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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言語滋事真頌王

    待初月晚收拾好,雲錦書也確定了可以面見真頌王的時辰,足夠他們做準備。

    “似乎真頌王也期待著我們。”雲錦書道。

    既然是要見君主,且是第一次會晤,就必須打扮得足夠隆重。初月晚頂著一頭的金玉脖子痛,想到還要頂上幾個時辰,便連頭都開始痛了。

    雲錦書看到她愁眉苦臉的,坐下給她捏脖子,瞭解到這種程度,簡直是初月晚肚子裡的蛔蟲。

    “不知道景郡王如何了。”初月晚惦記著。

    “據說他已經轉移到了皇宮裏,若此話不假,再探一探,便可以得知他的位置。”雲錦書讓她放心,“若是真頌王不肯放人,我們便直接劫獄。”

    初月晚佩服他:“小舅舅的計劃一定是天衣無縫的~”

    臨行之前,初月晚又吃了一小碟打糕,並一隻凍梨。其餘的小菜都是醃製的,實在有些不合胃口,於是便沒有吃了。

    到了時辰,雲錦書陪著她出來坐轎子,路途並不長,似乎繞了幾個彎就到了。雲錦書路上和她講,真頌國大部分地區寒冷,且大多是山地,所以城池和皇宮都不大。

    “聽說真頌作為我們的屬國也是分分合合。”初月晚道。

    “是的,這個國家經常受到嚴寒的侵襲,邊境的人時常進犯大皋的領土搶奪糧食。若是鬧大了,兩國的朝廷都無法調停,那便只能開戰。”雲錦書解釋,“不過老百姓無奈之舉,若是治標不治本,便無法解決這樣的爭端。”

    “達沓和託玻也有這樣的情況,大皋著實處在了一個得天獨厚的位置呀。”初月晚感嘆。

    “大皋的江山都是十幾代積累下來的,這樣廣博的土地和優渥的條件來之不易。”雲錦書道,“可惜世上並不總有這樣的好地方,有時候需要什麼,只能用武力奪來。因而大皋周圍的國家,無論表面上說得多麼親近友好,都依然是伺機在將大皋吞噬的。”

    初月晚想起前世的那場大亂,外域的人不知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氣,也是爲了瓜分大皋而已。而師父卻希望透過自己的力量,或是透過信仰,讓天下歸一。

    若是普天之下唯有一個國度,調集力量以有餘而補不足,或許爭鬥便會休止。

    可是人真的能願意將自己的“有餘”去補他人的“不足”麼?

    天之道,不過是殘酷的“損不足而奉有餘”。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真頌國王庭的大殿。真頌王在此處設下了席位,左右宮人上前為他們侍坐。

    初月晚坐下來時注意到這裏奢華的裝飾,地毯的精美不比大皋皇宮裏的差,小案几也是鑲金的,整個宮殿雖是不大,卻極盡了繁複的裝飾。

    真頌王坐在正前方,是個清瘦的男子。看他的模樣,年紀大約和父皇相差不多,但他頭髮大部分還是黑的,且由於沒留幾分鬍子,更顯年輕一些。

    真頌王也端詳著這兩位年輕人。

    之前聽說大皋來的是這二位時,他也去命人調查過一番,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目的,也提前看過畫像。可是當面見到,才發覺和自己想象中還是偏差甚遠。不由得想,那好山好水裏養出的人,果真是好看得神仙一樣。

    有這樣一位大國師,要得人心想當然也容易。

    雙方相互道了一些客套話,初月晚便問南宮繆的情況,由身旁的人翻譯給真頌王。

    “孤本對景郡王沒什麼不滿,只是前朝的事本朝另算,大皋提出的條件令孤滿意,自然會將景郡王完璧歸趙。”真頌王開口便是流利的漢話。

    初月晚和雲錦書並不驚訝。他們也正想著,實在不行用真頌話和他交流是不是更方便快捷一些,這樣反倒省了事。

    “不知您有哪些條件?只要不觸犯到大皋的底線,我們都可以談談。”初月晚說道,“現在真頌國的人民正在忍飢挨餓,大皋卻到了出產糧食的時候,若兩國依然關係緊張,縱容真頌的饑荒蔓延,恐怕對您是極大的不利。”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你就是這樣去蠱惑信眾的吧?”真頌王毫不留情。

    “裕寧公主以大皋國師及使者的身份拜訪真頌,還望真頌王尊重彼此的身份。”雲錦書開口維護,暗貶真頌王話語輕佻,沒有王的尊嚴。

    真頌王反而笑了:“孤如今是王,你們在孤的領土上有求於孤,自然孤說什麼,你們就要聽什麼。難不成大皋的底線如此之高,連孤怎麼說話都要管麼?”

    雲錦書從容不迫:“大皋素來胸襟廣博,若是真頌王有意把自己放在大皋包容的範圍之邊緣,我們也沒什麼可指摘的。不如就此打住,還是說說正事為好。”

    初月晚不想繼續耽誤,看真頌王沒有接下話,便說:“本座此行事務繁多,今日一見,並非是真正會談的場合,那麼便聊聊私事。”

    她說的不錯,這次真頌王會見他們,只是叫了一些宮廷裡服侍的人,而並未把必要的朝臣請來。初月晚和雲錦書也一樣,沒有帶上大皋常駐王庭的使者等見證之人。

    雙方的用意在此時如此默契。

    真頌王不再打嘴架,而是示意她暢所欲言。

    “本座所為之事,是先前真頌王提及已逝的蕭氏。”初月晚點明。

    “哦。她的事,不過是孤好奇罷了。”真頌王眉毛一挑,“若你要孤的答覆,那便是——死得好。”

    初月晚不解:“真頌王與蕭氏有何仇怨?為何說死得好?”

    “仇怨?此事你們在大皋真的一點也不知曉麼?”真頌王說著仔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定她的眼神沒有經過掩飾,“啊,果不其然,該是十八世帝將此事瞞住了。他不希望你們知道事實真相,因為他自己纔是幕後黑手。”

    雲錦書聽了他的話開始緊張,立即警惕地觀察周圍的動靜。

    若是這個人說話如此不遮掩,一定是他有著其他的目的,不惜與大皋翻臉。

    那麼,他在這個場合做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

    必須保護晚晚平安離開這兒。

    初月晚發覺他話裡故意的尋釁,但她此刻更加在意這個人所指的“真相”。

    “真頌王難不成是指,蕭氏替父皇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她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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