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殿。

    “三郎，你的策論呢？”皇帝臉色不太好。

    楚明鏡偷偷瞄了眼沈言，替他捏了把冷汗。

    沈言卻是無所畏懼，嬉皮笑臉地道：“父皇，兒臣沒寫。”

    皇帝臉色瞬間黑了，道：“半個月前，朕就通知你們要各交一篇策論，這麼長的時間都還不夠你一篇文章嗎？”

    沈言覥著臉道：“父皇，豈止是半個月，你就算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憑我的本事也寫不出來一篇策論啊。”

    皇帝被他這般沒臉沒皮給弄得哭笑不得，用手指著他揶揄道：“你就是太懶了！”

    沈言不以為恥，還嘿嘿直笑。

    楚明鏡眉頭蹙起，始料未及。他以為父皇會生氣，甚至會懲罰老三的，可沒想到老三隨便插科打諢一下，父皇竟然就這麼放過老三了。

    心中疑惑太重，事後楚明鏡詢問了皇帝的心腹高公公。

    高公公笑眯眯地道：“三皇子是個通透的人，他越是隨心所欲，越是懶惰遊玩，就越是不會有人把他視為威脅，也就越是沒有大臣會站他的隊。陛下喜歡的就是三皇子這股懶勁兒，今天他不寫策論，反而讓陛下更歡喜呢。”

    楚明鏡豁然開朗，他想起小時候老三安慰他，字字句句總是能說到他心上——這人似乎一直比誰都看得通透。

    依照大楚規矩，皇子年滿十五就要挑選妻妾了。

    容貴妃緊鑼密鼓地張羅著，在給自家五崽相看的時候，也不忘替三皇子相看，那份盡心盡力，簡直把老三當做了自己親生仔一樣。

    楚明鏡臉色微變，他母妃當年很討厭老三的，處處把老三視為他的強勁威脅。可後來，老三撒嬌賣萌一把好手，把母妃哄得心花怒放；老三又在學堂各種起飛狗跳不好好學習，反而讓母妃放下了芥蒂。

    歸根結底，是因為老三不上進，老三足夠懶，足夠貪圖享樂，所以不對任何皇子構成威脅。可老三又很聰明地贏得了聖寵，所以老三在宮中左右逢源，不論哪個妃嬪都喜歡他，都想巴結他。

    “五郎，你看這位高小姐怎麼樣？”容貴妃笑道，“汝陽侯家的嫡小姐，聽說生得貌美，性格也好，我看配三郎很不錯。”

    楚明鏡心頭莫名煩躁，蹙眉道：“我看未必，連畫像都不敢呈上來，誰知道貌美這句話是不是摻了假啊？！”

    容貴妃覺得有理，又那一副冊子給他道：“那你看看這個，陳國公家的嫡次小姐，模樣俊俏，英姿颯爽。這個可是有畫像的，真的好看。”

    楚明鏡心頭更煩了，道：“畫像又當不了真，誰知道是不是買通了畫師？你看那上面寫的，這陳二娘子喜歡騎馬打獵，哪個正常娘子會喜歡這種男人才喜歡的活動？說不準是個母老虎、男人婆呢，這娶回家不是受罪嗎？”

    容貴妃又換了個冊子，道：“這個準沒錯，我覺得這個是最配三郎的了——越國侯家的嫡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溫柔似水，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