛了一圈。“聽話,晚上給你加餐。”

    楚尋不是不知小夏子是蕭弘文的人,他對小夏子的底細瞭解的很清楚。

    “但是!你在其他政務方面向着蕭弘文就算了,怎麼朕嫁個妹妹你都要站在他一邊!啊?朕對你不好嗎?朕缺你少你什麼了?啊?”龍椅燙屁股似的,楚尋坐也坐不住站著發火又顯得粗魯。

    弱雞崽兒似的縮成一團,小夏子一邊維持跪姿一邊悄咪的往後縮。依照他的瞭解,楚尋罵完這一氣兒後就會扔東西。還會專檢那些不易損壞的結實的扔,那些物件砸在腦袋上就是一個包,再要不就是青紫一大塊。若是砸到押解或是鼻子……不行不行,要再往後縮一點……

    “挪什麼!朕還能打你不成?朕什麼時候打過你?啊?若非你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朕早就提拔你做大內總管了你知不知道!”見小夏子嚇得瑟瑟發抖,楚尋到底是沒把手裏的摺子扔出去。

    又跪了一盞茶的時間,小夏子沒聽見楚尋的聲音詫異的抬頭看。卻瞧見楚尋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瞅什麼瞅!到了用膳的時候了!”

    “哎!哎!奴才這就傳膳,傳膳!”

    那身太監服侍穿在小夏子身上總覺得彆扭,特別是褲子……楚尋總覺得他的褲子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晚上扒了褲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太監?

    正思索著,小夏子已經邁著標準的太氏小碎步走了回來。

    “皇上,蕭小姐請您去尚芳殿共進晚膳,您看這……”今日小夏子特意交代過膳房準備皇上最喜歡的菜品,若是去了尚芳殿那些菜就浪費了。

    小夏子若是願意去,就會問“您看……”他若是不願意去那就是“您看這……”楚尋不知為何小夏子會不願意去,往日裏他最是喜歡往尚芳殿跑,每日摺子沒批完就巴巴的趕上來問“何時擺架尚芳殿?”

    “告訴她朕今日政務繁多,明日過去陪她。”今日心情不佳,一旦沒控制去情緒衝媚娘發了火……沒有一旦,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去!

    等膳食傳上來,楚尋掃了兩眼就明白了。

    這人是早知自己會發火,所以提早做足了準備啊!

    “小夏子~”

    “奴才在!”

    “你覺得哪道菜適合今日吃啊!”

    “皇上說笑了,用膳時不勸食……”

    傷藥是粘稠的白色膏體,因為天氣寒冷結了塊。

    蕭大王爺將小罐子捂在懷裏暖著,手上熟練的給媳婦兒揉膝蓋。

    往常僅用手掌便能包裹住的膝蓋腫的一隻手都握不住,蕭弘文拿著用雪水浸涼的毛巾在上面輕輕地揉,妄圖幫肆年消除腫痛。

    “毛巾太涼,仔細凍著你。”伸手去搶蕭弘文手裏的帕子,膝蓋跪腫在暗衛營裡是常有的事,肆年早已經習慣,他更怕蕭弘文受涼咳嗽。

    前一次受涼可是去了半條命,若非鬼煞前輩尚未離去,只怕是要交代在軍營裡……

    躲過肆年伸來的手,蕭弘文繼續替他冰敷另一個膝蓋。

    “雖未公開你我的婚訊,但你就是這府裡的當家主母。我今日便下令,將府內的主管權交到你手裏。只是外面傳的會難聽一些,管家也好,男寵也罷,於名分上你且委屈一段時間……母親不擅長這些,遇事習慣性默不作聲,凡事機靈些別惹惱了她就行。”

    將暖化了的膏藥細細地塗抹在膝蓋上,蕭弘文手下不停歇的替肆年揉捏淤青的部位。“你強硬一些,莫讓旁人欺負……你若不想與人打交道,我也可出面護你。怕只怕小皇帝起疑心,若是他查出我蕭雲悠的身份,定會為難萬主樓……”

    坐著聽蕭弘文唸叨,肆年心裏不贊成也不打斷。等膝蓋上的傷口處理好後就這穿褲子的力道往床上一滾……眼神示意蕭弘文上去。

    “給我個貼身侍衛的位置就行,其他的都不要。”寬衣解帶,被竹條抽打出的淡粉色傷痕露出來。“你今日沒睡夠時辰,未免一天都渾渾噩噩,我陪你補個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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