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明書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一張狼狽小臉倏然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她顫顫接著道：“噹噹時，李嬤嬤跟奴婢感慨了一句，說奴婢這般手腳勤快，若是她能一直當掌事嬤嬤，定要提奴婢做一等侍女。”

    明書一邊說著，身子卻顫抖得更厲害了。

    “奴婢離開之後，腦子裏總想著李嬤嬤說的話，覺得若是秦嬤嬤當掌事嬤嬤，奴婢定然沒有出頭之日，所以這才一時糊塗，做出了要毒啞秦嬤嬤的事情來！”

    說完，明書猛地看向竺如煙，顫抖著咬牙道：“是李嬤嬤！是李嬤嬤誘導了奴婢！奴婢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毒啞秦嬤嬤！是聽了李嬤嬤的話才……是李嬤嬤！”

    越說，她越激動起來，“秦嬤嬤感染了天花，若是救治不了，那這掌事嬤嬤，就是李嬤嬤了！所以李嬤嬤在聽到奴婢說，秦嬤嬤能救的時候，纔會誘導奴婢去害秦嬤嬤！”

    “是李嬤嬤！王妃！害秦嬤嬤的人是李嬤嬤！最不希望秦嬤嬤好起來的，就是臨時掌事的李嬤嬤！不是奴婢！奴婢都是被哄騙的！”

    竺如煙看著明書有些瘋狂的模樣，皺了皺眉，淡漠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沒有證據，並不能證明害秦嬤嬤的人，是李嬤嬤！也不能證明，你是無辜的。”

    聽到這話，明書的動作一僵，蒼白的小臉近乎透明，她一下子又癱坐在了地上。

    是啊，她沒有證據證明李嬤嬤害人，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無罪，反而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要毒啞秦嬤嬤！

    “王妃，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應受奸人的挑唆，對秦嬤嬤做出這等事情……求王妃饒了奴婢一回……”明書絕望地哭道。

    竺如煙若有所思地看著，哭的一塌糊塗的明書，突然出聲道：“本王妃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不過……”

    明書渾身一震，全然忘了身後還個霍七，朝著竺如煙就爬過去，“王妃！只要您能饒了奴婢一命，您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這般……”

    ……

    “李嬤嬤，你的晚膳我給你送來了。”

    一道喊聲響起，片刻後，屋門開啟，李嬤嬤走了出來。

    她朝來人看了一眼，微笑著說道，“白天怎麼沒看到你？”

    “我白天有事，就沒過來。”

    明書應了一聲，將手裏的食盒放在兩人中間，就往後退開，“今天廚房燒魚，我給你挑了一塊兒最肥的。”

    “有心了。”李嬤嬤笑了一下，走過來拿食盒，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問道：“秦嬤嬤怎麼樣了？聽說今天已經開始喝新藥了。”

    “已經喝了三副了，聽說氣色好了許多，應該用不了多少天，就能痊癒了。”明書應聲道。

    李嬤嬤拿食盒的動作微微一僵，扯著笑淡淡道：“那挺好的——哎？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呀？”

    她目光在看到明書紅腫的眼睛時，驚訝道了一聲。

    明書遮掩地擋了擋臉，自嘲了一聲，“沒什麼，打掃的時候，不小心將藥房的藥給碰掉了，被藥房嬤嬤給訓了，沒忍住……”

    李嬤嬤抓著食盒的手緊了緊，勸說道：“一點小事，以後你注意些就是了。”

    明書眼眶紅了紅，突然就坐到了地上，抱著膝蓋就哭了起來。

    愣是給李嬤嬤嚇了一大跳，她本想上前安慰的，可又想到現在兩人不能離得太近，只能尷尬說道，“你沒事吧？那點事情，沒必要放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