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鏡心生煩悶，不耐煩地道：“性格溫柔萬一是作假的呢？多的是那種表面溫柔，內裡狠辣的女人。像越小姐這種風評極好的人，越有可能是心機深沉之人。老三心思很單純，根本就對付不了這種女人。再說了，老三性格就夠軟了，再娶一個這種特別溫柔的還得了？”

    容貴妃收了畫冊，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家崽子，道：“我統共就替老三看上了三位娘子，你全都否決了。這不好，那不好——人家豪爽的，你說那是男人婆、母老虎；人家溫柔的，你說那是心機深沉，脾氣軟；你這也太挑剔了吧？照你這麼去選，老三甭想成親了，你把自己嫁給他得了！”

    楚明鏡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從未往那方面想過，可母妃一句無心之言，卻莫名讓他心動。

    如果……

    如果他真的能和老三喜結連理，廝守終身的話，那一定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這一瞬，楚明鏡甚至想到了以後兩人相處的種種細節。

    老三懶，老三不喜歡幹事情，這些統統都不成問題。自己遲早都是要當皇帝的人，偌大的後宮由著老三去造作，他養得起。

    學堂。

    鐘聲響起後，一天課程結束。

    “殿下，聽說最近你在選妃，有什麼中意的人選嗎？”杜珏問道。

    沈言擺擺手，無奈搖頭道：“哎，都別提了。我壓根兒就不想成親，父皇和容貴妃卻天天給我送家人子圖冊。”

    說到這兒，他又是重重一嘆，湊到杜珏耳邊很小聲地道：“我其實一份都沒看過。”

    杜珏心裏自是高興，面上卻不表現出來，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什麼不看呢？”

    沈言雙手護著後腦勺，優哉遊哉地往外走，笑嘆道：“我這人好吃懶做，只想遊山玩水，走遍這萬里山河，就不要去禍害人家好娘子了。你想想，就憑我這不安分的性子，娘子娶回家，難道一天天讓人家獨守空房嗎？又或者，讓她陪著我四處遊歷？這也太奔波了。而且，娘子歷來都不宜拋頭露面，我要是真這麼做，多對不住人家娘子啊。”

    （宋之前，古人稱女子為“娘子”，稱男子為“相公”，這兩個詞並不是夫妻特指稱謂）

    杜珏面色微沉，沉聲道：“也即是說，你不是不喜歡娘子，只是怕拖累人家？”

    沈言迎著夕陽拉伸了一下雙臂，慵懶地道：“像我這種人啊，就不適合成親。”

    “那適合什麼？嫖·娼嗎？”杜珏冷不丁道。

    沈言差點噴了，無奈地笑道：“你胡扯什麼呀？”

    杜珏審慎地看著他，低聲道：“你遊手好閒，又不想對人家娘子做出承諾，遊蕩青樓是最好的選擇了。”

    沈言摳了摳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神往地道：“嘿嘿，說起來，我還沒去過青樓呢。”

    杜珏臉色陰沉了下去，跟在沈言身後走出一段路，突然道：“殿下，左右明天也沒課，不如我倆現在就去青樓逛逛吧？”

    這語氣太平常，說得好像去逛菜市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