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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多人配合的行動

    太醫陸陸續續地去了,宸極殿也送來了皇帝安撫的話,各處也都送了一些補品過來。

    院落中,宮人們收拾著地上的血汙。

    初永望在寢宮中靜靜地坐著,不與任何人說話。初月晚又陪了半個時辰,遠黛走進來,說馳俊侯在外面求見。

    “裕寧,你跟他去吧。”初永望終於肯說一句話。

    “今天說好陪著太子哥哥的。”初月晚道,“要不然,讓小舅舅進來吧。”

    “反正於事無補,他來又如何。”初永望仍不抬頭,愁容滿面,“這麼晚了,父皇要擔心你,快回去。”

    “好吧。”初月晚起身。

    關憲在門口看著她出來,那邊雲錦書在院中站著,好似身上披了一層霜。

    初月晚走到門口,看見了他,垂頭喪氣。

    雲錦書接著她,看了一眼關憲:“關將軍,辛苦了。”

    “末將分內之事。”關憲說。

    雲錦書俯身看著初月晚:“這夜裏臣不便再在宮中走動,如今關將軍是小殿下的貼身護衛了,讓他送小殿下去皇上那邊,好麼。”

    “小舅舅,你可要勸勸太子哥哥呀。”初月晚挽著他的手臂央求,“孩子沒了,還會有的。”

    “臣會盡力的。”雲錦書道。

    他與關憲點了個頭,便向初月晚告別。

    等到初月晚的馬車走遠了,雲錦書才重新朝著東宮寢殿走去,遠黛已經站在門口接應,和他交換了一下眼神。

    雲錦書進來之後,遠黛迅速合上了寢殿的門。

    他近來卻不見初永望,猜到是上樓去了,便也上了樓,來到臥房前。

    門沒有關。

    雲錦書試探著在門口站了一站,鞋尖在地上叩了幾聲,裡面傳來初永望的聲音:“還愣著幹什麼,進來。”

    “臣,叨擾。”雲錦書進房。

    那邊初永望坐在床榻上,臉上全然沒有了剛剛的頹勢,反而有點笑意。

    床上伸出一隻手,掀開帳簾,葳蕤露出臉來,起身下床,沒事兒人似的屈膝一拜:“給馳俊侯請安。”

    “回床上去吧,你現在也是名義上的太子側妃,不必這麼卑躬屈膝的。”初永望說,“也別讓人看見你在地上站著。”

    葳蕤馬上回到床上鑽進被子裡去。

    “那個胎兒還真挺像的。”初永望道,“哪兒弄來的,該不會是殺了個人吧。”

    雲錦書平靜:“臣做不出來那種事,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這種悲慘事可多了。”

    “誰家的死胎,處理好了嗎?”初永望明白了。

    “村裏普普通通的人家罷了,他們不知道死胎被拿走。”雲錦書道,“這寒冬正月裡,凍了也不腐壞,就算有人開了天眼懷疑到,要倒著查日子也是查不出的。”

    “可憐小裕寧,白白傷了心了。”初永望露出真切的神情,“本宮得補償她。”

    “太子殿下安然將此事瞭解,想必小殿下不會放在心上的。”雲錦書淡淡地說。

    只是晚晚那麼聰明,會一直猜不到真相嗎?

    猜到了反而會是好事,只是會擔心太子這一步太過驚險,傷及自身。

    雲錦書那時候聽初永望讓自己找孩子,第一反應也是震驚過了頭,回頭一想卻覺得初永望讓自己找的,未必是活的“孩子”。

    畢竟葳蕤的懷孕是裝的,什麼時候“小產”也是可以控制的事。

    於是,雲錦書就找了死胎,南宮繆則提前埋伏在羽堤上,推了早有準備的葳蕤一把,三人合力演了這麼一齣戲。

    為的,就是讓初永年亂陣腳。

    “只是太子殿下,主動暴露不倫之事……”雲錦書有意提醒他。

    “你都知道我要做什麼,做就是了。”初永望倚在床頭,雙目空空看著房梁。

    雲錦書沉默片刻,昂首:“臣知道了。”

    初永望揮揮手,雲錦書退出門去。

    寢宮中悄然無聲。

    ……

    宸極殿內。

    “你說說太子,好不容易有個孩子,怎也不精心一點!”

    老皇帝說著拍腿嘆氣:“那人好端端的怎麼能從堤岸上摔下去呢?”

    雲皇后搖了搖頭:“那堤岸上有積雪,經來往的人一踩就化了,到夜裏結成冰,很容易滑倒,想是看燈的時候一個沒注意……”

    “方纔他們說,太子妃一上來就喊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老皇帝嚴肅,“這件事恐怕不那麼簡單,查清楚,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劉存茂“喏”了一聲,趕快叫人傳令下去。

    雲皇后憂心忡忡地望向同坐在殿內的初月晚。

    初月晚一直沒說話,瞧見她看過來,便端坐起來。

    “晚晚看見了什麼沒有?”雲皇后問。

    初月晚搖頭:“晚晚上前的時候,側妃娘娘已經被救上來了,不過……她說有人推了她,的確是有的。”

    老皇帝看向她身後站著的關憲:“關將軍,你比公主看得遠些,可瞧見什麼了沒有?”

    關憲想了想,說:“回皇上,末將看見太子殿下和側妃娘娘在堤邊看燈,側妃娘娘突然就撲了下去,若是滑倒,不該是這樣的。”

    老皇帝登時眼神凌厲:“你確定?”

    關憲表情非常認真:“皇上,末將不熟悉這邊的天氣,從來了京城,就經常被冰雪滑倒,若是一動不動地站著,腳下滑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張開手臂前後晃動,只有在走路的時候突然滑倒,纔會沒有晃動以求平衡的動作。”

    “那你可看見她身後有什麼人沒有?”老皇帝瞪眼。

    關憲搖頭:“那時候羽堤上人太多,太子殿下和側妃娘娘身邊人員眾多,末將沒有看見。只是……後來太子殿下忽然對肅親王暴怒,說是他乾的。”

    老皇帝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扭頭看雲皇后。

    “臣妾也覺得老二沒有理由做得這麼明顯,就算他想,好的法子也有的是,何苦要在這種時候推一下。”雲皇后分析道。

    初月晚覺得箇中十分蹊蹺,但也因為太過蹊蹺了,她什麼也不好說。

    “不過這倒是個很有用的法子。”老皇帝明明不信,卻反著說,“孩子這不就沒了嗎?”

    “聽說那胎兒都已經成型了。”雲皇后傷感道,“還隱隱能看出來,是個男胎的。”

    老皇帝煩躁,捶腿的勁兒更大了。

    “已經沒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他一揮手,“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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