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柳相家裏養仙鶴
柳宓溫和地搖了搖頭:“馳俊侯今日沒有來。”
初月晚有點失落,卻沒有太在意。
柳宓走了以後,南宮繆看到了她,趕忙跑過來打招呼。一抬頭看見關憲,馬上露出了警覺的神色。
“小王爺,在下驍遊將軍關憲!”關憲又是聲如洪鐘地自我介紹著。
“我聽說過你。”南宮繆道,“你原是在南海的。”
“是,我打倭寇。”關憲笑著說,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最近南海穩定,皇上把我召回來了,做公主殿下的護衛。”
這樣的大能做個護衛,實在是太屈才了。
南宮繆想,像這樣的人,八成再立下什麼功勞,就可以像雲錦書那般直接封侯。
“小王爺在最北邊,我在最南邊,我們也是有緣分!”關憲說。
這算什麼緣分。
這個人隨身跟著初月晚,讓南宮繆已經很不爽了。
就算是雲錦書也罷了。
而荊大人跟著的時候,好歹人家荊大人是長輩有家室,現在荊大人一家也比南宮繆的親爹孃都親了。突然殺出一個關憲,是怎麼回事。
“關將軍講話真有趣。”初佑康笑道,“一南一北相逢,的確是緣分。”
“方纔聽關將軍說不善作詩,是真的麼?”初月晚好奇地問身後關憲,“我身邊的人個個說自己不善言辭,不善騎射,不善詩文,可是結果呢,隨便拉出來一個就是文韜武略的全才,搞得人家都不敢信了。”
“公主殿下太抬舉我了。”關憲哈哈一笑,“我是真的不擅長,哪裏能和小王爺、世子殿下他們相提並論呢?我不過一介武夫,行軍打仗頗有點小能耐而已。”
“聽聽,那是‘小能耐’?”初月晚調侃著。
初佑康失笑,而南宮繆笑不出來。
正說著話,裡面有個婢女送了話出來,說太子殿下和柳相里面有請。
“太子哥哥怎麼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過來?”初月晚有著直覺。
“裕寧愛湊熱鬧,人盡皆知啊。”初佑康說。
初月晚也不多想了,就帶著他們幾個一起走了進去。
……
或許是爲了避嫌,右相家各個派系的人都來了,有初月晚知道的,也有初月晚不知道的。
雖說老皇帝最討厭自己的兒子和臣子結黨,但是什麼人都混雜在一起,連那些平時話很多的御史們也都在,大概也就顯得沒有私下裏勾結的意思了。
他們一起到了那處單獨的院落,雪景紅梅別有一番趣味,園子裡面還養了幾隻仙鶴,初月晚看見眼睛就亮了。
“是仙鶴,活的!”初月晚聲音都捏起來了。
從前在御花園是見過各種珍奇玩物,仙鶴也是一定要養的,可是不巧的是初月晚小時候,養在御花園的鶴老死了,初月晚沒有來得及看到。後來老皇帝覺得養這些動物實在是燒錢,也就沒提補進去幾隻的事兒。
現在在柳相家裏看到,初月晚可興奮壞了。
“這仙鶴是北邊送來的,還是景郡王封地那邊的特產呢。”初佑康介紹著。
“那邊都是野的,成群成片,在荒草葦塘中舞起來格外好看。”南宮繆說。
初月晚看著那些慢慢踱步的鶴,愣神許久才進屋。
屋裏可暖和了,初月晚馬上就脫了大氅,跑到裡面。
初永望和柳宓坐在桌邊小酌,見她到了,柳宓起身迎接。
“裕寧怎冒冒失失的。”初永望招手讓她坐過來。
“太子哥哥,柳相家的仙鶴太漂亮了,裕寧都看呆了。”初月晚坐下笑著說。
“這本是要進獻給皇上的鶴,皇上卻說宮中俗氣,叫臣養在家裏了。”柳宓說道,“皇上說,有空就會來瞧瞧。”
初月晚很自然地說:“那裕寧也能常來瞧瞧麼?”
聽到她的話,初永望察覺到什麼似的,眼神稍有變化。
柳宓眉眼帶笑:“自然,公主殿下隨意。”
初月晚開心地回頭又從窗戶看外面去了,窗稜上沒有糊紙,卻是用的琉璃封窗,可以清晰地看到仙鶴在梅林踏步。
南宮繆、初佑康和關憲也都各自被安排了凳子坐下。
“關將軍,”初永望叫道,“今日你去宸極殿,父皇氣色可還好?”
“回太子殿下,皇上可好了!”關憲率直地稟告。
初永望被他這種講話方式弄得想笑,卻又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笑,只是挑了挑眉。
“太子哥哥,你今兒怎麼出來玩兒了?”初月晚問他。
“本宮原是在陪你皇嫂,不過柳相去請父皇臨駕詩會,父皇嫌天冷不願意動,就叫本宮代為出席了。”初永望道。
初月晚現在聽他說“皇嫂”就一陣不舒服,也不知道哪裏不對。
“皇嫂還好麼?”初月晚問。
“最近有些顯懷了,行動就減少了些,總是在宮中歇著。”初永望道,“太醫說胎象穩固,沒什麼問題。”
初月晚沒再多問。
“阿康啊。”初永望對旁邊的初佑康道,“你父親最近好些了沒?”
“二皇兄怎麼了?”初月晚記得之前初素菁來的時候,二皇兄看著還好好的。
“父親最近病了,不過不嚴重,只是年前年後常有的小毛病。”初佑康說著有些為難的神色,“多謝太子殿下記掛。”
“啊哈。”初永望扭頭一副笑意,“只是小毛病還好不了,這可不像他。”
初佑康不好說什麼,額上有點冒汗,連忙起身:“太子殿下,裕寧,右相大人,我覺得屋裏有點熱,出去透透氣,順便也想去做兩首詩了,失陪失陪。”
“柳某正好也要要去集詩稿,不如同行?”柳宓也跟著起身。
“你們去吧。”初永望開啟扇子搖搖,“本宮就在這兒‘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等你們回來,就算想飲一杯都無了。”
在場的人都笑了。
初永望給了南宮繆一個眼神,南宮繆便起身跟著柳宓和初佑康一起出去。
關憲突然發覺自己身邊人全走沒了,就剩下公主和太子兩人及幾個服侍的,渾身都有點發毛。
“關將軍也去外面瞧瞧,裕寧喜歡仙鶴,你幫她撿幾根落下的羽毛,再折兩支梅花來。”初永望說,“不會勞碌了將軍吧。”
“不會不會,末將這就去。”關憲趕快抱了個拳,跑出去撿羽毛了。
屋子裏服侍的本就是太子自己人和初月晚帶來的芙蕖幾個,看到這個情況,都乖乖地退到後面的屋子裏。
只有他們二人在這兒了。
初月晚挪到初永望身邊:“太子哥哥,有什麼事麼?”
“原是沒有的,但聽說你身邊多了個新人,就叫進來瞧瞧。”初永望皺眉,“雖說關將軍看著人不錯,講話行事也有分寸,可本宮總覺得最近很不對勁。”
“裕寧也覺得。”初月晚道。
“那裕寧覺得是哪裏不對?”
“裕寧不曉得。”
初永望苦笑:“你不知道也正常,父皇的很多打算,我們是猜也猜不出的。不過他往你身邊放了這麼多年輕人,想必是要分雲錦書的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