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將軍府，天色已晚，早春的風尚有寒意。

    燕老將軍還在等著他們回來一起吃飯，知道他們吃了晚飯回來，也沒很失望。今天是花朝節，未央難得出去玩一次，不回來吃飯也正常。

    天氣暖和，老將軍和未央屋裏的火道都沒有撤，每日會在早晚加溫。未央怕冷，老將軍怕寒。

    中午和晚上，飯卻是一起吃了，府里人少，有燕歸和未央陪著好歹不算孤單。

    晚上，洗漱乾淨的未央，自己選了衣服。

    房間裡有一個很大的特製衣櫃，是燕歸特意替她定製的，每一件衣裙都掛了起來，就像成衣店裏一樣。未央的手指從一件件衣服上劃過，絲稠棉錦，各色各樣。

    燕小燕說，燕歸說的，穿紅色的女孩子最好看。她已經多久沒穿紅色了，半年多了，時間過的真快！

    最終未央還是從紅色的衣服上滑過，選了套淺紫的衫裙。

    她費盡心機地挑了裙子，自己梳了頭髮，插上首飾盒裏燕歸為她準備的髮簪。

    “姑娘，你要去哪？”空谷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要出門的未央，準備跟著。

    未央迴轉頭，笑著擺手：“你們不要跟來，我去走走，待會就回來。”

    每天，這個時間，燕歸都會過來看看她睡覺沒有，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出了院門右轉，是一條青石路，路邊的樹木已經冒出嫩芽。未央邊走邊看，將軍府很大，這麼大的院子，住上一兩百口人是不成問題的。

    如今，連未央一起算才三個主人，大部分院落都空置著。遠遠望去，只有二三個院落亮著燈。顯得異常冷清。府裡，最熱鬧的反而是僕婦們住的下人房。

    倆個人的院子離的很近，一前一後，中間不過隔了一個小花園。花園裏打掃的很乾淨，卻沒有春意。

    未央不知不覺走到了燕歸的院子，丁五正在門外候著，看見未央也不高聲稟告，只行了一禮，退到一邊。推開房門，燕歸換了身半舊的衣衫坐在書案前看書，顯得很輕鬆隨意。

    “小叔叔。”未央半邊身子在門外，伸出頭，歪著腦袋往裏看。神情帶著好奇和調皮。

    燕歸循聲望過去。

    小姑娘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衫，搭配杏黃錦半臂。髮髻挽的很鬆散，幾縷髮絲跌落在雪白的脖頸處，通透白嫩，吹彈可破。

    燕歸皺眉：“夜裏風涼，怎麼沒披個斗篷，丫鬟們呢？”

    “啊。”未央撅起嘴巴，原本以為自己用心打扮，燕歸看見會很高興，沒想到，他好像生氣了！

    見未央神情有點異樣，一隻邁進來的腳已經準備往後收了回去。燕歸不由扶額輕嘆，自己還是習慣了對那群將士發號施令，說話一時改不過來帶著命令的口氣。

    “進來吧，下次出來穿個斗篷，夜裏風涼，知道嗎？”燕歸放緩聲音，走了幾步，把準備撤離的未央又牽了進來。

    小姑娘難得來找自己，再被自己嚇回去就有意思了。

    不過這丫頭什麼時候怕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