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沒有回頭。

    燭九陰看不到裴衍的正臉。

    只能聽到裴衍愉悅地笑了一聲答：“因為你可愛。”

    燭九陰：“……”

    他哪裏可愛了？！

    他一點都不可愛！

    世人對他的評價多為“暴戾嗜血”“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他哪一點跟可愛沾上得邊？

    突然，他想起了昨晚入夢時，裴衍說他那變成小孩的道侶的話。

    “我的道侶短胳膊短腿，白白嫩嫩，臉上帶著嬰兒肥，時不時嘟起臉蛋，十分可愛，讓人忍不住上手捏兩下。”

    “他還愛吃飛醋，吃飛醋時繃著小臉，黑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自以為很兇惡實則很軟萌地瞪我。”

    燭九陰：“……”

    裴衍捏過他很多次臉蛋，還喜歡摸他的腦袋。

    燭九陰兇殘地磨了磨牙。

    他絕對沒有可愛。

    裴衍不能污衊他。

    即使他可能是裴衍的道侶，理應縱容裴衍任性的行為，也不能允許裴衍污衊他。

    裴衍若再污衊他，他就，就……燭九陰卡了殼。

    他好像不能對裴衍做什麼。

    不是好像，是確實。

    他確實不能對裴衍做什麼。

    相反，裴衍倒是能對他做些什麼。

    裴衍能用一根手指輕鬆提溜起短胳膊短腿的他，還能把他抱在懷裏，甚至能一腳踹開小孩子的他——

    燭九陰心臟驟然緊縮。

    裴衍不能踹開他。

    在他搞清楚他是否是裴衍那失去記憶，變成小孩的道侶之前，裴衍不能踹開他。

    不對，就算他搞清楚之後，裴衍也不能踹開他。

    燭九陰揪裴衍衣袍的手鬆了開，頓了片刻後不再遲疑，探出兩條胳膊牢牢環住裴衍的腰。

    臉更是埋進裴衍後腰。

    裴衍低頭掃一眼箍在自己腰間的手。

    勾了勾唇。

    ……

    崑崙山。

    不管是仙還是魔，到了崑崙山功力皆會遭到壓制。

    更無法直接御劍飛上崑崙山。

    崑崙山腳，裴衍看著高聳入雲的崑崙山，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這麼高，爬上去得去掉半條命。

    裴衍伸出食指，朝燭九陰晃了晃。

    燭九陰看著裴衍細長的食指，不情不願地抬起小胖手握住。

    他若是裴衍的道侶，應跟裴衍十指相扣。

    而不是大人牽小孩的牽法。

    他要快些變回大人。

    只有變回大人，才能跟裴衍好好談一談。

    如果他真是裴衍的道侶，他應該跟裴衍雙修過……燭九陰紅了臉。

    想到裴衍曾經說過以前每天晚上都在他道侶懷裏入睡，還有今天早上裴衍把他攬到懷裏，軟糯糯地跟他撒嬌，說“再睡一會兒”。

    燭九陰臉更紅了。

    紅得滴血。

    裴衍：“……”

    裴衍掃一眼滿腦子黃色的燭九陰，很想pia的一巴掌扇到糰子老攻pg上。

    “……怎，”冷不丁迎上裴衍幽幽的目光，燭九陰嗓子發緊，乾巴巴地問，“怎麼了？”

    裴衍皮笑肉不笑：“沒怎麼。”就是想打你。

    咕咚。

    燭九陰從心地滾了滾喉嚨。

    突然，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

    齊齊看向前方，幾秒後裴衍笑著道：“又遇到魔族的人，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