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除夕(大結局)
轉眼來到除夕夜。
護國侯府,處處張燈結綵,柳琦和荊子恩的玩鬧聲不絕於耳。
柳琦嫁到荊家的第一次團圓飯,過得很隆重,也很溫馨。
團圓飯用罷後,荊子恩從各位長輩處得到了好幾個又厚又重的壓歲包,開心得都要找不著北。
荊溯也得了個新年禮物。
是一封情書。自然是他的媳婦兒柳琦給的。
他等不及,找了個稍微安靜點兒的地方,和當初一樣,避開了人,獨自拆開來看。
“我愛你。”
“這一輩子只愛你。”
“以後我們還要生很多孩子,荊子恩一直都想要一大堆弟弟妹妹。”
“荊溯,謝謝你。”
“能嫁給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荊溯跟被火燒似的,渾身滾燙,耳朵紅得鮮血欲滴,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這封情書是當初柳琦欠他的,她總算是兌現了,荊溯其實默默等了很久,但又不想催。
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歪歪扭扭,不過荊溯很鄭重,他小心翼翼的將情書摺疊好,放入香囊,然後掛在腰間。
深呼吸了好久,纔回到了熱鬧之處。
柳琦正和荊子恩一人拿著一個燈籠,站在院外,比誰的燈籠更好看。白玄山則站在門口,溫柔的追著院子裡的人。荊母在和相伴已久的幾位媽媽磕著瓜子閒聊,偶爾看看院子裡的情景,便是一臉笑意。
真好,荊溯心想。
“聽說雲樓今日有通宵的年夜戲,我已經定下了包廂,咱們全家去看戲吧。”
荊溯一說完,院子裡的一大一小,立馬歡呼了起來。
雲樓看戲,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看到柳琦和荊子恩的反應,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到了雲樓,陸全已經在雲樓門口迎接了。
荊溯包下的是雲樓三樓最佳觀賞包廂,寬敞,舒適,安靜。
雲樓門童掀開雲樓的厚簾子,裡面的熱鬧一下子灌入耳中。
陸全領著荊溯一家人在三樓包廂坐下後,戲臺上那一齣戲正好落幕,柳琦瞧見兩個人抬了個有半人高的臺子上臺。
大家知曉,這是要講書了。
兩個說書先生顯然是時下京都最受歡迎的,他們一上臺,臺下爆發的掌聲不絕於耳,柳琦和荊子恩也跟著鼓起了掌。
“除夕之夜,萬家燈火,雲樓薈萃,高座滿堂!今日咱們跟客官們聊點什麼好呢?”
“不如就聊皇恩浩蕩那些事吧!”
有人叫好,有人鼓掌。
“瞧你這橫眉豎臉的樣兒,看來你對浩蕩很有感觸啊,說說吧。”
“嘿,啥叫橫眉豎臉!我這是與有榮焉!會不會說話啊你?再說了,皇恩浩蕩皇恩浩蕩,重點是皇恩!”
“行吧行吧,你快說呀,我洗耳恭聽呢。”
底下人鬨笑一堂。
“諸位都知道,咱們這位聖上,年輕啊!可別看人年輕,北境之亂說平就平,南境之危說解便解,真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啊!你說,若不是皇恩浩蕩,咱還能在這兒安逸的嘮嗑,客官們能這麼安逸的聽咱嘮嗑麼?”
“沒錯,皇恩浩蕩。”
“當今聖上掃平外患,這內憂他也極其上心。等明年開朝影印,稅改便要全面施行。這稅改聽說減輕了貧苦百姓三分之一的負擔,真是皇恩浩蕩啊!”
“的確,皇恩浩蕩。”
“就在昨日,咱們陛下爲了祈禱來年大麗國內風調雨順,陛下大赦天下!這得是多大的皇恩浩蕩啊!”
“哎喲,皇恩浩蕩哇!”
…………
臺上說書的先講了個引,後面又扯東扯西,都是些有趣好玩的故事,觀眾們都聽得樂呵,笑聲總是一陣一陣的。
柳琦並不覺得這故事有多吸引人,不過是看個熱鬧。眼神一飄,看見雲樓入口處,有一道不散熟悉,卻也不陌生的臉。
她立馬轉頭瞧了荊溯。
“怎麼了?”荊溯喝著茶,問道。
柳琦搖頭:“沒什麼,就想看看你。”看樣子,荊溯並沒有注意到,某個人進了雲樓。
不過很快,他們的包廂門被敲響了。
是陸全。
他對荊溯說了一句什麼,之後離開了。
柳琦直覺和她剛纔看到的人有關,所以她更加無心看臺上的節目,而將目光一直放在荊溯身上。
自那日荊溯從舅舅處得知那些事情之後,雖他看似還和一起一樣,但柳琦知道,荊溯不過是一直在壓抑著自己,更不想讓她擔心。
荊溯彎起唇角,微笑著與柳琦對視:“媳婦兒,咱們去逛逛?”
柳琦點頭,她伸過手去,荊溯很自然的牽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裏,溫暖在二人之間傳遞。
荊子恩見兩個人大人要出去玩,頓時跳了起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荊母一把將荊子恩禁錮在懷裏:“你叔叔嬸嬸兩口子約會去,你瞎湊什麼熱鬧,乖乖陪祖母看戲呢。”
柳琦衝荊子恩壞笑:“一會兒就回來,乖啊。”
走前,荊溯和白玄山對視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一出包廂門,就看見陸全規規矩矩站著,應該是剛纔他和荊溯說完話,便一直在這裏候著。看見他,柳琦基本確定,荊溯是要帶她一起去見人了。
“侯爺,您確定要帶夫人一起麼?”陸全見到柳琦,稍有疑慮問道。
荊溯堅定道:“我們夫妻二人,不分彼此,任何事情任何人,我們都一起面對。”
而後側頭垂眸道:“夫人,為夫說的對麼?”
柳琦彎起眼睛,笑著點頭。荊溯這樣一番話,將她連日來內心對他的隱隱憂慮,都驅散了不少。
這一刻,她在荊溯眼睛裏看到了光。
陸全不再說什麼,他在前頭引路,一路向上,直至最高層。
這一層是荊溯都沒到過的,雲樓最高之地。
陸全敲門之後,開啟了包廂門。
柳琦果然見到了宋長景。
就在昨日,陛下赦免了宋長景。
雖柳琦不知為何陛下會有這樣一步舉動,卻大抵也能猜到,絕不可能是陛下真的仁慈到連謀逆之人之罪都能赦免。這應當是荊溯從中做了些什麼。他到底是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