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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說真相罪不至死

    盡力把人往好處想,並不能忽略某些事實。

    若任媛否認之後並未提起孝親王,初月晚也完全沒想到這邊去,然而她一說完初月晚就跟著想起來孝親王的事情了,畢竟現在六皇兄手裏的籌碼,看起來實在是很多。

    同樣是得到了左相家的請帖,同樣是想要奪取皇位,與母后和雲家有著不可消解的矛盾。

    六皇兄顯然比二皇兄還要有動機。

    任媛被她問得忐忑起來。

    然而她沒有出聲應答,只是顫慄著跪在那兒沉默。

    雲勤在旁輕咳一聲:“裕寧,不必再問了。”

    初月晚退回他的身邊,道:“外公,媛姐姐若不能洗清嫌疑,不知道之後會不會還有別的問題。”

    “你已經對她說得夠多了,她若沒有藏什麼貓膩,這封請帖就算要查也與她無關,若是她當真做了什麼手腳,到時候左相府儘管證明其他人沒有關聯,只罰她一人,你我作證即可。”雲勤說著忽然話鋒一轉,“若事情鬧大,孝親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隻能左相罷官掉頭,你我上個香罷了。”

    初月晚一愣。

    周圍的其他女眷也驚恐地看向任相。

    任光倒已經熟悉了雲勤的脾性,雖然心中惴惴,卻只是面無表情地道:“輔國公,您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老夫只是提個醒,這件事若從你家後院惹到了朝堂,那就沒有那麼好收場了。”雲勤道。

    果然他的施壓更為有效,瞿氏當即道:“這丫頭禍到臨頭還不認賬,來人!”

    家僕馬上提了板子過來,站在任媛身後等待行刑。

    這是要當面教訓給初月晚和雲勤看。

    任媛嚇得癱坐下去。

    “夫人!先別打。”初月晚制止,“媛姐姐你說吧,是不是孝親王讓你寫的那封請帖?是、還是不是?只要你說不是,今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任光的眼神落在任媛身上,陰冷恐怖。

    任媛常年看人臉色,已經瞬間看懂了父親的表態。

    她不過是一個庶女,孝親王到底喜不喜歡,在不在意,都根本是個未知數。就算她一廂情願,對方呢?初月晚說的話已經幾乎抹滅了孝親王是真心的可能。而這件事爲了不鬧出去,不承認的結果依然是在初月晚離開相府之後,把她鎖到等待認罪。

    她離不開相府,也不可能去找孝親王求情。

    況且……事實是……

    “公主殿下……”任媛哀求著抬頭看向初月晚的眼睛,“您不是……天機神算麼,您看不出,我是不是冤枉的麼?”

    所有人頓時全都看向了初月晚。

    雲勤笑笑,道:“二小姐,裕寧公主參悟天機,豈是你想問就問,問了她就得答的?”

    任光忙要道歉,初月晚卻已經應道:“我確實不知道媛姐姐是不是無辜的。但是明日,一定會有人在朝堂上說起今日相府見聞。”

    聽罷,任光面色比先前更沉幾分。

    “若想瞞住這件事不走出相府,想必是不可能了。”初月晚道,“六皇兄為人處世我不甚瞭解,但他怎能在自己母妃幽禁之時,考慮納側妃的事?若他是真心,那便是裕寧小人之心了,可若他不是,媛姐姐不過是一個枚替罪的棋子,如此不如把你所知的一切告知與我,我們還能與左相有所準備,扳回一局。”

    任媛哆嗦著,抬眼看過對自己目光如釘的家人。

    在他們眼裏,或許自己從來都不是家人。

    相府的女兒,都是聯姻的工具罷了。

    她慌忙跪著爬到初月晚的面前,拉住裙襬,微弱道:“救救我……公主殿下……救救臣女吧!”

    初月晚蹲下來,任媛不敢回頭看父母姐妹,只管拼命拉著她的手:“公主殿下……請帖是我寫的……蓋印……印是每一封請帖上都蓋的,我沒有偷母親的私印,真的沒有,我只是寫了一封請帖……”

    “果然是——”瞿氏方要開口,任光瞪著她止住。

    “媛姐姐,你接著說。”初月晚道。

    “詩會前,孝親王說要我看看是否請了八公主,若沒有請,便要給她一帖。”任媛如實道來,“他說京中貴胄都有份,獨獨不請八公主反而要被災星記恨,而請了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會來的。臣女本來不敢的,可是孝親王說此時很重要,要我為他著想,就一定要保證做事做到圓滿,臣女聽信了他的話,並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

    此時初月晚倒沒有十分意外了,她鬆開手,站起來。

    “左相大人,既然媛姐姐已經按照我的要求說出真相了。”初月晚看著左相道,“那麼便把媛姐姐交給我一段時間吧,但是交接得做乾淨一點。”

    任光微微蹙眉:“裕寧公主可想好了?”

    初月晚點頭。

    雲勤捋須無話,和任光眼神交匯,兩人心裏都有了數,於是任光叫來家僕,把任媛帶下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任媛哭喊著。

    初月晚回頭看著她:“放心,我會叫人來接你的。”

    ……

    詩會表面上依然沒什麼事,眾賓客玩鬧的熱忱估計會持續到夜裏。雲勤和初月晚趕在太陽落山前出了相府,一老一小上馬車。初月晚已經送了信給父皇,表示有外祖父陪同,會在天黑之前回到摩天塔。

    “裕寧今日尤為敏感啊。”車上,雲勤提起任媛一事。

    初月晚嘆口氣:“不瞞外祖父說,現在終於到了緊要關頭,裕寧也要小心謹慎。”

    雲勤搖頭:“倒不是說你過於緊張,而是有些關聯細節,乍看很難發現。”

    初月晚無奈笑笑,只覺得自己零七碎八的關係知道得太多了,容易串聯在一起也是自然。何況院子裡還有“高人”指點,想不注意都難。

    說來那位“高人”怎麼樣了,還在院子裡尋歡作樂?

    “媛姐姐現在是重要的證人,八皇姐回去以後,六皇兄的人應該也會報信。”初月晚道,“現在好就好在鷹王沒事,六皇兄或許還能忍著不要跳出來。不然一旦鷹王遇刺,八皇姐來府上背鍋,事成之後,六皇兄一定會下手把媛姐姐滅口的。”

    “裕寧為何想要救這個毫無關聯的人?該不會只是因為她能作證?”

    “媛姐姐罪不至死,裕寧力所能及罷了。”

    雲勤聽了她的回答笑道:“還是那個熟悉的小裕寧呀。”

    初月晚笑著倚在他手臂上。

    雲勤低頭看著她說:“前院的事情,你可知是誰告訴左相的?”

    “一定是二皇兄。”初月晚想都不用想,“明日朝堂上,六皇兄或許不提那事了,二皇兄鐵定要提的。”

    “他不會。”雲勤又是微微搖頭。

    初月晚疑惑地抬頭看他。

    “但是,”雲勤眯起眼睛,“他的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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