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抽個籤都是意外
這天回到宮中已經接近破曉,風聲在清晨漸漸地變弱。
初月晚回來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倒頭睡了,睏倦令她實在無力思考其他的事情。儘管這次倒下也有種沉入水底的感覺,但是她並沒有回到前世,而是安安穩穩一覺睡到天亮。
雲皇后回來之後去了宸極殿見皇帝,所以沒來和她一起睡,醒了以後的初月晚發現母后又出門了,不禁心裏一番空落落的感覺。
“小殿下,今日上哪兒去逛逛?”寒香今日叫她起床,給她揉捏著還很圓潤的肩膀。
“天氣真好。”初月晚望著窗外的光,“昨天風那麼大,還以為要下雨了。”
“這老天爺變臉啊,可是比待嫁的小姑娘都快。”寒香笑道。
初月晚聽出有點“指桑罵槐”,瞥向她嘟起嘴。
過會兒芙蕖也走出來,幾個宮女端了梳洗的用品跟著,寒香看到她便說:“鄧姑姑是不是又上輕鴻那邊去教人家規矩了?”
“鄧姑姑喜歡管點閒事。”芙蕖道,“讓她去操這個心罷。”
初月晚不知道她們還有這個安排,很是驚訝:“鄧姑姑要去教輕鴻什麼?”
“就是一些宮中的禮數罷了。”寒香道,“我們都是童子上來的,輕鴻以前不懂規矩,宮中深似海,可是隨隨便便能糊弄過去的?鄧姑姑教她是爲了她好。”
這個初月晚還真沒法反駁,輕鴻的基本功過不了關,雖然宮女可能私下裏只會瞧不上,看在初月晚的面子上不敢造次。可是若哪天不小心見了皇上或某位娘娘,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不對付,可能都是致命的。
“鄧姑姑性子有點急,差人看著點,小事情,兩邊都別動了氣。”初月晚忙說,“我對你們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寒香捏捏她的小肉手:“小殿下,您這手心手背,腳心腳背,前心後背,還都真是肉肉。”
初月晚“哼”聲道:“本公主宣佈,寒香香不是啦!”
“小殿下恕罪呀~”寒香往床上一倒,摟住她撓癢癢。
“哈哈哈哈不要這樣!”初月晚被她撓的受不了,連忙抱頭撅腚打滾兒,“本公主收回成命!!”
芙蕖看她們鬧著,像看門口貓兒掐架。
“寒香,別鬧了。”她看了許久纔開腔給初月晚解圍,初月晚已經笑得四仰八叉快沒氣力起床了。
寒香嘻嘻哈哈地賠禮,把初月晚抱起來。
“我們小殿下還像小時候一樣軟乎。”她說。
初月晚被她託著後腰提起,正好用一個幾乎背面對摺的姿勢證明了她所說的“軟乎”。
一番笑鬧後收拾了行頭,芙蕖再次詢問今日的安排。
初月晚之前的夢境知道了太多事情,還想著去走訪走訪,但是不知道這麼多地方從何下腳。
她索性拿出一枚銅板:“抽籤吧,正面去東宮,翻面去京城,立起來就去摩天塔。”
說完她那麼一彈,銅板飛起來,落在桌上旋轉。
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的芙蕖道:“正面,去見太子殿下。”
喜好吃喝玩樂的寒香道:“翻面!去京城!”
初月晚看銅板轉的越來越慢,怕不是真的要立住了?
就只是順口那麼一說啊!去摩天塔,師父沒出關,能問點啥?
啥……
那銅板一悠一悠地轉圈,停了下來。
真、的、立、住、了!
“小殿下總是能中那個最小可能的呢。”寒香拄著臉無可奈何,出宮喫喫喝喝的機會沒了。
“說不定冥冥中自有天意,小殿下畢竟是福星降臨。”芙蕖說道。
初月晚扶額,感覺自己的嘴應該是開過光。
“父皇恩准出宮了,那就先去太后那邊請安,再去轉轉吧……”初月晚趴在桌板上像條跳上了岸的魚在幹吧嗒嘴。
路線明確,收拾完就出發了。
第一關是去坤慈宮見太后,這天葛太后精氣神兒好了很多,人也起來在窗前坐著曬太陽。初月晚本想不要太打擾她老人家調養,可是天氣好心情好,葛太后反而願意多和她待一會兒。
於是本來只是打個招呼就走的計劃出現了變化,初月晚和連漪兩人一邊一個攙著葛太后出來在後花園散步,葛太后沐浴一身金光,整個人都有活力了起來。
就這樣留下用過了午膳,又等著太后午休睡下了,初月晚和芙蕖寒香一行三人才離開坤慈宮。
……
去摩天塔還是乘馬車,太久不來,初月晚看到別的巫祝拿著法器走來走去,自己的手就跟著癢癢。
她進塔,鬆苓接見,帶她們上樓。
“公主殿下近來可是大忙人。”鬆苓的口吻還是不客氣,即便明知道有芙蕖和寒香在此。
初月晚帶的兩個人不禁想了,巫祝就是硬氣,想說什麼說什麼,跟不講道理一樣。
那大國師跟皇上說話,都是這個路數呢。
初月晚見到鬆苓倒有些見老朋友般的欣喜,拉著她寒暄一番,順便問問清明要到了師父出關的安排如何,是不是要提前開始演練儀式。
“公主殿下若能直接上陣自然是最好的。”鬆苓暗示她現在已經開始排練祭祖典禮了。
“我還都記得舞步。”初月晚道,“這些日在宮中也有練,鬆苓要不要瞧瞧?”
鬆苓興趣缺缺,但還是點頭同意。
她知道是皇上給初月晚扣下了,自己沒資格過問或者作出評價,但多少有點不爽。這兩日去閉關處對大國師交待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大國師在那個石頭洞裡面能夠聽見多少。
據說從前大國師閉關也是如此,但是鬆苓年紀輕,並沒有見過幾次大國師的閉關,這還是她親身作為傳訊人的頭一遭,生怕出什麼差池。
她想著很多事情,默默看完了初月晚沒有伴奏的一套儺舞動作。那些曲譜早就刻在她們心裏,即便是沒有奏樂,熟練的巫祝也能馬上領會。
初月晚的動作行雲流水,飄逸動人,每一步都踩拍猜得精準,彷彿真有人在她耳畔演奏一般。
鬆苓從了無興味看到心中鼓舞,表情仍是沒有什麼波瀾,心裏滿意得快要樂開花了。
怎麼回事,怎麼有種自家娃出息了的感覺。
不對不對,這是公主啊,怎麼會是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