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疼夠你
爲了勸官家,大臣們也是苦口婆心,口水都要乾了。在殿前一直跪著,就等官家改變自己的想法,同意廢后和立燕嶺公主為妃。
召達從殿外走過去看了他們一眼,走進去對蕭弘文說:“陛下,那些人都在殿外跪著呢。富恭撞了柱,不過好在沒有什麼大傷,也已經包紮好了。”
蕭弘文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淡淡道:“他們願意跪就跪,願意撞柱是他有鐵頭功,想撞就讓他撞去,還能真死不成?他們不死,朕也該被氣死了,如今被逼的都喘不過來一口氣。”
“這些文官言官,也是夠能氣死人的,不知道還得磨到什麼時候呢,我看著都生氣。”召達真是替蕭弘文感到無奈,攤上了這種事。
“也沒什麼法子,就耗著吧,他們折騰累了也就不折騰了,看看能挺到什麼時候。”蕭弘文心中煩悶,呼了一口粗氣。
真是無時不在懷念以前的日子,是多麼的肆意瀟灑啊。
召達問:“官家,劄子臣都給你拿過來了,要看嗎?”
就算是生他們的氣,但是劄子還是不得不看的。
蕭弘文從床上做起來,穿好鞋子便走到桌前,拿起劄子來看了看,眉頭一皺。
隨即將手裏的劄子丟掉,再去看另一個,反反覆覆如此周折,直到所有劄子都被他給丟了個乾淨。
召達只見官家越看越生氣,忍不住好奇的問:“這劄子怎麼了?”
“全都是提議讓朕廢后的,如今常州發大水,還有旱災土匪強盜之事沒人管,就專門抓著朕的私事不放!他們當真是爲了我天朝子民好?還是專門爲了氣死朕?以後這種劄子就不要遞過來了,越看心裏越憋氣!”
孰輕孰重如今那些大臣們都不知道了,現在要緊的是怎麼處理旱災澇災,並非吵著鬧著就要廢后。
“嗐,那就不看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封燕嶺公主為妃就說妃子的事,幹嘛還要扯上皇后娘娘呢。更何況雲霜曾經幹過臥底,在咱們王爺府一待就是四年。當初官家饒了她一命把她放走,這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指定是沒有什麼好事。”
召達也看出來了,這是不懷好意的,是一場陰謀。為什麼非得和親才行呢?停止交戰兩國友好,也照樣是可以的啊?
蕭弘文愁的眉頭緊鎖:“若真是把雲霜弄進後宮來,就是正中了他們的圈套。這種引蛇入洞的事情,傻子纔會這麼幹。”
次日,秦肆年一大早的就跑到福寧殿去。
蕭弘文看見他,覺得好奇:“一大早的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伺候官家更衣,該去上朝了。”秦肆年拿著衣服和長翅帽,放在了一邊。
“朕不去上朝,你是怎麼想的,讓朕去受那氣嗎?”
“可是官家一天兩天的不去上朝行,那要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也不上朝能行嗎?如今大臣們都在指責臣妾的不是,官家若是再這樣的話,他們不就更要說是臣妾的過錯嗎?就這樣一直耗下去,他們不妥協,官家也要犟下去嗎?那江山社稷又該怎麼辦?”
蕭弘文不耐煩的喘了口粗氣,擺了擺手道:“你就不用管了,他們什麼時候妥協,朕就去上朝。”
“可要是不妥協呢?就永遠不去了?只**家左耳進右耳出,他們說什麼置之不理不就好了嗎?”
“朕如何能置之不理?他們是怎樣詆譭你的你知不知?他們自然不敢說朕有半點的不好,他們只能說你的不是。因為你是男人,就要受那些委屈嗎?”
當蕭弘文聽見他們那樣說秦肆年的時候,他都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都給殺了。但自己是君王,又不能濫殺那些官員。
一次次的忍氣吞聲讓他們越發段位猖獗,他憑什麼要再忍下去?
秦肆年就是心裏的一塊寶貝疙瘩,自己都護著捨不得打捨不得罵,如同至寶一般的。憑什麼,要被他們給侮辱了。
他還是皇后!誰的權威最大,也是他們能詆譭的?
“臣妾心裏並不覺得委屈,只是爲了官家好,您是君主,要爲了萬民,也得去上朝啊。他們說什麼臣妾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秦肆年皺了皺眉頭,兩眼含淚。忽然之間,撲通一聲跪在蕭弘文跟前,磕在地上:“求陛下,廢了臣妾的後位吧。哪怕是做一個娘子,做一個夫人都行,只要能讓臣妾留在官家身邊就行!”
蕭弘文眼睛瞪得銅鈴般大,猛的從床上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這是作甚?!他們瘋了,你也跟著瘋了?到這裏來跟朕講廢后??”
“自從做了這皇后以來,臣妾失去了以前的那些快樂,再也沒有活潑起來過了。再者說,自古以來沒有男後。曾經出了一個武后,不也是不被人看好的嗎?而且如今國師還夜觀天象,說臣妾是大凶之兆,不利於天朝。這皇后肆年也不想當了,只要廢了臣妾,陛下的煩惱也會少一分!”
秦肆年心意已決,這並不是玩笑。每日看著蕭弘文為此事憂心,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
曾經說過什麼困難一起面對,可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面對的法子,只有廢后,才能瞭解此事。
那些前朝大臣們本意不壞,又都是忠臣,何苦讓他們整日跟著憂心呢。
蕭弘文心口都跟著一顫:“是!你這確實能讓朕少一分煩惱,可你這不是寒了朕的心嗎?當初是如何約定好的,肆年都忘了?”
“……”秦肆年低著頭,不語。
“你也要和前朝大臣們一般逼死朕嗎!你這是要氣死我啊!朕如此倔強為的是誰?若朕不在乎你心裏沒你,他們如此相逼朕早就把你給廢了!可你是朕的心頭至寶,朕不捨的你受丁點委屈!秦肆年,你起來,看著朕說話,你是真心的嗎?”
蕭弘文眸子驟然一縮,怒及,滿身戾氣。狠狠捏住了秦肆年的下頜,他想知道,秦肆年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還是不語。
“說話!”蕭弘文心口裏扎著刺一般的疼,自己多麼愛他,秦肆年到底明不明白?
“肆年明白。”一行清淚在他眼角流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眼角泛紅,好生委屈。
蕭弘文心都軟了化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立馬鬆開了他的下頜。
“弄…,弄疼你了吧。”
秦肆年抽泣了幾下,用手擦了擦:“官家未免太不信任肆年了,肆年真的不介意是做皇后還是娘子。就像以前在王爺府裡,我雖然是妾,可你也未娶妻,肆年哪怕是當個妾來也是願意的,只**家對肆年好肆年什麼都願意。皇后只是一個身份,但是這管束人的身份,肆年不想要也不向往。這宮城就是一個四方牢籠,肆年太喜歡自由了,官家您是心裏清楚的。”
“我想讓你做明媒正娶的妻,死後一起下地見祖宗。我想以後咱們兩人的愛情可以一直流傳下去,總會有人支援。娘子和皇后兩者身份差距太大,朕喜歡你就是想要給你更好的。朕畢竟也是官家,怎會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了主呢?可你…,你竟然跪下來像前朝左司諫右司諫一樣的逼著朕,朕也難免生氣發火,脾氣大了一些。”
蕭弘文為剛纔的事情還有一些的懊惱,這還是第一次對著肆年發火。
“唉,肆年不想活的這麼累,官家,您就同意了吧,廢了臣妾的後位。”
“你以為單單廢你後位就能解決這件事情嗎?廢了你的後,空虛著後位,他們肯定又要死諫朕,立新後,朕又得整日被立後的劄子給壓住。你真想讓別的女人來做朕的妻嗎?嗯?秦肆年。”蕭弘文越說湊的秦肆年就越近,細細看著他的表情。
秦肆年心裏當然也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樂意,可是生在皇家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光是不願意,又有什麼用?沒有人會聽你的,身為官家,一生也只是為江山社稷而活,纔是明君。若為後宮美人,倒是就成了個昏君了。
就算心裏再不情願,秦肆年還是埋藏在了心底,微笑著點點頭:“不過是有人繼承了肆年的後位,哪個男人沒有幾個小妾呢,官家身為一國之君,當然也可以。”
這一字一句的,說著淡然,其實已經狠到成了一把利劍,一劍一劍刺在蕭弘文心裏。
“你竟一點兒也不在乎?我把話給你說明白了,若是真的立了後,就代表著朕已經完全妥協了他們。日後一定會上劄子,提子嗣的事情。你也願意讓別的女人來侍寢,讓別的女人來給朕生孩子?”
秦肆年心慌了一下,快速眨了眨眼,道:“肆年是男人,又生不了,既然有人可以給官家生,那就生吧。反正官家也還年輕,正直壯年。”
“今日嘴巴是吃了什麼東西?說出來的話如同針尖麥芒一般的往朕心裏扎,你是膽子大了,還是朕沒有‘疼’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