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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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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相遇完全是巧合

    他現在還可以這樣和初永望說話,只是等皇上不再是皇上了,太子殿下怕也不願意想起來自己本是什麼樣。

    那時候又有誰可以提醒他不忘本心呢?

    不過雲錦書並不十分擔憂,他知道有個人,一定不會害怕也不會放棄。

    初永望看他這麼平靜,也不想再多提什麼大事,轉而道:“你現在正經是回來了,有什麼想要的,可以提。”

    “臣想要的已經提出,太子殿下也已經解答,臣別無所求。”雲錦書說道。

    “裕寧的事這陣子雖定不下來,但你們私底下見面本宮不會管。只要你別對她動手動腳。”初永望提醒,“若是本宮知道你在大婚之前對她有任何不敬,那明年春天就是給你上墳的日子。”

    “太子殿下,恕臣斗膽,如何界定‘不敬’?”

    “本宮來界定。”

    那便是無賴的條例了。

    雲錦書沒什麼好反駁的,全盤認下來。

    “說來現在人多,京中沒你什麼事,你多閒著可閒得住?”初永望還有別的顧慮。

    “臣一不恃寵,二不爭寵,尤為閒得住。”雲錦書點頭。

    “那便行,不過你說不爭,旁人未必認為你不爭。看你自己,若是想故意弄出一點花樣來掩人耳目,需要本宮配合的,本宮不會拒絕。”

    “如此說來臣恰好有一個打算。”

    “什麼打算?說來聽聽。”

    “臣正打算去拜訪柳相。”

    “哦?難不成你要給他個下馬威?”

    “非也。”

    雲錦書說著,一本正經:“臣要向他請罪。”

    ……

    京城彷彿是個沒有隔夜仇的地方,任何血海深仇都會在盤根錯節的新利益面前化成清凌凌的水,乃至變成水乳交融的親緣。

    世道變得太快,使人來不及恨什麼人。

    為慶賀官復原職,顧御史今日設宴,請了幾位原來的老朋友,在座的也有毛八千。

    不過毛八千沒想到自己何德何能坐在這裏,似乎當初自己故意在肅親王府的案子上沒幫上什麼忙,不過想到和御史臺今後的牽扯,他覺得多一個朋友也不是壞事。

    而那件事就那樣解決了,得以給公主殿下一個交代。

    一番推杯換盞之後,毛八千不勝酒力,以更衣為由出來吹吹風。走廊裏安靜,他也有點上頭,恍恍惚惚間,似乎一個人影走近了。

    這酒樓在京中頗有名望,平日裏來的官員不少,不知是哪位同僚,毛八千眯著眼睛想看清楚,可是實在有些困難,只見那人似乎一身白衣,又似紅白相間,可再看那白衣上的紅跡卻越來越深了,似乎是血。

    他有著執法之人的敏銳,頓時覺得詭異不安,可是一晃神,那人已不是身著髒污的血衣,而是遍體血淋淋的不見了一絲白地。

    那人在他面前停下,毛八千立即伸手握刀,卻突然一個趔趄,被那人攙扶住。

    “毛大人,幸會。”那聲音溫潤又持重,十分熟悉。

    毛八千頓時清醒了。

    眼前的人一襲雪白的常禮服,個頭極高又身形挺拔,俊逸無雙的面容上一雙桃花眼微微帶笑。

    “馳俊侯,失禮。”毛八千急忙起身。

    “我說今日府上迎客,為何毛大人沒有來,原是另外有局了。”雲錦書說。

    “聽聞馳俊侯歸京,想來一定人人登門拜望,下官便不攪擾二老去了。”毛八千一見他便徹底醒了酒,“說來在這裏遇到馳俊侯,真是有緣,叫下官一定要當面道這個賀了。”

    “謝謝毛大人。”雲錦書拱手。

    毛八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腦子裏儘想的是,雲錦書找自己什麼事。

    他纔不相信什麼巧不巧的,這人出現斷然不會是巧合。

    然而云錦書真是路過不小心碰上他,見他站在這兒一邊眯眼睛看自己一邊使勁往空無一物的腰上去摸,十分奇怪,便走來看他是不是喝大了。

    可這麼一聊,也不像是喝到那麼迷糊的樣子啊。

    雲錦書倒疑惑他是不是有事要問自己,然而見他不開口,便自己找了個原不是很著急的話和他說:“先前公主殿下託大理寺的事,辛苦毛大人斡旋,如今事畢,自有報答。毛大人若有什麼需要的,如今我回來了,你可以和我說,不必去求公主。”

    “大理寺的事一切為公,並不與公主殿下和下官的私交相悖,因而下官力所能及順手為之,沒什麼需要報答的。”毛八千說。

    果真沒猜錯,這人還真是和自己討價還價來了。

    他可不想繼續做這筆交易,連連擺出拒絕的姿態。

    雲錦書一陣疑惑,莫不成自己沒有說到他心坎上,還得繼續猜麼?

    一直以來,雲錦書和大理寺關係都一般,但也由於種種事情不得不有很多牽扯,如今自己要在京中常駐,更是要提前打好招呼了。

    “我需在京中多待些時日,還請毛大人多多擔待。”雲錦書說。

    “馳俊侯無需多禮,不與大皋律法相違背,那麼馳俊侯與下官自會相安無事。”毛八千繼續格擋。

    自己纔不會繼續給他替皇上乾的事兒擦屁股!

    公主的事歸公主的事,公主這次的事完了你們誰也別來給我找事!

    但是……

    “若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還請馳俊侯提前明示。”毛八千說出了唯一不能迴避的麻煩。

    畢竟自己接下來能不能頂掉大理寺卿的位置,還得看這位的臉色。

    雲錦書總覺得哪裏誤會了,可是又不知有什麼可誤會的,便點頭答應:“太子殿下如今養我一個閒人,大抵不會有什麼吩咐,不過若有京中的動靜,想來不會讓毛大人為難的。”

    毛八千藉着酒勁連連說是。

    “那毛大人先忙,我先行一步。”雲錦書表示自己該走了。

    毛八千還在嘀咕他為何不繼續提什麼條件了,便也疑惑地點點頭:“改日下官再登門拜會。”

    雲錦書走了,他還立在這兒。

    方纔那血衣之狀是幻覺麼?

    也不奇怪,自己心裏的確是不大看好馳俊侯這個人的,況且他與宮中牽扯得那麼深,身上帶血,想必是自己心裏的顧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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