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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關將軍朝堂鬧事

    大皋不是打不過,更不是嚇不住,只是此時此刻,恐怕南海再打上一仗,國內的百姓就要受苦了。此時正是寒冬,大皋內部也需要更多糧草物資,若是調集以充軍餉,想必地方的民生便要受到影響。

    但若是豁出去了,一鼓作氣出兵擊退南海的馬耒人,那麼他們便會相信大皋並沒有因真頌國戰事出現捉襟見肘的情況,最好的結果,就是不敢再來騷擾。

    初永望這次再望向老皇帝,卻未能得到他的回顧。

    難道父皇真的想妥協?

    也說不準,他年紀大了,處事越發保守,怕是不願在自己的晚年再去冒那麼大的險。

    初永望也緊張起來。

    “他們只要這些條件,便可以順服?”老皇帝問那個官員。

    “是。”那名官員叩首,“他們的使者許諾,若是大皋滿足這個條件,他們不但可以不再犯邊,還會與大皋繼續維持友好和睦,定期拜謁朝貢,這是其邦作為屬國的義務所在。”

    老皇帝的動搖已然寫在了眼睛裏。

    雲錦書默默地望向關憲。

    “陛下!”關憲不肯接受這個結果,“蕞爾小國竟敢向我天朝提出如此無禮要求,為何陛下不但不出兵震懾反而退讓?!豈不是令我國威蒙羞?彼蠻夷之邦貪得無厭,今時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他們只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朝討要,屆時即便出兵,百姓也會失去對朝廷的信任,此事百害而無一利!”

    “關將軍,你的擔憂朕可以理解,可是當前北境事態複雜,若是兩線作戰,定會讓大皋自己承擔過於沉重的負荷,制裁馬耒自然要做,但最重要的是時機。”老皇帝並不爭吵,試圖安撫他。

    “可是……”關憲依然試圖辯駁。

    老皇帝擺擺手,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看父皇已經把話說得如此委婉,關憲也沒有要繼續爭辯的意思,初月晚鬆了口氣,雖說不知為何情況在沒有干預的時候就穩住了,但只要夢裏的事情沒有發生就好。

    關憲隱忍怒氣,低頭準備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那個上奏的官員瞥見他一副頹勢,道:“關小將軍爲了那樣一個戴罪小輩大動肝火實在不該,就算馬耒國因當年之事懷恨在心,拿此人洩洩憤便罷了,至於數年之後,那南海穩定民生安泰,百姓自然會對朝廷感恩戴德,誰還會記得這個人呢?”

    他這一番話登時點炸了關憲的火藥桶。

    “我*你**的!”關憲一個箭步揪起他的領子招臉就打,在座群臣急忙都站了起來。幾名殿上侍衛衝上去拉架,也叫關憲兩拳打得滾出來,這下試圖拉架的大臣都不好動手了。

    初月晚急忙跑下來,雲錦書見她一動才起身前去,撥開眾人將關憲拽起,先前那個倒黴的官員已經捱了不知道幾招呼,腦袋都腫成了豬頭。

    “放開我!你打你真頌的仗,管我南海什麼干係?!都是你留下真頌那個爛攤子!才叫我們南海遭此侮辱!”關憲還在掙扎,他力大無窮,雲錦書如今的功力按荊叱只消一隻手,按他卻需要兩隻手才按得住,索性借力打力將他雙臂一扭,照膝一腳把他踢倒。

    “聖駕當前發什麼瘋?”雲錦書冷冷呵斥,“你這樣胡鬧無濟於事。”

    “我不管!陛下!請讓臣帶兵,無需多少人馬,只兩艘艦八百人,拿下他狗國都城來!殺了賊幫首領,看他還敢不敢造次!”關憲仰頭瞪著老皇帝怒吼。

    “放肆!”老皇帝喝止他,“大鬧朝堂毆打命官,成何體統!竟還大言不慚令朕給你兵馬,只怕你不是爲了大皋百姓,而是爲了你的什麼英雄!朕在你眼前,大皋的威嚴便是朕,百姓擁戴的,就只有朕和朕的朝廷!”

    當朝所有人都深覺不妙,唯有關憲已經罵紅眼了,還不服氣:“陛下若容不下百姓心裏有一個為他們好的人,那麼陛下的心思未免也太狹隘了!”

    老皇帝氣得鬍子發抖,初月晚看他被按住了還在吵,趕忙來他面前叮囑:“關將軍!請你謹言慎行!”

    “公主殿下、臣明明都告訴過你,南海的百姓與賊寇不共戴天之仇,如今竟要為一個海盜頭子翻案,反倒將替他們浴血奮戰的人掘墳鞭屍!”關憲眼裏含淚,“公主殿下!連你也這麼殘忍嗎?”

    初月晚搖頭:“關將軍太過激動於此事妥善解決無益,你先冷靜下來,還可以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關憲看著她的眼神極其失望,“南海為什麼賊寇橫行那麼多年,還不是官府畏懼作戰一拖再拖拖出來的!你們高高在上的達官顯貴永遠不急!我以為公主殿下和他們不一樣!可你也是偽君子!!”

    “關將軍罵我就罵吧!”初月晚瞪他,“你現在這一出演給誰看?在朝堂上逞威風,打人洩憤,南海就能平定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替你說話,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父皇,令旁人如何為你開脫?你的師父不會為此稱讚你的勇武,他只會覺得你是一個惱羞成怒的傻瓜!”

    關憲啞口無言,黝黑的臉上滿是的委屈。

    柳宓搖搖頭走出來:“陛下,關將軍只是一時護國心切,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那方看戲良久的雲勤也站出來:“陛下,關將軍年輕氣盛,有時候未免操之過急,不如罰他冷靜冷靜,他自然會想開的。”

    “臣附議。”雲錦書道。

    “臣附議。”其他大臣一一起身勸解。

    那捱了打的官員被太醫和一行侍衛擡出去了,老皇帝又氣又無奈:“關將軍實在不識好歹,朕幾次三番安撫,還敢對朕暴跳如雷,朝堂上幾乎把人打死!絕不可以輕饒!開了這個先例,豈不是你們人人都可以打架鬥毆而不受責罰?”

    “父皇,畢竟關將軍一腔熱血,又是猛將,下手重了點,怕也不是他控制得住的。”初永望道,“兒臣以為,先將關將軍依律收押至刑部大牢,之後再依事態發展定罪論處。”

    老皇帝剛要點頭,初月晚急忙道:“不可!”

    她跪在老皇帝面前:“父皇,既然對關將軍的處置還需再審,不如就關在大理寺更合適。”

    初永望和老皇帝都十分疑惑。

    這關在哪裏,說是沒什麼大區別,可還是有區別。大理寺的人是還在審的,刑部的是已經審完了的,倒也沒錯。可是關憲這個事,大概不需要審關憲,而是要看看那個南海的官結果是死是活了。

    若是真的不巧打死了,那麼關憲殺人償命也是理所應當,可能到時候勸一勸,把功勳講一講,還可以革職而免死。

    這樣明白的結果,何必還麻煩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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