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由著你胡來
第一件事!熬粥!青菜瘦肉粥,臘肉很鹹不比放鹽,這一小罐鹽不知道能夠用多長時間,能省則省。
第二件事!打水!兩個水缸都要打滿水纔可以支撐一天的用量……蕭大王爺雖然懶,但是一日不洗漱就渾身不舒服。
第三件事!出門找阿婆打招呼!在暗衛營裡待了三年,孤獨慣了,與人打交道會很不自然。但是面對淳樸的村民,心裏的彆扭會減少很多。再者,日後少不了要向鄰居阿婆借東西,提早打好關係才能過的順風順水。
提著水桶走出門,想到什麼又轉回屋裏,拿上一包蜜棗揣在懷裏。
吃人嘴短……先送吃的。
一群人看似在閒聊,其實眼睛不時的往肆年這屋子瞄一眼。當大門被推開,一群玩鬧的小孩子也停下腳步看過去。
“哇!好漂亮的姐姐!”
“是公子啦!哪有姐姐這麼高的!”
鼓足勇氣邁出門,被這兩句話給打擊的想要轉身回屋。
呼……沒事的,都是小孩子……在心裏默唸三聲,肆年強迫自己不繃著臉,微笑著對樹下坐著納鞋底的一群阿婆點了點頭。並把手裏的一整包蜜餞遞給了為首的小孩子。
“拿去分了吧……”
孩子們歡呼著爭搶,逗得一旁的阿婆大笑。
“初來乍到,望多多關照……”肆年本想說相互照料的,但是又覺得在一群長輩面前那樣說不太妥當,生硬的改了口。
這座宅子被有錢人給買了去,村裏人都傳開了,一同猜測會來一個怎樣的人。大多都猜測是**在外納的小妾,偷偷養著不敢讓大房知道。還有一些說從貴人府裡被趕出來的妾,因為身份原因不能弄死,才囚禁在這小村子裏。
當這兩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在路邊偷看的婦女老嫗一半都紅了臉。
哦~原來是富家公子哥!那又會是另一番故事了……達官貴人府裡的男寵?私生子?模樣都是那樣俊俏,謫仙一般,看著也不像是會受苦受難的樣子啊!
一兩銀子在村裏算是高價了。
肆年拿不出更小的數額,便用一兩銀子買了三隻雞。兩隻會下蛋的母雞和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紅毛公雞。
賣雞的阿婆聽說他們屋裏什麼都沒有,熱情的推銷自家沒賣出去的玉米麪。肆年來者不拒——有錢。
阿婆家的兒媳婦熱情的提出幫肆年把雞給拎回去,路上經過木匠家門口,還帶著肆年去買了雞籠。肆年稍加思索,將一套嶄新的桌椅一併買了。
院子裡那把椅子修不好,蕭弘文又喜歡在院內曬太陽、看晚霞。
可是……
“不知您會不會做躺椅……那種可以整個人躺上去……可以前後搖擺的椅子。”木匠是一位憨厚的大叔,聽肆年這麼吞吞吐吐的說話,大笑起來。
“哎呀!哈哈……公子這麼見外!您交代下去,我明兒一早去城裏觀摩觀摩,不出三天就能給您打造一把!”林木匠是村裏唯一的木匠,手藝不是很精巧,但是做出來的東西都實在,可以用上幾十年不會壞。
乖乖的拿出銀子遞過去,肆年小聲的道:“麻煩您了,選最好的木料,各處都打磨光滑。再勞煩您進城的時候幫我配一套墊子、毯子、靠背。”
“好嘞!是家中夫人懷了嗎?我一定選最好的給您送過去!”一般人家哪有人用那種躺椅,更別說配備一整套的靠墊。
“不不不不……是我的……朋友,他身子不太好。”蕭弘文交代過,若是在外敢自稱下人,他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咬耳朵。
一家家的走過去,推開院門的時候不僅僅是買了雞和玉米麪,還多了幹豆角、蘿蔔、純瘦肉加上一小罐蜂蜜……
沒事……有錢。
“寶兒回來了嗎?妾身要餓死了~”蕭弘文扒拉著窗戶,透過縫兒看。本不想這麼喊,但是看見一同進屋的還有兩個村民,壞心眼就上來了。
轟隆隆……五雷轟頂。肆年手裏的雞一時沒抓住,撲騰著翅膀進了院子。
兩位村名也沒想到會聽見這麼驚天動地的話,面色尷尬的把東西放在房簷下就起身告辭。不料剛走了兩步,門被人從裡面推開。
蕭弘文外衫穿了一半,頭髮凌亂,光著腳丫走到肆年邊兒上,靠過去抱著肆年的腰……
“好餓……夫君怎的這麼晚纔回來……”聲音之嗲,非尋常女子能模仿。
兩位婦女對視一眼,開始打哈哈。
“打擾公子休息了!我們這就走了……”
“別啊!留下來吃頓飯,我家夫君手藝特別好……唔……”嘴巴被捂住,蕭弘文裝著嬌弱,虛打了肆年兩拳:“真心是壞!”
兩名婦人直勾勾的盯著肆年,期待這位“男主人”能夠說些什麼緩解尷尬的氣氛。
“咳……內人嬌弱,受不得風。二位若是無事,請回吧!”暗中使勁兒想把蕭弘文從身上扯下去,卻被掐了後腰……得!由著你胡來,吃虧的又不是我!
“常來玩兒啊!唔……”嘴巴再次被捂住,蕭弘文任由自己癱在肆年的懷裏,沒骨頭的日子,真是舒坦啊!
被撒開的三隻雞縮在廚房門口,咯咯的叫著。籠子被安置在院子東側,離廚房有一段距離。
什麼聲音?怎麼咯吱咯吱的?蕭弘文四處張望著找尋聲音的來源。院子空蕩,他很快就看見縮在廚房門口的三隻雞。
“我……我我……它們……我……雞!”整個人躥得老高,掛在肆年身上使勁兒搖晃肆年的腦袋。“有雞!有雞跑進我們院子了!”
不行不行……本王要回去,這鬼地方住不成!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個村子!
不知道蕭弘文為何這麼驚慌,肆年緊忙抱著他進屋,把人放在床上。
“怎麼了?雞怎麼了?”
“我怕雞、鴿子……那些有喙的東西……”兒時蜷縮在祖父懷中,聽著那些禿鷲和鷹啄祖父的肉,那些野狗啃食祖父的身體……祖父痛苦的喘息到現在都還能清晰的回想起來。那些禿鷲,就那麼一點點將祖父啄死,變成一具枯骨……血液流在蕭弘文的臉上、身上,滾燙又徹骨的冰涼。
“我把它們關起來,下午宰了,晚上喝雞湯。”肆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蕭弘文這麼怕雞,但是他害怕,就不能留,下午就宰了吃。
蕭弘文盤腿坐在床上,頭抵著肆年的肚子。蹭啊蹭的,還拿手扣肆年的褲腰帶……
“那沒有雞蛋,以後早膳吃什麼……”蕭弘文知道母雞是用來下蛋的,也知道這是肆年的良苦用心。
“吃玉米麪或者喝粥。”目前為止,沒有找到其他的食物。
“午膳呢?晚膳呢?”
“玉米麪,喝粥,米飯,青菜和蘿蔔。有肉,但是不能經常吃。”
“……別殺了,關起來吧……我想吃雞蛋。”蕭弘文表情可憐巴巴的,扯著肆年的褲腰帶問道:“我們就不能回去嗎?回師兄那裏。”
“不能。”語氣堅定,絕對不能被他那可憐巴巴的表情所迷惑。
拒絕肆年服侍穿衣,蕭弘文自己從衣櫃裡扒拉出一雙乾淨的襪子穿上,並換了一身淡青色沒有花紋的衣服。
至少,鶴山師兄沒有讓他們裸著,感謝感謝!萬分感謝!
“青菜瘦肉粥,很香。我新買了桌椅在院子裡,現在太陽暖洋洋的,去外面喝吧!”把雞關進籠子裡,肆年看著蕭弘文一身素衣挑了挑眉。
果然有氣質的人穿什麼都好看,沒有繁瑣的繡花,單單一身青衣就能穿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兩人坐在院外喝粥,院門敞開著。
門外,一群老婦圍著一顆古樹納鞋底,時不時的往院內瞄兩眼。
斷袖這種事情,在一個小鄉村裏想要傳遍,只需要半刻鐘的時間。
“嗯?你碗裡那塊肉看起來很好吃!”蕭弘文伸長脖子往肆年碗裡瞧。
不都是一個鍋裡盛出來的嗎?一塊臘肉上割下來的,能有什麼差別。
“給你……”肆年默默的把碗裡的肉夾給蕭弘文。
夾著咬了一半,蕭弘文皺眉,“好鹹,還給你!”
“……”肆年默默的張嘴咬住。
明白了,他是想讓村子裏的人都知道。
新來的公子哥,在院兒裡養了個身嬌體弱的男寵。
耕田放牛打野雞,種瓜種豆……種瓜種豆什麼來著?
蕭弘文拿著一本書翻來翻去,他在準備下午的授課。
說來也是慘,平日裏連床都懶得下的蕭大王爺,要開始教書先生的生涯了。
閒來無事,蕭弘文喜歡待在屋裏練字。一日十幾張紙,一張紙寫不了多少字。肆年總覺浪費,讓蕭弘文一張紙多些幾個字,沒被採納。
恰好窗戶紙破了,肆年就拿練字的紙去糊窗戶。再後來院門破了個洞,肆年又拿了幾張去糊。村裏沒有教書先生,村民一看門上貼的字,心裏都知道那公子是個識字的。
可是前幾日村裏都傳開了,兩位公子是“那種”關係。
近幾日兩人都沒有找他們搭話,肆年公子除了打水和摘菜不出院門一步。至於另一位公子……除了偶爾在院子裡吃飯曬太陽,其他時間都待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