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喜出望外，立馬回過頭來，眼睛都像在往外放電一樣。他退後一步捱到杜珏身旁，喜滋滋地壓低聲音道：“這樣真的可以嗎？我不能隨便出宮的，而且，皇子不能逛青樓的吧？”

    “誰說不能逛的？律法有規定嗎？”杜珏問道。

    “倒也沒有啊……”沈言被說服了，臉上盪漾著笑意。

    長安街，平康坊。

    日落天黑，華燈初上。

    坊裡青樓鱗次櫛比，隨處可見娘子們在樓裡歡聲歌舞。

    “哇……”沈言錯愕地笑道，“長安城不是有宵禁嘛，夜裏竟然還有這麼熱鬧的地方。”

    “平康坊裡面是沒有宵禁的。”杜珏牽著沈言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

    兩人正是少年時，恰似蒹葭倚玉樹，周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倆幾眼。

    “我們現在是去哪兒啊？”沈言問道。

    “紅波樓。”杜珏道，“長安第一青樓。”

    沈言臉上盪漾開大大的笑容，兩邊嘴角向上勾起，就像是初一最彎的月牙。

    杜珏乜了他一眼，道：“就逛個青樓能高興成這樣，沒出息。”

    沈言轉過身，正對著杜珏倒退著走路，揶揄道：“看你這麼淡定，一看就是青樓常客，我這種新手當然比不得你有出息啦。”

    “不是。”杜珏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道，“我不愛逛青樓。”

    沈言敏銳地抓住了話裡的含糊之處，他用手指戳了戳杜珏的胸膛，嬉笑道：“只是‘不愛逛’，不是‘不逛’嘛。”

    他眨了下眼睛，八卦地笑道：“快說說，你喜歡哪樣的娘子？平時常去哪家啊？”

    燈籠在風中搖曳，沈言眼眸中映著燈光點點，好似夜空閃爍著星光點點。

    杜珏注視著沈言的眼睛，一顆心好像都要被那雙眼睛吸進去一樣，他輕笑道：“我常去紅波樓，只看花魁娘子。”

    “哇，會享受啊！”沈言可沒忘記杜珏說紅波樓是長安第一青樓，第一青樓裡的花魁娘子那絕對是世間尤物啊。

    “不是去享受的。”杜珏道。

    “那幹嘛？去這種地方難道還能受苦？”沈言轉到了杜珏身旁，兩人身高差不多，他貼近杜珏臉龐，八卦兮兮地小聲問道，“你有什麼秘籍嗎？”

    氣息噴灑在耳側，癢癢的。

    杜珏已經沒有小時候那般容易臉紅了，但耳尖還是染上了粉色。他微微垂首，輕笑道：“有啊，你要領教嗎？”

    沈言目光熠熠，笑道：“你當然要教我幾招啊，不然待會兒被娘子笑話怎麼辦？”

    “不會。”杜珏篤定地道。

    “你說不會就不會了？”沈言哂笑道。

    杜珏低聲道：“紅波樓的大老闆是我，誰敢笑你？”

    沈言瞠目結舌，“真的假的？”

    杜珏點頭，在唇前比起根手指，輕笑道：“這是我倆的秘密，你可不能拿出去說。”

    “哦！放心，放心！！”沈言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心想堂堂一個世家子竟然開青樓，確實說出去請掉身價的，必須守好秘密。

    不過……

    “誒，你為什麼要開青樓啊？”沈言很小聲地問道。那模樣就跟做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