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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 娶公主定有私心

    柳宓看她吃得還暢快,也放下了心。

    關憲卻覺得不好,雖說公主來得比較急,可也有剛纔坐著的那麼多時間可以準備,為什麼柳相甚至他家裏的僕從都不去現買一些給公主吃的點心呢?

    這樣待客不周,簡直就像是故意的。

    “右相大人平時也太清淡了,每日公務也要見許多客人,為何不多備一點東西招待?”關憲直接問他。

    “實在不是本官有意為難,而是來本官府上的人大多都知道本官的性子,就連皇上也懶得與本官交待了。”柳宓一副無奈的口吻,“本官想,若特地去準備,溜鬚逢迎之態反而會倒人胃口的。”

    初月晚捧著果盤笑:“柳相這話有道理,該是什麼樣,便是什麼樣最好了。關將軍也是不太瞭解嘛。”

    關憲苦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方纔坐著看鶴喝茶,初月晚這會兒想去小解,就說更衣,讓婢女帶著出去了。

    柳宓和關憲二人坐在那兒面面相覷。

    等過了一會兒,柳宓開口道:“關將軍,是準備遵從皇上的諭旨,專心討好公主殿下了?”

    “我們不都應該如此嗎?”關憲反問,“你明知公主殿下今後會常來的,為何不好好招待,若是不願意做夫婿的人選,也該明著跟皇上表態。”

    “本官並沒有不願意。”柳宓嚴正道,“相反,本官要用本官的方式,叫公主喜歡本官。因而關將軍那點小把戲,倒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什麼小把戲?”關憲有點不爽。

    “公主殿下今日穿戴皆是清冷之色,頭上戴的也都是銀白。”柳宓指著自己的頭示意他,“你卻將金簪子戴在她髮髻上,看著尤為突兀。不知公主是否只是看在面子上,不忍拒絕呢?”

    關憲頓時臉紅了起來:“你……你在外面站著看來著?”

    “湊巧。”柳宓說著坐得更端正了。

    “我纔不跟你搞那些陰的!”關憲不悅,“公主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我非是全因皇上的意思纔對公主好的,公主就是值得人對她好!”

    “好罷,你倒是赤膽忠心,你我本就都是皇上安排來的,倒也不必相互使絆子。”柳宓抬頭看他,“我今日當然也不是故意惹你不快,反之我希望與你合作。”

    “合作?”關憲不解,“我不想與你這種人合作。”

    “倒也不必如此大的醋意。”柳宓說,“我可還不如關將軍,一上來就因像嶽賊而讓公主疑心疏遠,好不容易纔重得重視。”

    “你究竟什麼意思。”

    “你我鬥沒有意義,畢竟公主殿下真心相向的那個人,纔是我們一致的敵人。”

    “馳俊侯麼,皇上不想讓公主嫁給他,他算什麼敵人?”

    “那關將軍可就大錯特錯了,皇上如此寵愛公主,以至於真正能做決定的人反而不是皇上,而是公主。”

    “可……”

    關憲話卡在一半,皺眉:“可我覺得馳俊侯人還不錯。”

    “不錯?”柳宓似乎一下就激動起來了,“濫殺無辜驕奢淫逸結黨營私哪一個他不佔?”

    “你不能因為朝堂上和他政見不合就詆譭到這種程度。”關憲說,“他對公主確實好。”

    “對公主好,或許是裝的呢?”柳宓問,“我對你開啟天窗說亮話,我要娶公主,不可謂沒有私心,不然誰會對一個不到及笄之年的孩子動什麼心思?只是公主心性打動我,讓我覺得好相與,所以也肯誠心相對。而你呢,你不就是因為不想打仗了麼?”

    關憲渾身一抖:“柳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倭寇潰敗之後,南方的瑪耒之國又捋捋騷擾星漢海峽,可惜你未能再延續對倭寇的戰績,在這裏頻繁受挫。”柳宓手上搓著珠串,平靜地說著他最不堪回首之事,“雖說仍無敗績,卻也是慘勝,奪來的戰利品價值竟然無法填補出兵的消耗,也是因此,你才向皇上上書,表示要休養生息停戰養兵。不過朝野之間,都當是你怕了。”

    “我沒有怕!”關憲猛地站起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做無用功。”

    “怕失敗,不是怕麼?”柳宓問,“若保留著不敗戰神之名,成為公主的駙馬平靜了此一生,倒也不算丟人。且不論如今你是否改變,但這纔是你最初的打算罷。”

    關憲不善說謊,黑著臉色預設下來。

    “還需多言麼?”柳宓冷眼相對,“你我本就是一丘之貉,不過人心總是會變的,既然我們都對將來有所期待,那便要聯合對抗眼前的共同障礙纔可長遠。畢竟,公主殿下年紀尚小,還有無數可能。”

    他站起來踱步:“你想,人各有私,雲錦書也是肉體凡胎,又如何能免俗?說他娶公主沒有任何前朝意圖,根本不可能。”

    關憲也沒法反駁這一點。

    畢竟雲錦書是什麼樣子,他們在朝堂上都見識過。那個人言辭很是犀利,一針見血,會似笑非笑地用好聽的嗓音說出殺人的狠話。只要是他所指控的,若非皇上從中調停,必定會被他駁得體無完膚。

    甚至於,太子都可以安心隱匿於他的刀鋒之後,只要適當出來講幾句閒話就夠了。

    這二人唱雙簧,很難對付。

    私下裏他們很少見雲錦書,聽說那個人行蹤詭秘,很難找到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

    熟悉達沓情況的人,乃至於跟著雲錦書從達沓回來的賈家軍裡,也有人說起雲錦書的“豐功偉績”。

    一字一句,都帶著血腥味。

    關憲覺得這些說法都有誇大其詞的成分,畢竟自己親眼看見的馳俊侯,只是有些架子。

    那人看起來,到底是個俊美溫和,甚至文質彬彬的貴氣公子,對小公主的寵愛全在眼睛裏,絲毫也不藏著掖著的。

    也因此,關憲根本不好意思在人家之間插足,真表現出什麼意思來。

    甚至打了退堂鼓。

    可柳宓的話就像毒藥,沾上了就到處蔓延,越想越難以祛除了。

    難不成,雲錦書真是個很危險的角色?

    況且雲家的地位是皇后外戚,說娶了公主對地位鞏固毫無意義,絕對是扯淡的。

    柳宓看出他的猶豫,也不再咄咄逼人:“給你考慮的時間,不過,機會這就來了,千萬要把握住,關將軍。”

    “什麼機會?”關憲問。

    “馳俊侯。”柳宓道,“又要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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