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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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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十年樹木

    那腦瓜頓時發亮似的漂亮起來,蕭弘文一個回身抱住肆年的腰開始蹭,“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明日休息一天只陪你,順便歇息。”

    撒潑打諢起來全然沒有半分王爺的影子,肆年只當是氣了個寂寞,抱起蕭弘文往裏屋走去。一年生的灌木叢不經燒,肆年在山腳下砍的一大堆灌木叢不到三天便燒完了。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找到解決辦法。

    村裏的人會砍柴進城去賣,肆年本想花錢從他們手裏高價收購一些,奈何那些人無論怎樣勸都不願意收錢。肆年收了幾捆柴覺得心裏不是滋味,準備親自上山砍柴。

    順便帶著蕭弘文出去遛一遛……

    往日宅在家裏有事情要操心,現在整日裏除了吃喝睡沒有其他的要緊事。蕭弘文被悶得煩躁不已,老想著出去跑跑。

    前幾日帶他去地頭坐著,給了一把小鐮刀讓他閒來無事可以割草。沒料到他睡著之後從椅子上摔下來,被鐮刀割破了手指。也幸虧是手指,若是直接捅進身體裡,肆年可真是要一掌拍死自己。自那以後,真真是不敢讓蕭弘文離開自己視線一步。哪怕是做飯,也必須要蕭弘文睡在院子裡以便時刻盯著。

    熊孩子和老頑固不一樣,熊孩子能教育,這老頑固是不知悔改。硬要說是一時失誤,承諾絕不再犯,結果當天晚上躺著喝水被嗆得咳嗽半宿。

    村子被兩座山夾著,村民們都是在東邊的山上砍柴——這座山上樹木更多而且沒有野獸。肆年出門前再三檢視行囊裡面的藥物,確保蕭弘文需要的物件一樣不落的背在身上。

    時辰尚早,蕭弘文半夢半醒著被拉起來穿衣洗漱,然後挎上小包裹被推著出了門。村裏有不少人端著碗蹲在路邊吃早飯,肆年拉著蕭弘文一路走過去,收穫了不少“善意”的目光。

    “這麼覺得肆年公子這是準備把蕭先生拉上集市賣了?”小小一早被親爹喊起來寫字,連飯都沒吃。

    “我也覺得,跟我二爹賣豬一樣。”胖仔一嘴的玉米糊糊,手裏還捏著一個油乎乎的餅,“你字讓我看看,我覺得自己寫的和先生寫的不一樣。”

    “哎呀!你別用你那油乎乎的爪子摸我的字!弄髒了我爹又要讓我重新寫!”小小是村裏寫字最慢的一個,但是寫的最是工整,蕭弘文多次誇讚他有前途是個讀書的好料子。

    走至山腳下蕭弘文還在打瞌睡,肆年狠下心拿冷的河水給他擦臉,見他迷迷糊糊的睜大眼睛清醒過來才停手。

    “要上山了,你抓著我。”把準備好的繩子遞過去,其實肆年更加樂意把蕭弘文綁在自己身上。

    擺手拒絕肆年的提議,蕭弘文晃了晃手裏的弓箭,示意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想當年他也是威名遠揚的戰神!箭術劍術都是排的上榜的厲害。雖說這幾年有些體虛,但是上山打個野兔不成問題。

    沒有敗蕭弘文的興,肆年把所有東西背在自己身上,先一步上了山。

    山上有兩條村民長期踩踏出來的小路,相隔不遠,蕭弘文強烈要求分開走。無法,只能目送蕭弘文一個人踏上稍遠的那條路。

    只覺得心臟快了幾分,肆年默默加快步伐確保自己一直在蕭弘文的前方。這樣有什麼危險,能立刻察覺。

    走了近半個時辰,二人匯合了。蕭弘文咧著嘴笑,手裏拎著一隻還在掙扎的野兔,灰毛野兔在山裏很常見但是不好抓捕。蕭弘文竟然一擊即中?

    “為夫箭術不錯吧?要不是怕你擔心,我再往山裏走遠一點能射中更多獵物。”眉飛色舞的講述自己是如何發現野兔,怎樣找準方位,怎樣快速拉弓放箭,又是如何下到坡底撿起野兔。蕭弘文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抓到一隻野兔這麼開心,可能是因為終於證明了自己不是“殘廢”

    沒吭聲,拿過野兔裝進揹簍裡。肆年尋了一處平地鋪上佈擺上糕點茶水,示意蕭弘文坐下休息。

    方纔看見了不正常的閃光,山林裡有暗衛可以理解,但是暗衛的武器都是做過特殊處理不會閃光。山中定然有可疑人員的存在,若是他的目標是蕭弘文……

    大意了,不該輕易出門的。肆年默默加快砍柴的動作,不多時便砍夠了滿滿一揹簍的柴。

    “肆年!低頭!”忽然傳來蕭弘文的喊聲,肆年詫異之餘反應迅速的低頭,一個翻滾到了蕭弘文正後方。

    蕭弘文手裏的弓沒有拉滿,但是還在顫動的弦表明他實打實的放了一箭出去。肆年抽出腰間的匕首衝出去,被蕭弘文伸手攔住。

    “解決了。”話音未落,不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臉求誇讚的樣子湊到肆年身邊,蕭弘文就差搖尾巴汪汪汪的叫兩聲。不過肆年此時沒有誇讚人的心思,他快步走過去想要補上兩刀。打獵用的弓箭很難將人一擊斃命,一旦那刺客還有意識,暗器難防啊!

    刺客倒在低矮的灌木叢中,一動不動似乎是暈了過去。肆年小心的拿樹枝挑開四周的灌木,所見令他瞳孔皺縮……

    那支箭穿過了刺客的喉嚨……不是心臟不是胸腔,是喉嚨!從前方穿過,沒有任何偏差的刺穿喉嚨……真真正正的一擊斃命!

    刺客定然不會呆站著認人宰割,他會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而且在看到箭頭對準自己的時候必然會快速移動!三十多步的距離,半人高的遮擋物,快速移動的獵物……一擊命中最難捕捉的喉部!

    箭頭刺穿喉嚨,可以說是穿過整個喉骨,箭的力度自然不會弱。

    有這般本事,怎麼寫字能寫到手抖?看書能看到吐血?

    圍著蕭弘文轉了兩圈,不相信似的從上到下摸了一遍。

    “真是你射的?”

    “嘿!你這話說的,不是我還能是誰?”求誇獎沒有成功,蕭弘文覺得自己一番神操作秀給空氣看了,心裏很是不爽。再聽見肆年這麼詢問,明裏暗裏的表明不相信是他射的,心情愈發糟糕。

    平日裏懶是懶了些,那不也是爲了韜光養晦嘛!這難得有一個天秀的機會,鉚足了力氣證明自己,還被這般懷疑。

    為人夫,哪個不要點面子?

    肆年平日裏與村民交涉多,蕭弘文自覺的居下給足了肆年面子。平日裏銀錢一分不留,家裏大小事務安排全聽他的,生怕哪裏做的不好惹得他不快活。

    怎麼就不能推心置腹的換位思考一下!

    誇兩句怎麼了?兩句不行一句也可以啊!實在不想誇讚,來個技術分析證明箭術強大勉強可以接受。懷疑是什麼意思?堂堂戰神!領兵征戰十多年,射死個人是很難相信的事情嗎?

    越想越生氣,蕭弘文扔下弓箭往山下走,雙手捂住耳朵表示不想聽不想說話。

    自知說錯了話,肆年快速收拾好行李跟上去。長期以來放肆慣了,竟真的以為蕭弘文是個沒脾氣的。此時瞧著蕭弘文動了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個月在蕭大王爺身邊都做了些什麼大逆不道足夠誅九族的囂張事。

    六隻小黃鴨在池塘裡戲水,葉凌文端著碗魚食站在一旁的亭子內餵魚。

    葉凌文喜歡小黃鴨,必須是純色的“小”黃鴨。

    約莫長到巴掌大小,就有其他用處了——給郡主燉湯。

    府內禁止疾行,僕役壓低步子走到葉凌文身邊,低聲彙報:“派出去的影衛都死了。”

    面帶微笑的轉身,輕輕揪住那僕役的衣領,隨後大力的將魚食扣在他頭上。

    “我有沒有說過,餵魚的時候不要打擾我!”聲音狠厲面上卻仍然帶著笑。一旁的侍女滿臉淡漠,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

    頭上被扣著碗,那僕役視線受阻,被鬆開之後忙不迭的就地跪下。卻不料被葉凌文抓著頭髮大力的撞擊了地面,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竟是連跪也跪不穩了。

    “不要跪在我腳下!”一腳將那僕役提出亭子,看著地上散亂的魚食和林林星星的血跡,葉凌文忍不住再次發火:“說過多少次!不要把地面弄得如此髒亂!”

    候著的侍女立刻上前打掃,動作輕柔行動迅速,臨走時一刀了結尚在喘氣兒的僕役,拖著屍體進了地窖。

    瘋牛病發作的場景只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院子內又恢復爲最初了寧靜。一隻小黃鴨掉了隊,晃晃悠悠的遊至葉凌文餵魚的區域。只見劍光閃爍,一人踏水而去,水面上漂浮起一層鵝黃色的絨毛。

    在郡主府,掉隊的鴨子能被葉凌文親手剝皮去骨,也是它此生幸運。名劍踏雪,殺人無形,剔骨無痛,剝皮無筋。

    水波盪漾中,一塊完整的鴨皮順著水流進入竹筐,候著的工匠熟練的撈起,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用竹條固定出完整的小鴨模樣。鴨嘴被塗上血紅色的染料,大張著露出內裡複雜的竹條,以及竹條中固定的鮮紅、猙獰的鬼臉圖騰。

    “滎陽郡主再不回來,葉先生怕是要瘋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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