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轉向燭九陰，笑眯眯地問：“怕不怕？”

    燭九陰：“……”

    明明裴衍的眼神跟話語都透露著關切，可燭九陰卻覺得裴衍在暗示些什麼。

    想到裴衍曾經說過會朝燭九陰拔劍，若他真的是裴衍那失去記憶，還變成小孩的混蛋道侶，裴衍確實有充足的理由朝他拔劍。

    燭九陰心裏一寒，打了個冷顫。

    面上卻搖了搖頭，乖巧道：“不怕。”

    說著還上前一步，揪住裴衍的衣袍，軟綿綿地道：“你在這兒，我不怕。”

    極盡可能刷裴衍的好感。

    裴衍睨著心口不一的燭九陰，驀地輕笑，涼涼道：“不怕就好。”

    燭九陰揪裴衍衣袍的手抖了一下。

    下一秒揪得更緊。

    拉著裴衍往前方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們要快些，萬一他們搶先一步——”

    燭九陰卡了殼。

    他在幹什麼？！

    他是魔尊，還很有可能是裴衍的道侶，可現在他小孩一般拉著裴衍……成何體統？！

    燭九陰猛地收回揪裴衍衣袍的手。

    噠噠噠跑向前方。

    他身為裴衍的道侶，理應衝在前麵保護裴衍。

    裴衍看著腳踩風火輪，一溜煙跑到幾米外的燭九陰，忍不住低笑出聲。

    真可愛。

    前面的燭九陰拐了個彎，消失在裴衍的視線中。

    裴衍抬起腳。

    步伐輕鬆，不緊不慢。

    一行人正跟守護蓯蓉的兇獸戰成一團。

    頭領於戰鬥圈外，統籌指揮手下的人消耗兇獸的戰力，吸引兇獸的注意力，趁機奪取蓯蓉。

    噠噠噠的腳步聲傳入頭領耳朵。

    頭領皺起眉，冷著臉看向來人。

    是一個小孩。

    可小孩的那張臉卻令頭領驚恐萬分。

    燭九陰一眼就看到戰鬥圈外的頭領，認出頭領是那日暗算他的人中其中一人的手下。

    “燭，”頭領臉上血色盡失，結結巴巴地道，“燭九——”

    雪鋒刺穿頭領心口。

    頭領轟然倒地。

    裴衍停下步子。

    燭九陰手持雪鋒，宛如修羅。

    鮮血飛濺，屍首分離。

    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洗掉身上的汙血，聞不到身上的血腥氣，再幹乾淨淨地出現在裴衍面前。

    而是將殘忍嗜血的一面展現給裴衍。

    “砰！”守護蓯蓉的兇獸轟然倒下。

    燭九陰走到蓯蓉面前，用沾染猩紅鮮血的手一把採下蓯蓉。

    他轉過身。

    臉上掛著純良無害的笑容。

    噠噠噠跑回裴衍身前。

    求表揚求誇獎：“我拿到了。”

    裴衍摸了摸燭九陰腦袋：“真棒。”

    細長食指觸到燭九陰額頭，使出一個清潔術。

    瞬間消除燭九陰臉上、手上、衣服上的血汙。

    裴衍彎下身，平視自家老攻。

    “下次再動手，”他笑著說，“儘量離遠點，別沾上血。”

    燭九陰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

    裴衍：“……”

    又胡思亂想。

    裴衍又好氣又想笑地捏一下燭九陰的鼻子，進一步道：“為那些人弄髒自己，不值得。”

    燭九陰怔了一瞬，眼睛緩緩浮出欣喜的亮光。

    裴衍眼神掃一下老攻手裏的蓯蓉，彎起唇道：“蓯蓉放到你的儲物戒裡。”