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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多多地用人分寵

    初月晚一愣:“什麼意思呀?”

    “你對雲錦書太過於上心了,叫父皇不安。”初永望點破,“輔國公雖然只有一個兒子,可雲家在故鄉仍是樹大根深的望族,且因姻親的關係和南方許多藩國有牽扯。父皇並不希望雲家獨大,所以也不希望你輕易地與雲錦書定下婚約。”

    “父皇說話不算話了麼?”初月晚傷心起來,雖然她知道父皇改了主意,可也不想會是這樣的方式。

    “倒也未必。”初永望勸慰,“也許只是他希望裕寧你有更多的選擇,最後你若還是選雲錦書,父皇也不會堅決反對的。”

    初月晚抿著唇不說話。

    “其實本宮也覺得,裕寧可以多看看身邊這些人。”初永望道,“柳相人生得乾乾淨淨,才能也並非虛名。關將軍為人赤誠,年少立功而不驕橫,是天縱之才。南宮小王爺因治理封地效果拔群,又對真頌國犯邊防範有功,皇上也有嘉獎。更不要說其他秋闈新進京的年輕才俊。”

    “太子哥哥自己移情別戀了,就要勸人家也多多納妾麼?”初月晚生氣地打斷他。

    初永望愣住。

    “裕寧,你說什麼?”初永望有點惱。

    “太子哥哥喜歡的明明是二皇兄,二皇兄病了你還說風涼話,阿康都被嚇走了。”初月晚氣鼓鼓的。

    “你不要亂說話。”初永望的臉色頓時冷下來,“誰給你講的?初永年?”

    初月晚正在因為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心煩意亂,也沒有心思體諒他的狀態:“我看就看得出,我早就知道的,太子哥哥在我面前還有什麼好隱瞞?”

    “裕寧!”初永望“啪”地一下把扇子摔在桌上。

    初月晚嚇得肩膀抖了一下,僵僵地坐著。

    初永望瞪了她一會兒,道:“你出去。”

    初月晚跳下凳子,推門跑出去。芙蕖寒香聽見動靜,出來看見初永望的神色也都嚇住了,匆忙追出去找初月晚。

    “公主殿下。”關憲攥著幾根羽毛看見初月晚跑出來,連忙走向她,“公主殿下,仙鶴的羽毛。”

    初月晚生著氣,本來不想要什麼羽毛,剛要拒絕卻看到關憲微黑的手竟有些凍青色,嘆口氣不想遷怒。

    “關將軍的手都凍到了,也不用這麼慣著裕寧的。”初月晚說著接過羽毛,叫芙蕖收起來。

    “哎呀,我就是在南方久了,忘了這邊冬天多冷。”關憲撓頭,“不過說真的,這也不算什麼,行軍打仗的人哪有那麼嬌氣!公主殿下喜歡,我再去跟著那鶴撿幾根!”

    初月晚還沒說話,就聽見寒香笑道:“小殿下,方纔關將軍哪裏是跟著撿的,是在人家鶴屁股後頭攆著,等那鶴撲稜撲稜掉下來的羽毛呢!”

    初月晚聽了又無奈又好笑:“關將軍,聽說仙鶴是會叨人眼珠子的,就算鶴不叨你,柳相知道你攆他的鶴,也要教訓你的!”

    “嘿嘿嘿。”關憲一臉憨厚的笑,“那我就學將相和,負荊請罪呀。”

    初月晚笑完不禁端詳他,確實是像太子哥哥說得那樣,是個面善又爽直的人。

    可一想到“分寵”這個詞,初月晚就覺得非常彆扭。

    她從來沒往這邊想過,更不覺得身邊這些人會有那種心思,但是有些事就怕想,一想就全都來了。

    初月晚來到前面院子,雖然還是很熱鬧,她卻沒了興致,只是看看別人射箭作詩。

    初佑康方纔射中一個石壺,卻想不出什麼好句,只能罰酒。

    初月晚看著他喝完臉都紅了,就讓關憲在別處等等,自己走到他身邊:“阿康阿康,別喝醉凍病了。”

    “沒什麼,醉了也挺好的。”初佑康說著頹然在角落坐下。

    “是不是最近太子哥哥和二皇兄相爭不下的事情,給你太大壓力了。”初月晚看穿他的無奈。

    “我又能做什麼呢?”初佑康嘆氣,“今日太子殿下那話,倒像是幸災樂禍。”

    初月晚沒有辦法辯解什麼,只能問:“二皇兄究竟病得嚴重麼?”

    “嗐。”初佑康搖頭,“父親哪裏有病,他是故意裝病不出門,太子最近正氣盛,他想要避避風頭。”

    “此事別人知道麼?”初月晚困惑,但是可以理解。

    “不知道。”初佑康嘆氣,“至少,太子殿下不可能知道,理應是覺得他真病了。就算是猜父親沒病,也不該那樣說……”

    他覺得自己失言,又搖頭:“我再這樣容易說錯話,況且酒喝多了,我一凡夫俗子哪有詩仙的灑脫,反而腦子裏一片漿糊,做不出詩來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阿康,我不會讓肅親王府遭受災禍的。”初月晚認真地說。

    “裕寧,你是太子的親妹妹,你又能做什麼?”初佑康直白拒絕,“你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肅親王府自己做事自己當,不論有沒有事,都與你無關。”

    “我……”

    “我知道你想保護菁兒,我也想,我還想保護母親和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的姨娘、弟妹們,可有時候人在什麼位置上,就只能做這個位置上的事。”

    初月晚無言以對。

    初佑康扶著牆站起來,笑看著她:“裕寧已經救過肅親王府一次了,我很感激,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不能報答。”

    他說完,捏著酒盞扭頭離開了。

    初月晚默默回到那邊去找關憲他們,關憲正在往天上吹著白氣自娛自樂,看到初月晚又露出一排笑齒。

    這邊人那麼多,初月晚不想一直襬著不高興的臉,就站在他面前一起吹白氣:“關將軍這樣好玩嗎?”

    “好玩啊,在南海上連雪影子都看不到,來這邊可新奇了。”關憲滿臉洋溢著快樂。

    初月晚掩著凍得粉撲撲的臉頰,看著他在那兒傻樂的樣子。

    “公主殿下。”關憲忽然看向她身後,“那……那是馳俊侯麼?”

    初月晚急忙轉身。

    透過院子的月門,她看到門外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赤色的袍服,衣料泛着波紋般的金閃,在雪地映襯下格外好看。

    “小舅舅!”初月晚跑向他。

    “臣從皇上那兒請安回來,聽說太子殿下也在,特地過來問候。”雲錦書低頭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說話,“不想,小殿下也在。”

    “小舅舅,我惹太子哥哥生氣了。”初月晚拉著他的手,“怎麼辦……我好後悔。”

    “太子殿下不會捨得和小殿下生氣的。”雲錦書幫她理了理鬢角的碎頭髮,“臣進去勸勸他就好了。”

    “我也生氣了。”初月晚撒嬌。

    雲錦書笑得明朗,從懷裏取出一份紙包,開啟從裡面拈了一塊塞到她嘴裏。

    初月晚嚼嚼,道:“棗糕!”

    “好吃嗎?”雲錦書問。

    “好吃。”初月晚沒空生氣了。

    “這是母親做的。”雲錦書輕輕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等摩天塔今日忙完了,來府上吃吧。”

    說完他道了別,拱拱手和關憲相互行禮,快步走進屋裏去了。

    初月晚木木地看著那邊,棗糕的味道還在嘴裏。

    “我們去摩天塔吧。”初月晚對關憲說著,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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