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七百六十三章 有些事談談清楚

    儘管猜到是她在這裏,初月晚卻很不解她在摩天塔落腳的原由。

    另一世,八皇姐從未提及她與師父之間的關聯。

    初月晚曾經設想中那個模糊的“靠山”,終在此刻於清晰起來了。

    八皇姐針對雲錦書的所有行動,如果這樣想,就合情合理。

    “八皇姐信奉應天大帝麼?”初月晚問。

    初淺夕的臉上始終帶著微微的冷笑,反問她:“全天下都信奉應天大帝,為何我不信?”

    全天下麼?

    “天下各國的信仰都不同,本就沒有都信這一說。”初月晚冷靜,“八皇姐的災星之名是信仰應天大帝的大皋所賜,八皇姐這麼認命麼?”

    她不會認命的。

    至少在那一世,初月晚看出她從來沒有服從過這個“災星”之名。

    如今她會出現在這裏,以這樣的倨傲相對,其心自不消說。

    初淺夕被她問得愣了一下。

    “我認命不認,信是不信,與你何干?”初淺夕迴避。

    初月晚聽罷立即走上去,雲錦書一驚,緊忙跟上。初淺夕本不怕這個小丫頭,卻被她身後這個高大的重甲侍衛驚嚇到了,竟沒留神,被初月晚逼到眼前。

    初淺夕背後的成嫿當即上前要擋,猛然看見甲冑縫隙中那雙眼睛,不禁毛骨悚然。

    “讓開。”初月晚命令。

    “十三殿下……”成嫿剛要拒絕,雲錦書拔劍出鞘。

    若她再上前一步,必將人頭落地。

    而初月晚此刻臉上的神情,竟沒有一絲波動。成嫿身為侍衛是願意為主而死的,卻沒設想過擅自動手殺人。

    初淺夕一輩子屈居人下,若殺人結仇,便與自尋死路無異。可偏偏面前這個看不見臉的男人,根本沒有絲毫對後果的顧慮,彷彿他不僅敢殺成嫿,連八公主初淺夕的腦袋也沒放在眼裏。

    兩隻護主的狗碰到一起,更瘋的那隻才讓人害怕。

    “成嫿,退下。”初淺夕戰戰兢兢。

    初月晚安然在雲錦書的庇護下,凝視初淺夕。

    “八皇姐,大國師已經涉嫌謀逆被徵事院收押,現在摩天塔交由我來掌管。”初月晚說道,“我有些事,要和八皇姐談談清楚。”

    ……

    隨從們將大廳整理乾淨,屏風也都立起來,請她們落座。

    初月晚坐在從前師父的位置,雙手撫上烏黑的茶案,彷彿還有幾分餘溫。

    可這都是幻覺而已。

    初淺夕坐在初月晚右下位,成嫿站在她的身側,長史蒟蒻則坐在了初月晚的左下手。其他人都站著,列在兩邊屏風後。

    雲錦書默默站在初月晚的身後,審視著周圍的一圈人。

    燭臺點燃,雨聲在樓外喧囂,人影隨著搖曳的火苗錯亂。

    “八皇姐這次,來參加萬國來朝的盛會麼?”初月晚問。

    初淺夕現在回答她的話小心了些,想了一下道:“此事,還要看皇上是否恩准。”

    初月晚道:“馬上就要開幕,皇兄應該之前都給了準信兒的,皇姐還沒收到麼?”

    “也是啊,現在還沒得到聖意,該是去不得了。”初淺夕道,“我一個災星,倒也是不去得好。不知皇妹問這個,是有何用意?”

    現在初永望的狀況,除了宮中的人,還沒有外人知道。就算是宮裏的人,也不敢輕易往外傳。

    初月晚覺得她說的或許是真,但皇兄現在沒有心思去處理這等閒雜事了,可能故意或無意地沒有給她迴應。

    “我想知道皇姐回來,是爲了什麼。”初月晚道,“既然皇姐是爲了參加萬國來朝的盛會,應該是有所圖,你想要什麼,皇兄不答應,你可以告訴我,或許我會答應。”

    初淺夕被她中氣十足的模樣給說懵了。

    對初月晚印象不深,但好像她只是個皇后羽翼下只會吃的小丫頭吧。

    而且老九一直在東宮,據她打探的訊息來看,和這個親妹妹多年間也不怎麼親近,她哪裏來的權力,誇下這樣的海口?

    “還能有什麼所圖呢?”初淺夕訕訕笑道,“我不過是多年沒有回京了,新帝登基以後也只是託人獻禮,不曾親身來京覲見皇上,正好趁這個機會,回來瞧瞧盛景。”

    初月晚想起,父皇駕崩之後她沒回來,新帝的登基大典她也沒有回來。

    若只是這樣就咬定她別有用意,那自然是證據不足。

    但是這些年,皇兄和小舅舅,乃至父皇都教給她一件事。

    若為得到想要的答案,根本不需要證據。

    “八皇姐和大國師之間,是不是約定好了什麼。”初月晚道,“到時候,摩天塔會不會是最好的用來觀賞盛景的地方?”

    初淺夕攥了一把汗。

    “八皇姐作為皇族,入京之後也應該安排好自己可以下榻的府邸,這件事甚至不用八皇姐操心,宮裏就能幫著辦好。”初月晚道,“然而八皇姐並未在自己的府中,卻住在摩天塔,這在摩天塔也不是常有的事。照例只有大國師的貴賓,纔有這樣的禮遇。現在大國師出了問題,八皇姐可能自證清白?”

    “大國師犯了此等重罪,真是令人唏噓。”初淺夕慌忙搪塞,“只是我常年在外,對此絲毫不知情,甚至他被抓走,我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既然大國師讓我住在這兒了,我也沒有必要搬出去。”

    “八皇姐和大國師是故交?”

    “可以算是早年認識,但也沒有那麼熟。難不成……他想利用我?”

    初淺夕忽然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極好的開脫說辭,緊著繼續道:“說來我這個災星,真是哪裏需要哪裏搬,什麼壞事都能讓我碰上,該不是他別有用心,卻要推到我的頭上來?”

    初月晚冷著臉。

    初淺夕不敢再說了。

    “若‘災星’只是一個用來揹負罪名的由頭,八皇姐覺得誰才最可能是始作俑者?”初月晚問。

    初淺夕搖頭要答,初月晚卻先道:“是先帝。”

    在場的人無不屏息。

    “八皇姐要為難產死去的七皇兄揹負罪名,又要見證大皇兄的謀逆逼宮,需要你做‘災星’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父皇。”初月晚道,“你都是知道的,而且你也不願意服從這一切。你是不是也想過求解,來問一問無所不知的大國師,究竟你的命運是不是真的?”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