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草又推門走了進來。

    空谷忙迎上去，壓低聲音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李嬤嬤怎麼說的。”

    小草走到美人靠邊坐了下來，這個美人靠就放在靠外窗的書案邊，平時夫人寫字做針線累了會過來躺一會，看看閒書和丫鬟們說說話。只有將軍不在府裡的時候，她和空谷會輪著值夜，就在這美人靠上躺著，也算能睡個囫圇覺。

    空谷看小草怔怔出神不說話，不由急了，上前推了她一把：“你這是怎麼了。說話呀？”

    小草順著空谷的推力倒在了美人靠上，拖過空谷準備的被子捂在臉上：“空谷姐姐，我好像做錯事情了，怎麼辦，我對不起夫人。”

    “到底是怎麼了？你說清楚啊。”空谷愈發急了，正待要說話，忽聽未央從裏屋發出聲音，兩人連忙屏氣凝息。

    半天未央耷著鞋走了出來，她披了一件銀紅的小襖，邊走邊問：“你們在說什麼，剛好我睡不著，大家一起說說話。”

    “夫人，您出來準備不叫我們。”空谷忙進屋去抱被子。小草慌得，騰地一下就從沒人靠上跳了下來：“夫人，您過來靠著。”

    邊說，小草邊忙亂地將她剛纔蓋的被子疊好，放在一頭讓未央靠著。

    未央剛剛斜依了上去，空谷抱著一床被子走了出來，細心地給未央蓋好：“夫人，您要不要喝熱水。”

    躺在被子上沉思的未央聞言看向空谷和小草：“不用，你們坐過來，我們說說話。”

    空谷順勢坐在榻邊，替未央理了理被角，小草搬了平時做針線的小凳子坐到了榻前。

    “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未央的聲音很輕，卻透著淡淡的疲憊。她剛纔躺了一會，想了很多，越想頭腦越混亂。聽見外面倆個丫鬟說話，索性起來，說說話說不定心就不那麼慌了。

    小草低下頭，淚珠一顆一顆滾落下來，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夫人，剛到柳州，奴婢就發覺小花不對勁。”

    見未央疑惑地看著她，小草覺得羞愧難當：“夫人宴客前一天，奴婢帶著她出去購物，無意發現她說了一句大豐這邊的方言。後來奴婢再問，她卻搖頭否認了，說是我興許聽差了，她只是順口學了一句，不太像的。”

    說道這裏小草愈發羞愧：“當時奴婢也沒放在心上，覺得也有可能，奴婢去京裡也偷偷跟著京裡的人學官話，到了柳州也學過柳州這邊的方言，沒覺得哪裏不多。”

    未央接過空谷遞過來的茶盅，輕啜了一口熱水，看向空谷：“給小草也倒一杯，給她擦擦臉，你看哭的，都醜了。”

    見夫人還有心開玩笑，小草也定下心來繼續說道：“宴席當天，原本李嬤嬤是安排我和小花負責接待宴客廳這邊的。可是，早上小花來找李嬤嬤說她肚子不舒服，怕耽誤夫人的事情，能不能換個人去，她去廚房幫著燒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