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鬱忙收起紛亂的雜念。

    他是正經人，商鬱這般想。

    心不在焉吃完早飯，商鬱一跟裴衍告完別，就彷彿被放出籠子的小鳥般，歡快奔向商家的公司。

    因原主大哥故去，公司的擔子轉到商鬱身上。

    商鬱現實生活中是一名職業經理人，加上機械音在旁協助，很快便上手公司的事務。

    雖然累，可不用觸發腳趾抓地的羞恥劇情，商鬱寧願累，寧肯累。

    甚至想更累。

    累得住宿在公司，不用回家。

    可商鬱忘了四個字——

    樂極生悲。

    商鬱愣愣看著電腦螢幕上的時間。

    17:30。

    商鬱揉了揉眼睛。

    17:31。

    商鬱恍惚地問：“我是眼花了嗎？”

    機械音：“沒有。”

    商鬱想笑。

    可笑不出來。

    他很平靜，生無可戀的平靜。

    “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快？”他心裏有一個隱約的答案，需要機械音證實。

    機械音開口：“這裏是海棠市，海棠市不搞事業，只搞愛情，因此搞事業的時間會過得很快。”

    商鬱：“……”

    呵。

    呵呵。

    商鬱想豎中指。

    他凝住電腦螢幕上的時間。

    17:31:45。

    17:31:46。

    17:31:47。

    商鬱聲音沒有起伏：“我現在在搞事業，時間為什麼——”

    篤篤篤。

    助理敲門：“商總，裴家來人了。”

    “愛情部分來了。”機械音解答商鬱未問完的問題。

    ……

    18:30。

    商鬱回到商宅，卻沒有立刻下車。

    腦海中控制不住回憶跟裴衍父親的談話。

    再想到機械音告訴自己的裴衍結局。

    商鬱臉色忍不住陰沉。

    他撥出胸口的濁氣，開啟車門下車。

    裴衍正在廚房。

    鍋裡燉著排骨湯，咕嘟咕嘟不斷冒泡。

    聽到客廳的腳步聲，裴衍放下手裏的湯勺。

    轉身走到廚房門口。

    對商鬱甜糯糯道：“再等五分鐘，我們就能開飯了。”

    商鬱沒說話。

    只深深凝住裴衍。

    裴衍很瘦。

    身上穿著淺藍色的家居服，將裴衍襯得更小隻。

    腰間圍著藍色圍裙，溫婉賢惠。

    商鬱心口壓著一塊無形的大石。

    問機械音：“我今晚的劇情是什麼？”

    機械音：“夜深時摸進裴衍房間，對昏睡的裴衍——”

    商鬱打斷：“能不能換一個？”

    機械音沉默片刻，問商鬱：“你想換成什麼？”

    商鬱：“……”打商量，“告訴裴衍不要怕，我會護著他？”

    機械音皮笑肉不笑：“你幾歲了？”

    商鬱：“…………”

    機械音嘲諷：“這裏是海棠市，雖然經過整頓低碳環保，但三歲小朋友過家家同樣會遭到唾棄，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商鬱：“………………”

    被鄙視了。

    很想支稜。

    可商鬱是正經人。

    從昨晚見到裴衍算起，自己跟裴衍認識還不到一天。

    直接乾柴烈火……他做不到。

    商鬱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真的不能通融？”

    機械音嘆一口氣。

    對商鬱恨鐵不成鋼。

    末了道：“那給你降低難度，夜深進到裴衍房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