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未央才沉沉睡去。

    燕歸摟著未央靜靜躺了一會，才起身披衣起床。

    吩咐李嬤嬤在屋裏候著，空谷幽蘭到底是小丫頭，他怕未央醒了，她們伺候不好她。又轉去了廚房吩咐孫嬤嬤給夫人熬好湯藥。

    孫嬤嬤聽著燕歸的吩咐略微驚訝地抬起頭來，想說什麼，被燕歸眼神一撇，忙把話嚥了回去，低聲回了個“是。”

    燕歸心裏記掛著未央，又細細叮囑了孫嬤嬤幾句，才轉身離開。他今日還要去巡城，燕家軍在城外駐紮的大營還要去巡視，一刻耽擱不得。

    未央醒來，已經過了正午。

    她窩在床榻上，只覺的渾身被碾壓般得疼痛，雙腿動也不敢動，又酸又沉，疼得發緊。

    燕歸早已經不再身邊，屋外的雨早已經停了，未央輕聲喊了聲：“李嬤嬤。”

    她是知道李嬤嬤必定是候在外面的。

    房門被輕輕推來，李嬤嬤笑盈盈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空谷，空谷的手中捧著未央要換洗的衣物。

    未央目光躲了躲，臉色是無奈的羞惱。

    起身的時候，只覺得腦子一空一陣眩暈。

    “夫人。”空谷眼疾手快地扶著她的胳膊纔沒有摔倒下去。

    未央緩了緩，覺得整個人好了很多才在空谷的攙扶下進了淨房梳洗。

    孫嬤嬤的湯藥早早熬好，燉在小爐子上。聽幽蘭說夫人醒了，剛剛喝了粥。孫嬤嬤就急了，這藥是送還是不送。

    孫嬤嬤端著藥在未央的院子外面急得直轉圈，她想等著李嬤嬤出來，和李嬤嬤商量一下，到底送還是不送。

    門口守門的小丫鬟，開著門眼巴巴地看著孫嬤嬤，心裏在想，孫嬤嬤到底是要進來還是不進來呢？自己這個門是關還是不關？

    良久，孫嬤嬤心一橫，低聲吩咐守門的小丫鬟：“你進去幫我把李嬤嬤請出來，就說有人找她有事。”

    小丫鬟疑惑地看看孫嬤嬤，一轉頭跑進了屋裏去喊李嬤嬤。

    李嬤嬤和空谷正陪著未央在屋裏，未央躺在美人靠上，手中拿著一本花樣，和李嬤嬤討論著自己繡個什麼花色的裙子留著新年穿。

    小丫鬟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李嬤嬤微微皺眉看了過去，連未央都被吸引了目光。

    未央招了招手：“進來，有什麼事情嗎？”

    小丫鬟約莫也就十來歲，並不是將軍府帶過來的，是丁大媳婦從家裏撥過來的幾個丫鬟中的一個。她慌亂地草草行禮答道：“孫嬤嬤說請李嬤嬤出去說話。”

    “哦，那李嬤嬤去吧。”說著，伸手從桌子上端了一盤點心自己拈了一塊放進嘴裏，嚐嚐味道不錯，又吃了一塊。餘下的遞給小丫鬟：“這裏還有兩塊點心拿去吃吧。”

    小丫鬟糯糯不敢去接，還是李嬤嬤接了走過來用帕子包好塞給了她：“你去把孫嬤嬤請進來吧。”

    “是。”小丫鬟忙行禮，揣著點心退了出去。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孫嬤嬤找李嬤嬤出去，李嬤嬤不出去，還將孫嬤嬤叫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