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準備開虐
地窖裡兩個斷腿的侍女動作迅速的把新送來的屍體開膛破肚,掏出內臟丟進木桶,然後用竹條把人皮撐開塞進去大把的淡紫色泥土。
“可不是,這三天殺了兩個人,再任由他玩下去府裡都沒人了!”另一個侍女拿著一把玉梳給屍體梳頭髮,還貼心的上了頭油。
地窖正上方一個圓形洞口處,葉凌文喝著果酒觀賞著底下血液橫流的景象,手裏拿著玉雕的小鴨形狀的酒盞。
“沒意思……為什麼殺不了蕭弘文呢?我葉凌文的暗衛比不上他蕭家暗衛麼?”一壺果酒很快見了底,酒窖裡的侍女也開始最後的一步——換衣。葉凌文低頭瞧了兩眼,深感噁心。穿著衣服看著那麼瘦弱,這麼光著看滿身肥膘?掏了內臟都挽救不了他肚皮上一層層的肥肉……看來郡主府需要換一批年輕力壯的僕役了。
身上所有地方都尋了一遍,也沒找到帕子。葉凌文看著酒盞裡殘留的酒水,狠下心拿起自己的衣襬擦拭起來。他曾經有一對小鴨酒盞,其中一隻染了微黃的酒漬,廢了大力氣也洗不乾淨只好忍痛丟棄。現今只剩下一隻,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
裏裏外外擦拭了一遍,葉凌文把酒盞裝進小布兜裡掛在腰間,拿起被丟在一旁的踏雪劍飛身出了府。
皇室暗衛每隔三天換一撥,每過六個時辰輪班一次。現在正是他們換班的時候,也是監視最鬆懈的時刻。葉凌文經常趁著這個空檔出府晃悠,或是買一些稀罕物件或是殺幾個人,左右那些暗衛也追蹤不到他的蹤跡。
府裡殺人的景象那些暗衛看不見,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會查探人數。每隔幾天就消失幾個僕役,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猜到七七八八。可是即便這樣,官府的人也遲遲沒有找上門來。葉凌文尋的退路一直沒有用上,最後索性安心住著。郡主府這麼大的院子,空著可惜。
只見他飛身到一處荒宅,四顧無人便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刻著鬼臉圖騰的鑰匙。荒宅長期沒有人居住,鎖早已經生鏽。他大力的轉動鑰匙也打不開門,最後只能一腳把門板給踹飛,大步走了進去。
“柳枝?你在嗎?”每走一步都會帶動腳下的灰塵,葉凌文被嗆得說不出話,喊了幾聲便捂著嘴鼻站立不動。
依照柳枝的聽力,喊這麼兩聲足夠了。
“你才柳枝!你全家都是柳枝!”柳之夕蹲在房樑上看著滿屋揚起的灰塵,嫌棄地擺了擺手,“葉子你輕功是越來越差勁了,我住了三個月都沒有揚起的灰被你一次性給撲騰起來了!”
“人偶夠了嗎?”因為捂著嘴鼻,葉凌文的聲音顯得悶悶的,柳之夕沒聽清楚。
“什麼?”
“我問你人偶夠了嗎?”郡主府不能再待,皇城暗衛恨不得在他上茅廁的時候都蹲在門口守著。總有一天他會被圍堵,雖說他武藝高強不會喪命,但是總歸是過於狼狽。他不想走到那一天。
“不夠。”沒有具體的數額,就是還不夠,三年前不夠,現在仍然不夠。“師父讓你慢一些,五日送一個過去就好。”
“知道了。”說罷也不理會柳之夕還在說著什麼,徑直出了門。
葉凌文的衣服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他也不抖,帶著那一身灰塵和滿肚子怒氣往郡主府趕,路上還買了兩包新出爐的梅菜燒餅。
他擔著個郡主師父的稱號,滎陽城裏多數達官貴人都尊稱他一句“葉先生”回府的路上不斷遇到各處官員,詢問他安好。
一概忽視,若是什麼蝦兵蟹將都配合葉先生搭話,他豈不是要累死!
左右那些人也知曉葉凌文是個什麼性子,表面功夫做到位之後自覺離開了。
隨意瞟了一眼,不遠處房樑上的皇城暗衛貓著身子盯著他。這些人連郡主府都進不去,成日裏耗在這裏有個什麼意思!葉凌文心裏嗤笑一聲,拿出一塊梅菜燒餅吃了起來。
外皮酥脆,內裡滋潤鮮香。不過這次的餅烤制時間略微長了些,有一股淡淡的焦味。
“餅不等人吶!”
二十個暗衛折了一半,剩下十個有八個重傷。
蕭弘文半倚在躺椅上,喝著鶴山差人送的金絲茶問話。
那兩個尚能下床活動的暗衛神色緊張的跪在院內,腦中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回憶了數十遍,連細節都不敢漏過一處。
蕭家暗衛不似皇城暗衛那般不值錢,他們是從蕭家軍中挑選出來,集中訓練。每年的操練費用和俸祿能用去蕭家三成開銷,這還不包括衣食住行的費用。
雖說重要,卻一直是鶴山掌門在管理。蕭弘文從未乾涉過一句——更別說親自問話了。
此次也不知是何處惹怒了御賢王爺,先是被罰了三十軍杖,傷口尚未處理便被告知御賢王爺急召。一路忍著刑傷的痛趕到這院內跪下卻遲遲聽不到問話,那御賢王爺躺在院內曬了兩個時辰的太陽,光是茅廁都去了三趟。
看來是要罰跪,不知是罰多少時辰。七八個時辰還好,若是跪上兩三天,後背的傷口發炎就糟糕了。
“對方有幾人?”
“回王爺,有三十個。”
“衣著。”
“回王爺,黑衣,綁著淡黃色腰帶。”
和當日被擊殺的人一樣,看來是一夥的。
“打不過?”
“回王爺,他們提早埋伏……是屬下疏忽。”當日整座山來來回回檢查了三遍,但是山不似坡地……有幾個漏網之魚也在預料之中。可偏偏那人就藏在王爺附近,險些傷了王爺玉體。罷了,錯了就是錯了,蕭家的暗衛沒有逃避責任一說。
“請王爺責罰。”二人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那架勢宛如即將要上戰場赴死。
“本王做不了主,你們去求裏屋那位。”當日回家蕭弘文就消了氣,可是肆年不知為什麼又不願意說話了。死乞白賴哄了半宿,才明白他是自責。覺得沒有盡到保護的職責,配不上暗衛的名頭。蕭弘文連哄帶騙的又折騰了半宿,直至日頭出來也沒哄好。
無奈加上煩躁,就喊了這兩個暗衛來撒氣。但是聽他們這麼一說,覺得有事情找上門來,心情面更加不爽快了。
趴在門板上偷聽的肆年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立刻推開門走出去跪下。
“王爺息怒。”昨日卻是矯情的過了些,但由不得蕭弘文拿無辜之人撒氣。
挑眉看著低頭服軟的媳婦兒,蕭弘文心裏暗戳戳的鬆了一口氣。知曉這人心裏軟和,卻沒想到人家還沒求呢!他就已經示弱了。不錯不錯,效果明顯。
“滾吧!”一手拉起肆年,一手示意兩人快滾。蕭弘文將人拉進懷中,抱著拍了拍。“我沒生氣,只是想讓你聽聽情況,昨日的刺客準備充足,不是你能力不夠。我蕭家軍哪裏比不上皇城暗衛?二十個折了一半,可見他們也是有底子的。你莫要妄自菲薄,比起我這個拿不起劍的,你強了不知多少倍。再者,我娶你是用來疼愛的,何須你打打殺殺……”
兩人獨處這一月,蕭弘文別的沒學會,哄人的本事一天更比一天厲害。一張小嘴成日裏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直哄得肆年睡覺都是笑著的。
院外站著的鶴山臉色發青,活了小半輩子難得聽蕭弘文說這麼多話,竟然用來哄人開心?當年師父授課的時候,這小子一篇文章都讀不順暢,多說幾句話就嚷嚷著嗓子火燒似的疼。這會子不疼了?這會子不惜字如金了?
院內兩人抱著哄著,一串串私房話順著門縫飄進鶴山的耳朵。越聽越不像樣,再往後的怕是不能入耳。鶴山咳嗽了兩聲,院內二人觸電般飛速分開。
“師兄可是擔心弘文身體,弘文並未受傷,還請師兄寬心。”羞紅了臉的蕭大王爺客客氣氣的把鶴山請進門,廚房裏肆年拿著冷水拍臉,水聲嘩嘩的打在蕭弘文的心上。
師兄來的真不是時候,差那麼一丟丟就進屋了……
“哼!我寬什麼心,你這小日子過得舒坦,大事小事一律甩給我,我若是寬心就亂了套了!”昨日一晚上收到十幾份加急密保,萬主樓全體忙得腳不沾地。蕭弘文倒是過得舒坦,滿腦子恩恩愛愛!
聽聽這語氣,不發生什麼大事都對不起溫潤如玉、脾性溫和的鶴山發的這頓火,蕭弘文親自給師兄倒茶水,還貼心的遞上糕點。“肆年前日新做的,您嚐嚐。”
綠豆糕,品相看上去對得起“粗製濫造”四字。鶴山不忍拒絕,咬了一小口。
綠豆皮直接黏在牙齒上,鶴山不好意思當著蕭弘文的麵用去舔,快速的喝了一口茶水掩飾尷尬。第二口被沒有熟的綠豆硌了牙,鶴山面帶同情的看了一眼吃的津津有味的蕭弘文。
“今日回去我便給你找個出資送來,這些東西莫要吃了,仔細傷了腸胃。”
專心吐綠豆皮的蕭弘文聽見這麼一句,感動的眼淚汪汪,卻還是昧著良心說道:“肆年手藝進步飛速,我吃著覺得很是爽口,莫要麻煩……”
低頭想事情的鶴山沒看到蕭弘文求救的眼神,只當他是真的喜歡肆年做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