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少年的身影在梅林後消失，未央的眼淚才緩緩涌了出來。

    燕歸的腳步聲在涼亭外響起，她慌忙擦乾淚水，鎮定一下情緒。轉身淺淺笑開：“小叔叔，我們回去好不好，我想喝張記的牛肉湯了。”

    面前的少女，明顯是哭著，對著他卻強顏歡笑。燕歸不動聲色地瞟了少女的面容一眼，手掌緊握隨即又鬆開，來牽她的手：“好啊，一碗能吃完嗎？”

    當然不能，張記的羊肉湯是滿滿一大碗，未央即使再努力，也只能吃小半碗。最後，還是燕歸端了去，幫她吃完的。

    ......

    入夜，空谷早早用湯婆子給未央暖好了羅衾。

    未央接連翻了好幾個身，窗外的雪色透過紗幔映照出一片微白。白雪涼月，格外逼眼，照的她睡不著。

    小叔叔送她回來就出去了，晚上也沒回來陪她吃飯。

    他是不是生氣了？

    一定是旭兒說他老，他生氣了。別看他站在亭外，其實她們說什麼，他肯定聽得一清二楚。書上說學武的都是千里眼順風耳。

    又翻了一個身，好像聽見院中有腳步踩在白雪上的聲音。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手揪著被角掀起一邊，悄悄起身。沒有點燈，看不清楚鞋在哪裏，只能光著腳一路小跑出去。

    屋裏鋪著彩色的地毯，一點都不涼。未央跪在外屋的太師椅上，從視窗往外看。窗紙糊得太厚實了，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就是一片朦朦朧朧的白。

    未央學著書中說的樣子，伸出小舌輕舔，想把窗紙舔出一個洞出來。

    正舔的起勁，門被無聲地推開，屋外的雪光和月色盡數擁了進來。她的小舌還舔在窗紙上，循聲望去，燕歸錯愕地立在當場，定定地看著她。

    呀，被抓住了。

    未央急忙跳下太師椅，赤果著玉足就往床上跑。身姿曼妙，羅裙翻飛。

    裏間的光線一直比外間暗，未央剛跑到一半就被燕歸從後面一把抱住。任由她雙足亂踢，從腋下一把舉起，提著她放到床上。一鬆手，未央的雙腿忽地一軟，跌坐在羅衾上。她仰頭看向燕歸，撅起小嘴，彷彿在無聲地抱怨。

    燕歸蹲下身，雙腿盤坐在地毯上，伸手捉住她的雙足：“怎麼不穿鞋？”燕歸的手溫暖而有力，握著她冰冷的小腳，讓她生出一絲不捨，捨不得離開這溫暖的所在。

    如果是白日或者是燈光之下，也許未央還能看見燕歸的耳朵染上了可疑的紅色，他想這樣做，想了很久。

    小腳還沒有他手掌大，握在手中珠潤玉滑，她輕輕一動，就像撓在他的心上。

    癢，癢得讓他忍不住想去一根一根親吻她的小腳趾。

    半起身，拖過羅衾蓋在她身上。只留下一張粉白的小臉放在外面，錦被烏髮，襯得她膚白如雪，紅唇動人。

    食指摩挲，他將指腹輕置於她嬌豔欲滴的紅唇之上，止住了她要說話的意圖。

    “乖，睡覺。”

    未央乖乖地閉上眼，全然忘記了，這隻手剛剛摸過她的腳。

    夜漸深，未央很快沉沉睡去，燕歸坐在床榻邊良久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