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花房，未央疾走兩步追上燕歸，伸手牽住他的袖子。

    “我們明天還去釣魚好不好？”她藉着屋簷下的高掛的燈籠光看向比她高一個頭的燕歸。

    她好像長高了，以前，只到他胸口的，現在快要到他肩膀了。

    燕歸放緩腳步，慢悠悠地接過門口丁五手中的燈籠：“好，你還給我做魚嗎？”

    “明天早上給你做粥。”未央歪了歪頭，錯過了燕歸臉上漸起的笑意。

    ......

    翌日。

    天色還矇矇亮，未央從綿軟的床鋪中醒來。

    她說要給燕歸做粥，不能起太遲，此刻的燕歸應該已經在演武廳練箭練拳了。

    燕老將軍在自己的屋裏練了一會拳，已經是汗流浹背。在侍從的服侍下，換了身衣服，坐到飯桌前。

    一個小丫鬟拎著食盒走了進來，歡喜道：“今天是姑娘下廚熬的粥，老將軍一定要多喝一碗。”

    她開啟食盒，端出一盤鮮嫩肥美的薺菜。老將軍微微蹙眉，他不愛吃菜，更不愛吃野菜。小丫鬟正是小草，根本不看老將軍的臉色，邊往外擺盤子邊說：“這都是我們姑娘做的，還滴了香油，您聞見了吧，可香了。”

    說著，又端出一盤冬筍炒肉片，放在桌子上，老將軍的神情才微微緩和。

    接著，她歡歡喜喜地捧出一個深色陶罐：“老將軍，您有口福了，這是我們姑娘熬的粥。”陶罐裡，白粥軟糯，筍絲青綠，肉丁鮮美，細細的黑木耳點綴其中。

    老將軍挑了挑眉，拿起碗筷細細品嚐。

    陽光正好，透過窗櫺照進屋裏的方寸之地，滿室都有了溫度。

    吃過早膳，未央想起昨天說去釣魚，現在看看外面的皚皚白雪，她又微微後悔了。

    還沒開口，燕歸開口說道：“今天不釣魚了，我帶你出去轉轉。”

    未央眨了眨眼：“那不用去釣魚了？”

    “你要是想釣魚，下午回來再釣，上午太冷了。”

    未央歡歡喜喜跟著空谷回去穿衣服，小棉襖大棉襖都套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化雪，她都嫌棄自己穿的蠢笨。

    燕歸扭頭看她嫌棄地扯了扯大棉襖的衣襟，笑了笑：“怎麼了，不好看？”

    他冬天也不過是一件薄面的衣服，自然體會不到未央穿得臃腫的痛苦。

    未央撇了撇嘴：“我覺得我像個熊。”

    “別瞎說，熊可沒這麼笨拙。”

    “你。”未央氣鼓鼓地掄起小拳頭想擂他，胳膊肘那邊有點卡住了，終於氣餒地放下手臂。

    穿太多了，真是讓人鬱悶。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燕歸低頭道歉：“起碼，你比熊好看多了。”

    “哼。”

    未央輕哼一聲，輕輕跺了跺腳，不願意讓他牽手，只鼓著腮幫子跟在他身後。

    正月初八，雁城很多店鋪已經開門，街道上一派繁華景象。

    兩個人乘了馬車一路走過長街，在一處僻靜處停了下來。

    “手給我，這次得牽好了，不能再丟了。”燕歸伸手來握未央的手。

    未央好奇地東張西望，回嘴道：“你纔會丟了呢！”

    忽而想起在駝城自己確實丟了一次，不由粉面又是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