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抽搐著嘴角，把脫下來的校服外套，放在鼻尖下嗅聞，“都是煙味兒。”

    “忍忍吧，等明早回了學校，先去澡堂洗個澡了，再去上課。”江辭水把外套隨意地扔在了牀頭櫃上，這個屋子裏的牀頭櫃，是衣櫃也是餐桌。

    江漁抿了抿唇，隨手那麼一扔，把自己的衣服扔到了江辭水的衣服上。

    “嘿，你這是想壓我一頭的意思了？”江辭水抱著手臂，語氣危險。

    “你想多了，我不想壓你，不過你倒是可以壓我的，我不會反抗，也不會說你的不是。”江漁衝着男生笑，笑裡藏著一絲絲道不清說不明白的情愫。

    江辭水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沒看懂，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只穿著個黑色的短袖，就爬上了床，“滾一邊兒去，我要睡覺了。”

    “可是打地鋪沒有多餘的被子，地下室很潮溼的，我不能睡地上。”江漁企圖和男生商量，他死皮賴臉地躺在床上就是不肯下去。

    “老子說了一定讓你睡地上嗎？我先把話說在前頭，你要想跟我睡，就不能打鼾，不能磨牙，不能說夢話，更不能夢遊！”江辭水背對著少年，一條一條的數著。

    江漁很慶幸，江辭水說的那些壞毛病，原主一個都沒有。

    鬧著鬧著，就凌晨三點了，再不睡覺明天早上肯定是起不來的。

    江辭水踢踏著拖鞋，把燈給關了，屋子裏瞬間便陷入了黑暗。

    “江辭水，你一個人住的時候怕嗎？地下室應該有很多蟲子老鼠的。”江漁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些安撫，和一些溫柔。

    江辭水生氣道，“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到底還睡不睡覺了？”

    過了好半天，江漁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江辭水開口了，“怕有什麼用？我孤家寡人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江漁心疼得不得了，心臟那塊肉一抽一縮的疼。

    江辭水的後背，貼上了一句軟熱的身體，他渾身一僵，不可思議地轉過了頭。

    然而在黑暗下，他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江漁是故意的，還是睡著之後無意做出來的舉動。

    江辭水繃著身體，隨時都有變成石頭的風險，可被江漁抱著腰貼在一起的感覺過於溫暖，他有些舍不下推開他了。

    就這麼睡吧，等江漁下一次調換睡姿，他也就被放開了，江辭水這樣安慰著自己，漸漸地放鬆下來僵直的身體。

    鼾聲震天響，就跟暴風雨前的雷聲一樣，江漁幽幽地睜開眼睛。

    方纔那個和他約法好幾章的江辭水，怕是個假人吧。

    江辭水定出來的規矩，他自己倒是先犯了。

    “宿主你還不睡覺嗎？”小愛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

    儘管它已經很小聲了，但江漁還是被嚇了一跳，“小愛？你不是刷論壇去了嗎？”

    按照慣例，小愛會一直刷到第二天白天的。

    “論壇不好玩兒。”小愛委屈道，覺得還是狗糧好吃的它，一定是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