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鬱心累。

    商鬱心很累。

    明明自己纔是乖戾跋扈、強取豪奪的人設，可裴衍不過淚水盈盈，自己就昏了腦袋給裴衍夾包子。

    商鬱在把包子送到裴衍嘴邊時就後悔了。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

    商鬱只能硬著頭皮上。

    強拗欺凌寡嫂的小叔子形象，冰冷冷下命令：“吃。”

    裴衍眨了下眼睛。

    睫毛上的晶瑩眼珠滾下。

    商鬱心跳滯了片刻。

    一個男人，哭起來卻這麼好看。

    簡直不符常理。

    商鬱極力忽視自己跳得過快的心臟，包子不耐煩地碰一下裴衍嘴巴：

    “張嘴。”

    裴衍盯著商鬱，粲然一笑。

    面上的委屈與可憐一掃而過，煥發璀璨的光亮。

    商鬱晃了下眼睛。

    聽到裴衍糯糯道：“你真好。”

    商鬱拿筷子的手狠狠抖了一下。

    裴衍正張嘴咬肉包，冷不丁遭到商鬱手裏筷子一記重懟。

    “疼。”裴衍抬手輕撫被懟出紅印的唇角，控訴商鬱的暴行，“你戳我。”

    眼睛氣呼呼瞪視商鬱。

    商鬱正要跟裴衍道歉，突然聽機械音提醒：“別忘了你的人設。”

    商鬱：“……”

    自己什麼人設來著。

    商鬱想起來了。

    無視世俗倫常，逗弄強佔裴衍的混賬人設。

    不知為何，商鬱不合時宜地想到古早文中霸道總裁的邪魅一笑，還有前段時間風靡網路的歪嘴龍王。

    商鬱想笑。

    可要忍住。

    不能崩人設，要按劇本走。

    於是——

    商鬱淡淡瞥一眼竟敢控訴自己的裴衍，二話不說用筷子在裴衍的左邊唇角戳了個紅印。

    跟裴衍右邊唇角的紅印對稱。

    然後看向河豚生氣的裴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疼？”

    裴衍沒說話。

    似是屈服於商鬱的淫威，不敢怒也不敢言。

    商鬱不緊不慢喝一口粥，才冷漠地說：“記住這疼，更要記住是誰讓你疼的。”

    餘光瞥到裴衍沒有動作。

    皺起眉命令：“快點吃飯。”

    頓了一頓說出狗血爛俗的臺詞：“你太瘦了，多吃些，摸著手感纔會更舒服。”

    商鬱埋頭咬下一口肉包，對自己的表演很滿意——

    “你摸。”眼前橫來一截小臂。

    小臂皙白纖弱，彷彿一用力就會折斷。

    咕咚。

    商鬱吞了口口水。

    有些慌。

    “你摸摸，”小臂輕輕搖晃，邀請商鬱觸控，“記住現在的手感，等我長胖些，你再感受——”

    “我哥，”商鬱眼睛轉向裴衍，冷冷咬字，“昨天才下葬。”

    裴衍點頭：“我知道。”

    商鬱：“……”

    裴衍面頰浮出可疑的紅暈，嬌羞地垂下眼眸：

    “你昨晚把我按在樓梯欄杆上，掐著我的腰吻——”

    “閉嘴！”商鬱很兇。

    很羞恥。

    他的初吻！

    他守了二十年的初吻！

    稀裏糊塗沒了！

    商鬱恨。

    恨自己不記得昨晚喝醉後的情形。

    商鬱咕咚咕咚吞了好幾口米粥，偷眼瞄向奪了自己初吻的裴衍。

    視線不受控制落到裴衍的唇。

    很紅，很溼。

    像沾了露水的紅玫瑰。

    商鬱忍不住想跟裴衍接吻……自己好像不虧。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