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算是明白了，是因為另外一個非常高明的劍客進入我的發功範圍。他身上的劍氣激起了我的劍意抵抗，所以就產生了剛纔的事情。”

    衣輕裘喃喃說著，狄仁傑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衣輕裘的發功範圍非常廣泛，神劍無量一出，方圓一丈盡是死敵，百步之外尚可殺敵。狄仁傑都是看到過的。

    他剛纔一招出去可以說是全力以赴，直接打到了數裡之外。

    從點來推算，人就應該在數裡之外，對方卻可以強勢回招！

    沒錯，剛剛撲面而來的劍氣。

    對方不一個用劍的高手還是一個功力非常深厚的人物。

    衣輕裘現在的功力已經是天下難找了，人竟然跟他旗鼓相當一來一回。

    能不讓？狄仁傑驚訝嗎。

    更何況……人還吃了狄仁傑倉促之下的一掌。他竟然沒有被轟殺，反而還有還手的餘地。

    事兒能不讓人驚歎？

    “看來應該是一個不得了的人來到裡了。”

    “也許吧……”衣輕裘來到視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打算喝下去。他一杯水沒喝完招呼狄仁傑了：“你過來看看，不得了的人好像還不止一個應該說是一大堆不得了的人來裡了。”

    “誰啊？”

    狄仁傑走到窗邊，看著地下的客棧。

    才發現原來客棧好像真有些怪異了。

    客棧一共是十張桌子，其中五張桌子坐著五個人，五個人面前擺著五桌菜。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桌一席。

    就說明他們的身份。

    都不算問題，問題是五個人在景苑跟他們動手的五個人。

    一直沒有出手的老人，還有用大神龍手的雲騰龍，還有手持玉簫的浪滔天。

    第五卓獨子一席的人是常常愛笑的姑娘！

    她！

    她在幫人當中顯得格格不入，好像她自己卻沒有感覺。本來嘛，她還在笑，好像還在回憶剛剛的頓飯。

    她面前擺著的糕點和水果是吃完飯就擺上來的，衣輕裘和狄仁傑休息之前就上來的。

    現在東西也沒怎麼動過，看起來她好像是回憶多於吃喝。

    也正是因為東西，讓她和人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剩下的人更加危險，剩下的則是三個一群，五個一桌，而且都是熟人。

    最熟的上官景元，剩下的人都是臉熟卻叫不出名來，應該是北鏢局的鏢師們。

    粗粗一看，底下就有二三十人而且個個武功不差。

    姑娘，儼然萬里叢中一點紅進入了狼群中的綿羊。

    “她怎麼還沒回去呢！”衣輕裘說著轉身下去了。

    現在無知的姑娘在一群餓狼之中。

    狄仁傑沒有攔著他，是因為姑娘的確很危險。他也沒有下去，因為他看到另外一個人走進裡。

    人上了年紀，鬚髮皆白。他沒有種趕路者風塵僕僕的樣子，正好相反的是他看上去神清氣爽，也不像是年齡會有的神采。

    威風凜凜，卻內斂神魂，是狄仁傑對老人的看法。

    他一走進來似乎僅僅憑藉着眼神就能鎮壓全場。

    他進來正好碰上衣輕裘下去。他們兩個人眼神一碰，可知道對方深淺。

    衣輕裘慢慢走到少女桌子旁邊，老人先是一個錯愕，才慢慢走到桌子旁。

    他們兩個人中間就隔著一個桌子，四目而望，一起坐下。

    “你怎麼又下來了？”少女驚訝。她並沒有去問老人是誰，似乎認識。

    “我下來看看你。”衣輕裘嘴上是在對少女說話，眼神卻是看著老人。

    “剛纔一下你吧，連個招呼都不打。”

    老人莫名其妙的來一句，冷笑一聲。

    衣輕裘點點頭。

    “剛纔一下應該我，不打招呼的卻是你。你怎麼隨隨走進別人範圍？”

    “我怎麼會知道世界上還有你的混賬？”老人冷笑說道。

    混賬！

    衣輕裘還真沒想到，老頭一上來竟然橫！

    不過，他更沒想到的是，在說完句話老頭兒竟然站起身來直接走到了上官景元的面前。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驚起起浪。

    “你是上官景元？”老人面色一沉，殺氣滿臉。

    “正是……上官景元茫然站起身來，彷彿要拱手行禮。

    他都沒想到的是，只說出來兩個字被老人伸手一指點在喉間。根手指往旁邊一滑，竟然是劍光一閃。

    衣輕裘眼睜睜的看著上官景元的首級飛起，卻被老人一按頭頂又給摁回到脖子上了。

    上官景元瞪圓眼睛，張著大嘴，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老人的一劃一按也是飛快，彷彿只是一瞬間，他來到了上官景元的身後。他身邊的人沒有反應過來！

    “好快的劍！”狄仁傑驚訝。

    他不是沒見過快的人，自從十六歲行走江湖以來卻也只看到一個人有如此身手——衣輕裘。

    毀筋斷脈不留痕，出劍於意料之外，收劍於流血之前。傷口細小，抽劍傷口痊癒。

    至今為止，狄仁傑只在衣輕裘的魔劍無相之中見過種修為。就算是衣輕裘也只能將心境收攏，達到物我兩忘，纔能有如此境界。

    眼前的老人，卻抬手是一劍。且不說，他的劍氣是透過劍指發出來的。

    就算是手持利刃，有如此修為者，在天下間也寥寥無幾。

    衣輕裘驚訝的站起身來。

    他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劍氣會被激發起來。因為眼前的人完全超凡入聖的修為，不是常人能夠揣測的。

    僅僅一下能快出來，他自己之前所遇到人不同。

    上官景元向後一躺，頭竟然沒有掉下來！只是脖子上有一層淺淺的痕跡，不過現在人們還看不到道痕跡。

    人們只是感覺老人瞬間一動上官景元倒在地上了。

    在場的人也不都是瞎子，畢竟還有另外四個人呢。

    老人殺了上官景元，轉過身來冷眼看了一圈客棧中的人。

    沒有一個人不是如臨大敵。

    浪滔天本來再給自己倒酒，手也變得不穩當了，只好將酒杯放下。雲騰龍本來正在加菜，加到的菜竟然從筷子裡面跳了出去，放不到嘴裏。

    至於，剩下的兩個人一個面無表情，另一個則是面如土色。

    有的一個人在客棧當中，人們不可能不動容。

    至於剛剛還在喝酒划拳的鏢師，全都愣住了。他們好像還在等著上官景元起來，和老人理論。

    “你怎麼說？”老人看向衣輕裘。

    衣輕裘是人當中表情最為淡定的一個，也是最為瀟灑的一個。

    看到老人的劍法，他反而樂了，一手酒壺一手酒杯自斟自飲。

    “前輩在說我？我沒怎麼說，只是浮一大白而已。如果硬要我說什麼，我就得考慮考慮了，是要說死有餘辜還是死不足惜呢？”

    衣輕裘冷笑。

    “哦，你說法倒是很新穎。你們呢？又怎麼說？”

    老人伸出手指指了指周圍的人。

    他首先看的面無表情，在景苑負責鎮場而沒有收手的老人。

    他們兩個人要說不認識也不可能，要說兩個人相互見過，好像也不像。畢竟的兩個人見面，肯定會有一個傳說留在世上。

    衆所周知，傳說當中至少會死去一個人。

    “老人，會是誰呢？”狄仁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自己闖蕩江湖有一段時間了，也沒有見過老人。如果說，恐怕只有一個解釋才能解釋得通。

    老人的退隱實際上是在自己闖蕩江湖之前。

    狄仁傑突然間想起一個人來。

    他的出現似乎是合情合理。

    “你老頭兒最好別囂張。若是你知道我是誰，收斂一下你自己。免得老臉沒處放。”

    一直沒有出手的老人氣勢到倒是也不比老人弱。

    他沒想到的是用劍老人卻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老鬼，你還是個老不休。明明可以在家裏麵歇著卻出來為某個混蛋撐腰？”

    不知道為什麼，衣輕裘總感覺老人說起混蛋兩個字的時候，總是往自己望。

    他倒是個混蛋，只不過他混蛋可用不著什麼來撐腰。

    “我可用不著他撐腰。”衣輕裘冷笑，仰起頭喝下一杯酒。“我自己的腰桿子足夠硬了。”

    “你聽到了吧，人家的腰桿子足夠硬的，哪裏用得著我給撐腰？”道。

    “哦，既然如此，小孩兒，你怎麼說？”

    用劍老人轉頭看向衣輕裘。

    衣輕裘呵呵一笑，輕輕推了推旁邊的少女。

    “你，先回自己的屋子去。接下來地方可能會很吵鬧。”

    “哦！”少女慌忙站起來打算離開。

    她卻被用劍老人叫住了：“今天走的誰也不能走了她。我來裡主要找她的！”

    用劍老人說著朝著少女過來。

    衣輕裘一驚慌忙劍指出手，而四個老人也在背後撲了上來。

    狄仁傑正在詫異之間卻發現眼前一黑。小客棧的燈火竟然在最關鍵的一剎全都滅了！

    黑暗中，幾大高手還有鏢師們全都亂成一團。

    幾個高手最有高手的動態，而武功尋常的鏢師也有尋常人的慌亂。

    衣輕裘在登記之前眼看著用劍老人劍指過來。他自己也是劍指頂上，雖然兩個人在黑暗當中都看不清對方，他們兩個人也不是憑藉眼睛去看。

    他們憑的是自己的感覺，憑藉的是劍客和劍客之間的默契。

    兩指一頂，竟然爆出了一片金石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